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叶老
  方恺之口中的叶老, 全名叶奉岐，现任燕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常务副院长, 据说还是某位大人物的保健医生。
  活了两辈子，陆衡对国内医疗体系的门门道道还是八窍通了七窍, 剩下的一窍不通。也不太理解这里边林林总总的行政级别, 不过他只需要知道这位叶老果然是德高望重, 医术也非常高明就足够了。
  方恺之带着陆衡到叶老家登门拜访的时候, 恰巧碰见了叶老的学生进京公干，顺便来探望叶老。
  得知方恺之有意拍摄一部以二战为背景的宣扬中医国粹的电影，并邀请到叶老和孙老担任技术顾问，这位自称是叶老学生, 但浑身上下并没有多少医生气质的中年人微微一叹，颇为唏嘘的说道：“……中医医人西医医病, 华夏医术传承几千年绵延至今, 老祖宗的智慧都是经过时间的考验才沉淀下来的。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只可惜我辈后人大多学艺不精，如叶老这般医术精湛的岐黄圣手少之又少，再加上医疗市场上不断充斥着一些打着中医旗号招摇撞骗的无良之辈, 如此良莠不齐的现状使得更多国人对中医这一行存有偏见。你们能够想到用电影的方式来为中医正名, 也算是有心了。”
  方恺之和陆衡摸不清楚这人的来历，不过这些话倒是说的正中方恺之的下怀。方导拍了大半辈子的电影, 最大的期望莫过于将华夏的文化元素传递给全世界。从当初的京剧，道家学说，再到如今的中医文化, 半生致力于文化输出的方恺之最气愤的事大概就是老祖宗的国粹经典，华夏自己人不珍惜，反倒是歪果仁珍而重之的研究起来，并且在各个领域都有了突破性的成果。
  如今听了叶老学生这一番感慨，方导大有遇着知恩的痛快，打开话匣子就聊了开来：“这位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以为，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各有各的长处。如果学医的人不能将医术融会贯通，那只能说明医生的医术有高低之分，却不能代表医学也有高低之分。可笑现如今有些人，自己只学了些皮毛，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答非所问，反而怪罪知识体系不合理，这岂不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方恺之一想到如今国内兴起的那些盲目的崇洋献媚数典忘祖的坏风气，不免有些痛心疾首。言辞更为激烈。
  那中年人倒是没想到方恺之这么大岁数的人，难得竟有这么一副赤子情怀，不免有些讶然。也终于理解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要给一个剧组担任什么技术顾问，还特地叫了他来帮忙。
  中年人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的老师。然后把目光落在自从打了招呼以后就没怎么说话，一直乖巧坐保持沉默的陆衡身上。
  留意到中年人的打量，陆衡稍微疑惑的抬起头来。
  中年人笑了笑，开口说道：“你就是陆衡吧？我的女儿很喜欢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能给我签个名，等我拿回去我女儿一定会很开心。”
  哦。
  陆衡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此番过来学习，书包里自然是备了纸和笔的。他向面前的中年人询问过他女儿的姓名和年龄，索性就在自己新买的一本笔记本的扉页上签了名，写上几句祝福语，然后把笔记本送给对方。
  却没料到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怎么说话的叶老中途截过陆衡的笔记本看了看，突然笑道：“你的字写的不错，应该是专门练过的吧。”
  陆衡点了点头，立刻说道：“小时候临过赵孟頫的字，写的不好。”
  叶老听了这一番话，倒是没说什么，话锋一转，反而问道：“带剧本了吗？”
  陆衡忙说带了，转身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三四本《回春》的剧本，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叶老。
  叶老没接剧本，只是敲了敲剧本的封面，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位‘师兄’对于中医和西医的许多见解非常独到。你们不如把剧本给你师兄看一看，也请他斧正一番。”
  一般情况下，剧组为了保密，不会对剧组主创以外的人员透露剧本的具体内容，这主要是怕剧本内容外泄后，会对电影造成不好的影响。
