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_分卷阅读_425
作者:
叶染衣 更新:2020-07-15 17:24 字数:4151
相比较外面的君主专政来说,夜极宫的权力格局比较民主。
二十七个坊,每一个坊拥有族人数百,各负责一项工事,锦绣坊便是专门负责桑蚕织染刺绣和制衣整套程序的。
青馥迅速去往锦绣坊。
半个时辰后,锦绣坊长老冷雨便跟着圣女入了宫。
叮叮坚持要自己沐浴,所以西宫良人和阮绵绵都在长卿殿前殿等候,冷雨进来后,先给西宫良人屈膝行礼,这才抬起头来,问:“宫主,是给这位姑娘量身裁衣吗?”
西宫良人一噎。
阮绵绵之前是被他从五大环山拽着去往雪月庵的,来夜极宫之前,她向百里长歌借了一套衣服,算下来,她也没有衣服可穿。
迟疑一瞬,西宫良人道:“嗯,先给她量身。”又问:“衣服几天能出来?”
冷雨掩唇轻笑,“宫主出门才两个月,莫非把我锦绣坊的办事效率给忘了?我坊内可有族人上百呢,不过是几身衣裳而已,一天都不用就能出来。”
☆、第008章 中了花毒?
冷雨说完,又道:“只不过待会儿可能得麻烦这位姑娘跟着臣去锦绣坊一趟,喜欢什么花色和料子,还得她自己挑选,以免我们私自做出来不得姑娘喜欢。”
“不用。”西宫良人道:“料子就用最好的凤尾锦,至于花色,你直接问她就行了。”
阮绵绵一时皱了眉,瞪着西宫良人,“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青馥和冷雨同时愣住了。
虽然宫里的圣女使女们偶尔也会和宫主说笑,但用这种语气和宫主说话的,这位阮姑娘还是头一位,只怕前任凰女百里长歌都不敢如此对宫主不敬罢?
然而让青馥和冷雨更加惊讶的是,宫主非但不生气,还挑了眼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绵绵,一字一句道:“就凭……这里是本宫主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
阮绵绵同样似笑非笑地看回去,“宫主大人,你有没有搞清楚,我是来照顾小世子的,不是来给你当仆人驱使的,更不是你语真族的人,我拥有自由权。”
阮绵绵承认,她现在的确是缺几身衣服,但方才这些话并不全是针对他私自决定她的衣服而说,她只是从这件事上看出这个男人有主宰她的意向。
她曾经在五大环山上得罪了他,如今自己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保不准他会伺机报复,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失了主动权。
起码,在量身裁衣这种小事上就不必他亲自裁决了。
青馥清澈的眼眸内划过一抹流光。
这位姑娘,真的是来照顾小世子的吗?摄政王和王妃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能照顾小世子的奶娘,夜极宫多得是,如此不尊宫主,不守宫规的女子,只会把小世子给带坏了。
阮绵绵说完,看向冷雨,唇角一笑,“这位长老,待会儿我便陪你去锦绣坊,花色和料子我都可以亲自挑选。”
“这……”冷雨面露犹疑,有些不确定地抬眼偷瞄西宫良人的脸色,但见宫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脸色阴沉,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才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低声问:“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西宫良人不想当着圣女和长老的面子与阮绵绵过分争执惹人笑话,索性一摆手,道:“既然她要亲自挑选,那就由着她去吧,记得早去早回,待会儿可还有宴席呢,迟到了就没饭吃。”
西宫良人这些话听起来极其随意,但在有心人耳朵里,就成了变相的宠溺。
青馥心神一震,几乎不敢置信地抬起眼角看着西宫良人。
在她的印象中,宫主从未对人如此过,他以前对百里长歌的感情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双手捧着漫天星子,稍微松懈一下就会全部碎裂坠落一样,后来得知百里长歌心有所属并且嫁为人妇以后,他慢慢看开了,看开以后对待什么事情都很冷淡,这样嘱咐一个女人,青馥还是第一次从宫主嘴里听到。
阮绵绵跟着冷雨去了锦绣坊。
前殿内只有西宫良人和青馥两人。
一时气氛凝结。
青馥最终受不住这样的死寂,出声问:“宫主,那位阮姑娘要留在宫里过年吗?”这句话实际上是试探,她想问那个女人会在夜极宫留多长时间。
西宫良人并没有察觉青馥话里的机关,想都没想,直接道:“小世子要在夜极宫留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一样。”
青馥垂下眼睫,抿唇不语。
这么长时间,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
出了王城,阮绵绵与冷雨坐上马车。
冷雨只是名字听上去冷了一点,实际上为人很热情,一路上与阮绵绵说笑。问她:“姑娘,你是第一次来地宫吧?”
“嗯。”阮绵绵从车窗外缩回脑袋,点点头,“的确是头一次来,所以觉得这里什么都新鲜,与外面完全不同。”
冷雨了然,笑道:“这里是地宫,成天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自然与外面不一样。”
阮绵绵眸光一动,“你们这样见不到阳光,不会生病吗?”
冷雨又笑:“姑娘有所不知,夜极宫里住着的,全都是语真族人,族人或多或少都有灵力护身,我们不易生病。”
阮绵绵唏嘘,原来语真族真的如同外界传言那般,只要是族人,都或多或少有灵力,只不过是看天赋高低,灵力最纯最高深的自然是王室,尤其是继承人。
关于语真族的事,阮绵绵也是行走江湖的时候听到些许零碎片段,即便是师父,也从未向她说起过什么,师姐和摄政王更是绝口不提,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如今她亲自来了夜极宫,才发现外面传言根本不及实际情况的十之一二。
这样一座地下城池,修建起来得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啊!
