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讲大道理_分卷阅读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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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夏天 更新:2020-07-16 15:44 字数:3973
“你想杀了我们吗?”兴登堡将军平静的道,愚弄一个亚洲人酋长的代价是非常严重的,即使对英国臣服的印度,也发生过酋长恼羞成怒杀死白种人的事情。
兴登堡将军做好了被残暴的胡灵珊杀死的准备,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继续德国和胡灵珊的合作。
德国(军)方需要这份假合作,德意志需要这个机会。
“不,我打算继续合作,当然,我们的合作方式和内容,将会有很大的改变。”胡灵珊平静的说着。
兴登堡将军和马克斯普朗克的脸色,反而难看了。
他们宁愿面对盛怒的,砍死几个德国人的落后的无知的清国酋长,也不愿意遇到一个理智的,对西方有所了解的,具有巨大野心的残暴的胡灵珊。
一个小时后。
兴登堡将军面色非常难看,胡灵珊就是一个疯子。
胡灵珊的合作协议,可能非常符合威廉三世的口味,平等,合作,具有非常美好的未来。但是,德国为什么要和一个清国的小市长,合作到这种程度?
“我承认你很强大,但是,恕我直言,在德国眼中,你不堪一击,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获得如此重大的合作。”
胡灵珊平静的道:“除了我,你没有其他选择。”
德国在欧洲没有出路,英国太强大了,任何欧洲国家,不可能在欧洲本土击败它,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英国的庞大殖民地上,让它不停的流血。
能做到的,只有清国。
德国能和谁合作?李鸿章,还是慈禧,或者张之洞?
这些赫赫有名的清国大佬,都是守户之犬,一颗心都放在了如何看住家里的破碗破桌子上,完全不具备对外的攻击性。
几十年的屈辱,让清人惧怕洋人,清人的心思,只在如何挣扎求生,整个清国,就没有看见一个做白日梦,想着对外扩张的人。
兴登堡将军缓缓的道:“条约太不对等了,前期几乎都是德国在付出,我无法确认你会不会得到了好处,就撕毁约定。德国需要抵押物品,比如半个杭州。”
胡灵珊耸耸肩:“只是生意,我有许多买家的。法国,俄国,美国,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
徐锡麟点头,生意只是生意,再一次说这句话,已经完全没有了感恩的心。
只是生意而已。
“如果我不答应呢。”兴登堡将军问道。
“我会砍掉你们的脑袋,作为愚弄我的代价。”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兴登堡将军缓慢却有坚定的道:“德意志的军人,不在威胁下做任何承诺。”
马克斯普朗克提醒道:“德意志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想你该知道八国联军。”
小小的杭州知府敢在德国面前放狠话,信不信分分钟灭了杭州。
胡灵珊大笑:“别以为德国了不起,那是在欧洲,在这里,得听我的。
别怪我坦白,德国能从欧洲运来多少人?
10w,还是100万?我100个打你1个,还有好几亿做后备。”
兴登堡将军点头。这个女孩子是疯子,确定一定以及可定。
“我没有权利签署这份条约,我会如实上报德国国防部。”兴登堡将军道。
一个月后,德国国防部的一个元帅秘密到达杭州,与胡灵珊会谈了一天后,签下了机密文件。
“你是个了不起的孩子,我个人相信你有能力做到条约里的一切,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必须在一年内,占领整个浙江,这是条约履行的先决条件,德国不可能为一个小小的杭州做如此重大的投资。”元帅认真的道。
“在占领浙江之前,我会用银子购买我需要的物资。”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宋教仁徐锡麟黄兴秋瑾看过条约后,再次担忧的问:“你确定我们能在一年内占领浙江?”
这份条约是一份非常公平的合作条约,也没有让人恐惧的丧权辱国约定,胡灵珊可以得到德国的各种科技和军事的援助,然后为此对英国。
但是,前提是,她必须占有整个浙江,显示她具有实现条约的能力。
但闽浙总督许应骙怎么可能任由胡灵珊占有浙江?不拼命才怪了。
胡灵珊微笑:“你们真是老实人。”
胡灵珊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德国而去和英国作对,什么澳大利亚,什么流干英国的血,全部是幌子。她只想得到能够从德国廉价购买工业设备的权利。
满清的洋务运动,花了天量的银子,号称建造了一大群全世界第二第三,全亚洲第一的钢铁厂军械厂造船厂,结果得到的都是一堆华而不实的二手淘汰垃圾设备。
胡灵珊不需要刷政绩,不需要鼓舞人心,她需要的是实质上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管以后能不能统一清国,能不能与德国联手抗英,能不能占领浙江,能不能得到后续的援助,只要德国开始放开工业设备市场,开始在杭州正儿八经的派遣教授,开设大学,传授西方科学,允许德国人加入杭州政治体系,那么胡灵珊就大赚特赚了。
实业兴国,教育兴国,引进人才,走通了这3条大路,胡灵珊根本不关心后续的条约能否达成。