  事实上圈内因为剧本泄露导致其他不良剧组跟风拍摄并提前上映抢占资源和关注度的手段向来是屡见不鲜。
  叶老的学生并不是剧组相关成员，大家甚至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按理说陆衡并不应该把剧本交出去。可是华夏还有那么一句俗话叫做“不看僧面看佛面”。
  《回春》聘请了叶老为电影的技术顾问，看重的就是叶老在华夏中医领域——准确的说是在整个医疗领域德高望重的地位和其备受推崇的精湛医术。如今叶老在大家面前推举自己的学生，谁也摸不准叶老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衡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坐在一旁的方恺之，见方导细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这才将手上的一沓剧本整理好，双手递过去。
  方恺之也笑容可掬的客气了几句请指教。
  中间人接过剧本翻了翻，发现剧本字里行间的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备注感想，尤其是在有关治病救人的情节桥段上，每一个术语旁边都标注了相关解释和药剂计量的用法，有些地方因为篇幅不够，还特地标注了相关词条在哪本书的哪一页上以供查找，可以看出剧本的主人果然是认真准备过的。
  一个演员能为了演戏做到这种地步，中间人略有些诧异的看了陆衡一眼，颔首称赞道：“怪不得陆先生年纪轻轻，演技已经获得了国际上的认可。这背后的努力和用心，着实叫人敬佩。”
  陆衡微微一笑，客气了几句。
  就在中年人翻剧本的工夫，方恺之向叶老提起了想让陆衡跟在叶老身边实习三个月，也好为诠释角色做准备的事儿。
  叶老日理万机，况且有些时候出入的场合也不方便带着外人。之所以把徒弟叫来，就是想让徒弟替他安排一下，随意把陆衡塞到下面的哪家医院的中药房待几天就得了。在叶老想来，陆衡人气再高也不过是个演员，演员演戏可不是学徒学艺，充其量不过是照葫芦画瓢，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难道还真指望陆衡像他的徒子徒孙那般兢兢业业的学习医术吗？
  再说以陆衡大明星的身份，年纪轻轻得奖无数，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恐怕也不会真正的放下身段，呆在他身边安心实习。如果陆衡再是个不着调的性子，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做出一些不着调的事儿，大家彼此都难看。
  索性在一开始就敬而远之的安排妥当，也省的以后出乱子。
  然而陆衡对剧本的仔细态度却改变了叶老的想法。如果叶老没记错的话，陆衡是在这两天才接到的剧本。短短几天时间，陆衡就能在剧本上下了这么大工夫，做了这么多准备。叶老向徒弟招了招手，接过陆衡的剧本翻了翻，不免有些兴味的问道：“你对这个角色是怎么理解的？”
  这还是陆衡进门这么久，叶老第一次问他有关剧本的事儿。
  陆衡微微一笑，非常谦逊的说道：“我刚刚拿到剧本，看了两天，最基本的名词解释还有些没弄懂，也不敢在叶老面前班门弄斧。叶老若是不嫌弃，还请给我列个书单，让我多做些准备，免得拍摄时画虎不成，非但不能诠释出陈仲白这个角色万分之一的风骨，反而叫人误以为我华夏中医是虚有其表。”
  娱乐圈内也不乏这样的例子，明明角色是很好的角色，就因为演员的底蕴不足，没有办法演出角色的精髓，反而成为败笔。
  陆衡上辈子是功夫演员出身，这辈子又以文艺片成名，不论是那条路，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因此陆衡分外懂得积硅步至千里的道理，也明白啥叫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有心，临时抱佛脚也够了。反正他也没想学成一代名医，只要拍摄的时候不露怯，演出那个意思就行。之所以向叶老讨书单，是因为叶老在剧本编写期间担任了技术指导，所以没人比叶老更知道想要诠释好陈仲白这个角色该看什么相关书籍。毕竟华夏有关中医的典籍就如汗牛充栋，让陆衡一本本去看，他也看不过来。莫如讨个巧，直接向叶老要书单，估计叶老也明白他的需求。
  毕竟中医医人，因人而异。他这种学习目的，也算是那个“异类”了。
  陆衡讨书单的做法让叶老十分赞赏。原本是想把陆衡推给下面的，这会儿心思一转，慢悠悠说道：“还记得幼时跟着家父学医，父亲对我甚为严格，稍有差池就要受罚。只因为行医治病，谬之毫厘就是一条性命。所以万万不能轻忽。我那时候可没少挨打。《回春》里边有一段儿，讲的是陈仲白去教堂跟汤姆神父学习西医，因为精力不济，在他父亲考校他的时候背错了药性，被他父亲打手板子，打的整个手都肿了。他就哭着骂他父亲粗暴蛮横，封建腐朽，不如西医开明科学……”