想了一下,阮绵绵道:“长老,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请说。”
阮绵绵开口,“王室所出的女儿是怎么出嫁的?”她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少宫主是继承人,自然是要留在夜极宫继承王位的,而少宫主的其他弟兄,会在少宫主继位之后全部出宫。
这些事,阮绵绵都听说过,但她从未听人说起过王室女儿是怎么出嫁的。
提起这个问题,冷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迅速掀开帘子望了一眼,确定阮绵绵这番话没有传到别人耳朵里,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您以后可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夜极宫是没有女儿的。”
“啊?!”阮绵绵满面惊讶,“怎么会?”
冷雨无奈道:“一般来说,嫁入夜极宫的凰女基本都生儿子,即便族史上有几个生了女儿的,也都没办法养活,只要是女儿,生下来就必死无疑。”
阮绵绵唏嘘,“那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兴许是地宫太过阴暗,致使女婴无法存活呢?”
“不是这个原因。”冷雨摇头,“地宫是百年前才建造的,而语真族已经传承了两千年,那个时候,夜极宫在外面的山上,环境可比哪里都好,但王室养不活女儿在语真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是王后诞下女儿,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活不了,哪怕是用灵力帮她续命锁魂都不行。”
“原来如此。”阮绵绵彻底明白了,难怪她一直想不通自己师父有兄弟四个,却没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西宫良人的父王辈有兄弟二人,也是没有王妹。
不过语真族养不活女儿这件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马车很快就到了锦绣坊坊门外。
根据冷雨所说,锦绣坊总的有族人四百三十个,进了坊门,看到的景象与王城的奢华璀璨完全不同,这里也有长明街,街道两旁挂着亮如白昼的灯,但坊内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小镇,族人们在辛勤地劳作。
除了桑蚕养在外面,其他织染刺绣工序全部都在地宫里进行。
过了族人居住的片区,便来到锦绣坊最大的作坊。
族人们见到长老亲自带着姑娘来,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有人笑问:“冷雨长老,这位哪个坊的姑娘,长得这样标志,为何不送进宫培养呢?”
冷雨嗔回去,“瞧你们这话说的,就不许本长老从宫里带一个人回来?”
众人张大嘴巴,“这位姑娘是宫里来的?”可她身上分明没有灵气。
莫不是被宫主一怒之下废了灵力罢?
冷雨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解释道:“这位是宫主的朋友,你们就别瞎猜了,赶紧干自己的活儿去。”
族人们散开,各司其职去了。
冷雨带着阮绵绵进了作坊的临时房间,亲自给她量身,又带着她去挑选了布料,这才亲自送她回王城。
马车停在王城外,待阮绵绵下马车以后,冷雨探出头来,“阮姑娘,已经到了王城,你进去以后自会有人亲自送你回长卿殿,我就不便相送了。”
阮绵绵问:“方才我听闻宫主说要摆宴席,长老不来参加吗?”
冷雨笑着说:“这是宫主为你们而摆设的宴席,长老们没有特殊邀请是不能参加的,宫宴大概要除夕夜才会有。”
阮绵绵了然地点点头,冲冷雨挥手,“长老慢走。”
*
进了王城,果然有宫卫亲自领着阮绵绵回到长卿殿。
彼时,叮叮已经沐浴完,西宫良人正耐心而动作轻柔地给他擦着头发。
阮绵绵进去的时候,青馥还在里面。
西宫良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着她,“挑选好了?”
“嗯。”阮绵绵点头。
西宫良人继续盯着她,“冷雨还没给叮叮量身,你为何不让她进宫?”
“这有什么?”阮绵绵懒懒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坐下,“我抱过叮叮,不用量也能知道他的大致尺寸,已经写给冷雨长老了。”
青馥瞠目结舌。
西宫良人面露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阮绵绵笑眯眯地看着西宫良人,“那是因为我眼光好。”
“赶了这么久的路,你要不要去沐浴?”西宫良人不想与她发生口角,索性转移开话题。
阮绵绵心思一动,“听闻你后殿有热泉池,我能在这里沐浴吗?”
西宫良人一个“不”字还没开口,阮绵绵就已经站起身朝里面走了进去。
叮叮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使女取了池子里的塞子把水换过了,在池子里撒了不知名的花瓣。
地宫没法种花,只有两种植物,一种是颜色黑白相间的圣花“浮藏”,另外一种是王城外长流河里面常年盛开的红莲。
但地宫没法种花不代表族人不种花。
胭脂坊的人负责的便是妇人姑娘的胭脂水粉这一块,与锦绣坊一样,从种花到采摘再到提炼,所有的工序自给自足。
锦绣坊在外面有桑田,胭脂坊同样有很大一片花田,常年有人负责照顾,这些花瓣便是从花田里面摘来的。
阮绵绵看着浴池里这些叫不上名字的花瓣,只觉得花香扑鼻,比她闻过的任何花瓣都要清香,并不浓郁,让人嗅到就觉得全身心的舒服。
阮绵绵其实并不知道,这些花瓣并不是一采摘来就投放到浴池里面的,花瓣采摘之后会先用寒香露浸泡一炷香的时辰,然后取出来用最柔软的布料擦拭干净,过程中一定要轻柔,不能损坏花瓣表皮,一旦擦坏了一点便作废了。
擦干的花瓣用特殊技法定型保存,宫主沐浴的时候,负责伺候的使女会把这些花瓣取来投放到浴池里,浸泡过寒香露的花瓣会在热泉池水的熏蒸下把香味全部散发出来,因此,每一次宫主沐浴的时候,浴池里的香味一整天都散不去。
浴池边上还有两名使女,见到阮绵绵进来,吓得小脸一白。
宫主刚才吩咐了他要沐浴的,怎么是这位姑娘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