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吗？”
  “……”
  林湘一看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立马就炸毛了，她伸出双手捏着他的脸，嘀咕道，“你大爷的，快说，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邵砚，“……”
  等到邵砚将林湘从自己身上弄下来，然后又塞回到车上的时候，那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费了半天劲才回到车上，邵砚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先发动车子，而是先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厉风洋的家在什么地方。”
  “是，等一下我将地址发送到您的手机上。”
  邵砚挂下电话，然后先发动了汽车往前面开去。过了没两分钟，秘书将厉家的地址给他发了过来，邵砚看了一眼，然后驱车往厉家的方向开去。
  而此时被扔在后面的林湘又开始不老实了，她伸出手碰了碰邵砚的胳膊，哼哼道，“我饿。”
  邵砚没理她，而是接着开车。
  林湘见他不搭理自己，顿时就小心眼了，她嘀咕道，“你不说话，一会车就抛锚了。”
  邵砚没当她说的是话，他想，这个地方离厉家很远，少说也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吱——”
  ……
  “您这车就后天来取吧，四个车轮一块儿爆胎，还抛锚，这今天肯定是修不好的。”
  邵砚掏出钱包付了钱，然后说了句，“麻烦你了。”话还没落音，后脑勺就突然又是一疼。
  汽车修理店的店主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女人穿的这种鞋鞋头鞋跟都挺硬，这挨一下子，应该挺疼的吧，“先生，您没事吧？”
  林湘盘着腿坐在门口，她怀里抱的那只鞋已经不见了，邵砚回头，一只粉红色的瓢鞋正躺在自己身后，就在刚才，这只鞋还正中了他的后脑勺。
  刚才进来的时候，林湘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望着邵砚，生怕他把她扔下不管了。这会儿却又突然朝他扔鞋，还正砸中了他刚才磕的那个大包上。
  都过了快半个小时了，林湘这脑袋也没清醒，她还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厉风洋。而且，还是以前的那个温柔体贴的厉风洋，不会瞒着她什么事情，也不会对她说些侮辱性的话。
  邵砚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林湘仰着脑袋看他，一脸可爱无辜的样子。邵砚现在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林湘这一闹一撒疯，把他晚上的行程都给捣乱了，“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林湘立即摇头，“不能。”说完，她伸出手臂，朝他撒娇道，“老公抱抱。”
  汽车修理店的店主看见这一幕，顿时感慨起来，“现在的小两口，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林湘显然是真醉了，要不然，她也绝不可能朝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的男人撒娇求宠。
  邵砚没有打横抱起她，而是将她背在了背上，现在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路上应该也能打到个出租车。
  不过到底是不用自己走，怎么也累不着，闲着没事，林湘就又开始折腾他了，“风洋，我们猜谜语呗。哈尔的移动城堡如果拍续集的话，应该取名叫什么呢？”
  “哈尔的两栋城堡。”
  “第九次结婚，打一城市名字。”
  “巴黎。”
  “做什么事情会身不由己？”
  “做梦。”
  邵砚这一连串回答，干干脆脆，连个大脑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林湘趴在他背上嘿嘿乐，“老公……老实说，你小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抱着书研究这些？”
  “嗯。”
  林湘鼓了鼓嘴，然后眉头蹙了蹙，有些犹豫地说，“我有件事……”
  “嗯。”
  “我……呕——”‘我’字都还没说出口，林湘直接就吐了。
  *
  等林湘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好好地睡在了自己家的床上，被子也盖得好好的。
  林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床上坐起身，她摸了摸涨得发疼的脑袋，不太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她只记得，好像在路边喝酒来着……
  “真是喝了酒，怎么连回家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林湘还坐在床上纳着闷，而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林湘拿过来一看，顿时就精神了，她连忙接起电话，声音恭敬道，“爸。”
  那头的厉河声音很严肃，“小湘，马上回家来。”
  “爸……”
  “别说其他的话了，马上回家！有什么事，爸给你做主。”说完，那边就立即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和反悔的时间。
  厉河是厉家所有人里对林湘最好的人了，所以，只要是他的要求，林湘不会不听。
  ……
  厉河是凌晨四点多到的家，而他回到家既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没看到儿媳妇，稍微一想，就知道八成是两人闹矛盾了。
  厉河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左右都是比较满意的。能帮助丈夫打理公司、帮助婆婆操持家务，人又温顺懂事，一开始他并不是很喜欢林湘，不过时间久了，也慢慢地发现了她的优点，心里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林湘到厉家的时候，厉风洋还没有回来，厉河正对厉夫人发脾气，“小风呢？一晚上不回家，你也不知道问问？”
  厉夫人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懂事孝顺的儿媳妇，问问她前两天都做了什么事……正好，人来了。”
  林湘连忙走过去，“爸，妈。”
  厉河点了点头，说，“儿媳妇，怎么没见小风呢？”
  “他昨天很忙，应该是就近在别墅过夜了。”
  厉河看着林湘，皱眉道，“真的？”
  林湘很尊敬厉河，所以，她也不想让厉河担心。厉河看出了她的目的，便说，“你想让我放心，还跟小孩似的离家出走。走，我现在和你一起去别墅。”