善良的德国人完全不知道清国在科学和设备上贫瘠到了什么程度,更不知道这在德国人看来不过是星星之火的区区一所学校一些设备,会给一直被西方淘汰设备和淘汰知识忽悠、渴望西方科学却又惧怕洋人进入教育体系科研体系制造体系、闭着眼瞎撞、摸石头过河的清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最大的错误,不是没有坚持研究胡灵珊不合理的超级强悍攻击力,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胡灵珊跟在身后,偷听了兴登堡将军的对话,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最大的错误,是不该教导胡灵珊以及杭州革(命)党们德语,英语。
语言是一扇门,听不懂,看不懂,永远无法推开大门。
一直小心翼翼的了解着这个世界的胡大师姐,推开了语言的大门后,终于确定,这个世界没有她担心的陌生和强大,这个世界,她玩得转。
正文 36.《申报》记者杭州行
上海《申报》报社。
“大使先生希望我们能向他汇报杭州胡灵珊的一切消息。”《申报》老板之一,英国人普莱亚说道。
“没有问题,《申报》得到的一切消息,都可以告诉大使先生。”创办发起人安纳斯托·美查说道。
普莱亚知道老朋友没有听懂:“大使的意思,是只告诉他一个人。”
秘密调查?安纳斯托·美查皱起了眉头,办报纸是商业行为,卷进政治,颇为不智。
英国大使很希望得到胡灵珊的全面信息,但是,英国大使信不过手下的洋买办,这些人两边倒的情况实在太多了。
《申报》就不同了,记者采访,正大光明,《申报》有非常强大的独立消息渠道,很多时候,连英国大使都比不过《申报》。
至少,英国大使没有办法得到,诸如“据内廷人云、据内监云”等的清廷内部绝密消息。
安纳斯托·美查道:“拒绝大使吧。”
其余三个合伙人惊讶,以新闻自由为外衣,拒绝向大使提供服务,很容易被扣上不爱国的标签的。
安纳斯托·美查无奈的道:“伙计们,现实点,《申报》是我们的,但是,也不是我们的。”
《申报》自从创立第一天起,完全信任清国人,所有消息的采访,发布,全部由清国报人决定,“将天下可传之事,通播于天下”,这是《申报》的清国员工,顶下的《申报》方针,并坚定不移的执行着。
4个英国老板,完全无力做到,用英国政治因素,严密封锁清国报人得到的消息。
“据实告诉大使先生吧,我们可以得到第一手的可靠的消息,但是,我们最多只能提前1个小时告诉大使,完全做不到封锁。”安纳斯托·美查不知道该为此骄傲,还是为此伤心。
杭州。
拱宸桥上,几个人悄然站立着。
“好像没有受到影响啊。”其中一人看着来往的商贩,以及繁忙的码头,低声说道。
李鸿章没能打进杭州,但是也没有轻易杭州的意思,给江淮地区的商人下了严令,不许和杭州商人做生意;闽浙总督许应骙也下了同样的命令,要求所有商人断绝与杭州的一切商贸往来,从经济上挤垮,干掉胡灵珊。
但看着人来人往的,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老兄,有些事打听一下。”几人进入路边的茶楼,掏出几个铜角,塞给了伙计。
事情很快明白了。
江淮和闽浙的商人,规规矩矩的按照大佬们的命令,不和杭州做生意,眼睁睁的看着杭州的丝绸茶叶被其他省份的商人卷走,叮当作响的铜钱进入别人腰包?
这显然不可能。
商人们是充满智慧的。
这些和杭州做生意的,全部是直隶山东甚至东北的商号,李鸿章们可管不了他们。
但只要和这些商人聊天,就能发现,打着东北旗号的商人,满口的苏州话。
总不能不许江淮地区的人,去东北商号讨口饭吃吧。
满清的商人,就这么遵纪守法的做着买卖。
“那个洋人……”街上一个洋人领着十几辆马车,招摇过市。
伙计探头一看,道:“哦,那是卖机器的德国商人。”
现在杭州德国商人德国教授德国(军)人多得数不过来,随处可见,洋人多了,就不稀奇了,如今连个跟在洋人后面看稀奇的小孩子都没有。
“史量才,快记下来。”其中一个叫老张的,催促着。他们就是来自《申报》的记者,他们将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亲眼看看这个被凶残的革(命)党统治的杭州。
“听说,杭州知府很会杀人的。”记者们问着。
“那是,这叫杀得人头滚滚啊。”伙计眉飞色舞的道,“看那排大树,你们几个是来迟了,上个月,树上还吊死了十来个人。”
记者们吓了一跳。“这么多?都是什么人?”
吊死的人,都是以前在这附近勒索抢劫的小混混。
“就这么点罪,就吊死了?”按照大清律,顶多是打板子。
胡知府凶残啊,从来没有打板子关大牢的意思,头一天公布禁令,第二天就开始在街上抓人,先是苦役十日,再犯,直接就杀了。
杭州的小混混,鸦(片)烟馆,高利贷,妓院,很快就没了。
“那百姓们还有活路吗?”记者继续追问,虽说这些行当都黑的很,丑陋的很,但是,为了活下去,做这些事的苦命穷苦人家,总要有条活路吧。
有啊,有啊,那些青楼女子,都安排到胡家新开的纺织厂里去了。
杭州现在有的是新开的工厂,只要肯吃苦,有的是地方赚钱养家。
但那些手上有人命的,全部被砍了。
伙计报了几个鼎鼎大名的强盗悍匪,有记者惊叫:“金香帅,他是侠盗啊,他也被砍了?”
伙计微笑,这个小偷偷东西也就罢了,大不了砍手,可他还偏偏四处留情,又好管闲事,手上不清不楚的有了几条人命,拒捕的时候,刚亮出宝剑,还没来得及展示少林剑法,就被革(命)党乱枪打死了。
听说,胡知府知道金香帅的少林剑法后,还大发雷霆:“以后遇到会少林功夫的,不论男女老幼和尚尼姑,全部抓活的,我要切片!”
记者们叹息,盗亦有道,只要大节不亏,有些小小的错漏,何必将这些侠义人士全部打死,太偏激了。
伙计笑:“说到这个,和你说另一件事。”
某天,胡家胡老太太游西湖,在孤山见了苏小小的墓,胡老太太感慨道:“唉,红颜薄命,这女人的一生啊,真是从睁开眼睛,就是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