  ☆、第8章 离婚
  路上的时候，林湘有些坐立不安，毕竟她也不知道厉风洋是不是真的在别墅。
  “儿媳啊。”
  林湘回过神来，她连忙低下头叫道，“爸。”
  厉河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每一次和小风闹矛盾，都要离家出走的话，那这日子可不好过。”
  林湘道歉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厉河摇了摇头，“我知道，小风这孩子，有时候脾气急，但是，你们毕竟是夫妻，这结了婚，就不能再像小孩子似的使性子了。如果闹了矛盾，就要及时解决，如果他欺负你了，爸替你做主。”
  他和她之间，又怎么是使小性子那么简单？
  但是，当着厉河的面，林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其他的，她点了点头，说，“是，我知道了。”
  对于林湘这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厉河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会看错人的，她非常适合自己的儿子，而且也是做儿媳妇的不二人选。他和厉夫人的观念不同，不会单凭家世来判断一个人的优劣好坏。
  到了别墅的时候，司机坐在车里等着，而林湘跟在厉河的身后。厉河亲自拿钥匙开了门，门一开，赫然进入眼里的就是门口放着的两双鞋，而且，其中一双还是高跟鞋。
  林湘看到了，只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厉河一看见，立刻就生气了，“真是不像话！”大清早的，门口放着女人的鞋子，无论是一夜未走还是早上刚来，这关系一看就不正常。
  厉风洋的卧室在二楼，所以，厉河也没耽误工夫，直接就大踏步地往二楼走去。林湘跟在他身后，心里面五味杂陈。她知道厉风洋的身边一直都有女人，但是她也知道，这些女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关系。
  厉河到了卧室门口，一点招呼也没打，直接就把门推开了。卧室的门没有锁，两个人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厉风洋背对着门口，侧躺在床上熟睡着，而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女人，两个人交颈而眠，地板上还扔着几件衣服。想都不用想，这两个人谁也没有穿衣服。
  厉河看着自己眼前凌乱的场景，顿时大喝道，“混账！给我起来！”
  林湘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口堵得发慌。
  *
  卧室里，林湘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旁边，楼下再怎么吵闹她也听不见。如果不是因为厉河突然从国外回来，她大概也不会再回到厉家。
  不知过了多久，厉风洋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额头那处也拿纱布块贴上了。厉河刚才在震怒之下，给了他两巴掌，又失手扔过去一个烟灰缸。
  林湘听见声音，也没有转头去看他，而是望着窗外的花园发呆。厉风洋进来之后也没干别的，他往床上一坐，然后就不吭声了。
  过了十分钟，林湘淡淡开口，“我们离婚吧。”
  在过去那段时间里，无论厉风洋再怎么伤害自己，林湘都没有想过要离婚。她一直认为，如果一年两年不行，那就十年二十年，到最后，总能化解误会，然后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
  但事实上，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来的更让人难熬。
  厉风洋听见‘离婚’这两个字，眼睛顿时就红了，他从床的另一边翻身下去，然后将坐在落地窗前的林湘从地上拉了起来，抓着她的肩膀，说，“你做梦。”
  林湘看着他一副受伤的表情，摇头说，“我们之间，只要有那天晚上存在，就再也好不了了。而且，我现在没有办法证实……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那日子还怎么过。”
  厉风洋咬着牙，“林湘，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林湘点头，“我是说过，原来你还记得。”有的时候，她觉得厉风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的性格就是自己不屑于一样东西，那么，这个东西也不能离开他。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在他的名单里。
  “你真的觉得每天在一起互相折磨，一点夫妻间的尊重和恩爱也没有，这样的生活很好吗？原本我以为我能等，但事实上，这才两年，我就等不了了。我很累。”
  过去的爱情再怎么甜蜜恩爱，也熬不过这日复一日的痛苦和伤害。
  厉风洋抓着林湘的肩膀用力向后一推，然后，将她抵在了落地窗上，“可是我爱你。”
  林湘现在听见他说这话，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你就是这么爱一个人的吗？爱的时候如珠如宝，不爱了就羞辱难堪。我不是小猫小狗，你踹我十次，好一次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厉风洋听她这样说，不禁冷笑出声，“所以，现在你想是想找回尊严？”
  “原来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尊严。”林湘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是要找回尊严，而是去寻找我自己的生活。”
  厉风洋听不得她说这些话，想要离开他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他就着两人的姿势将林湘抱在怀里，低声说，“我没和那个女人发生什么，我昨天喝醉酒，早上你和爸来的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林湘被他抱着，厉风洋时常这样忽冷忽热，她已经不想再去小心翼翼地揣测和端着了，“我一直认为，你和那些女人的暧昧不清，是为了报复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报复我呢？我不明白。现在无论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关系，都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厉风洋紧紧地勒着她的身体，“你打定主意要离开我？”
  林湘面不改色地回答，“是。”
  林湘的话一落音，厉风洋就松开她的身体，然后，他伸手用力地将她的脸扳到了自己面前，语气森冷道，“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