  “现如今可瞧不见这种情景了。你要是想体会陈仲白的这种心境，跟在我身边难免要挨上几回打，你受得了吗？”
  叶老的意思，倘若陆衡想跟在他身边当学徒，他就当真会把陆衡当成学徒。到时候言传身教，处处都要讲究个严师出高徒的古训。只是不知道陆衡这么个大明星能不能放下架子，别忍不了半途而废，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陆衡微微一笑，特别直白的说道：“我幼时跟随父亲习武，也没少挨揍。”
  一句话险些让大家笑出声来。
  叶老也有些忍俊不禁，莞尔一笑：“也好，待会儿我给你列一个书单。你要抓紧时间，晚上多读书，白天到我身边实习的时候，我会时不时的考校你。你要是答不上来，我可是会打板子的。”
  说着，叶老果然起身走到了书房内，列了一张书单出来，上头林林总总竟有十来本书，叶老还吩咐道：“按照顺序先看这几本书，白天的时候再跟着我坐诊，过一段时间我们再看看成效。”
  看这架势，叶老倒是真有点把陆衡当学徒的意思。
  被特地叫过来打发人的中年人不动声色地看了陆衡一眼。也知道陆衡是什么地方得了叶老的青睐。一时间倒有些艳羡起陆衡的运气来。要知道医学界有多少精英学子想跟在老师身旁学习而不得机遇，如今倒是被一个外行占了先了。
  这还真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陆衡可不知道这位先生的唏嘘感叹，他伸手接过叶老列出的书单，低头看了一眼，上头密密麻麻的专业书籍看的他太阳穴都疼。好在陆衡作为演员天天跟剧本打交道，唯有死记硬背这一块的学习能力不服别人。只是要辛苦一下卫麟煊了。
  正在家里工作的卫麟煊只觉得浑身一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饱饭干活~
  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 卫麟煊正在厨房里煮方便面。面是红烧牛肉味的，被油炸过的粗面条经过烹煮后弯弯曲曲地散开在锅里, 为了均衡营养，卫麟煊还打了两个荷包蛋, 扔了一把小油菜进去。白白嫩嫩透着糖心儿的荷包蛋与嫩绿嫩绿的油菜叶铺在弯弯曲曲的面条上, 诱人的香味顺着升腾的热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卫麟煊吸了吸鼻子, 顺手从筷笼子里抽出一双筷子捞面, 腾腾的热情喷到手上烫的卫麟煊下意识一缩手。他把筷子撂到一边儿，正要转身去找微波炉手套，就听见门铃响了。
  卫麟煊心下一动，索性就把那一锅方便面扔那儿先去开门。结果搁猫眼里一看就只看到了一大摞晃晃悠悠的书本儿, 搁那儿摇摇欲坠好像风一吹就能栽了的豆腐渣工程。
  卫麟煊顿时纳闷起来，开口说道：“谁啊？”
  “我！”陆衡闷闷的声音从书本后头传来, 有点hold不住的说道：“快点给我开门。”
  “！！！”卫麟煊一脸震惊的打开房门, 伸手接过陆衡手中的一大摞书直接放在玄关前头的地板上，好奇问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书，高考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这是叶老给我列的书单。”陆衡有点胳膊发酸的甩了甩两只手，回身把房门关上：“为了演戏做准备的。”
  卫麟煊顺势蹲在那摞书前, 挑出一本《金匮要略》翻了翻, 暗自咋舌道：“你这是演戏啊还是学医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陆衡双手叉腰看着摊开在地板上那摞书, 也觉得头疼：“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早上要去叶老那边报道，给他老人家当学徒兼助手。晚上还得看书背台词, 对了你记得帮我找个口语翻译，要英伦口音的——。”
  话音未落，陆衡突然吸了吸鼻子，疑惑的问道：“你煮什么呢？”
  “坏了！”卫麟煊被陆衡这么一提醒，连滚带爬的从地板上爬起来飞进厨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一锅方便面已经煮的一丁点汤都没了，干糊糊的黏在锅里，散发着一股糊糊的味道。
  陆衡尾随其后，看着那一锅面糊糊，抱胸挑眉：“不是跟你说了方便面里头有防腐剂不营养，你怎么又煮方便面？”
  “我这不是没啥吃的嘛！”卫麟煊垂头丧气的关上煤气灶，把糊了的面坨倒进汤碗里，忍不住辩解道：“我知道没营养，还特地卧了两个鸡蛋，下了一把青菜。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泡面了。”
  同某人在商场上惊才绝艳的天赋不同，卫麟煊在家务活上的能力增长实在有限。也就是这次陪陆衡回乡下过年顺便学会了打煤气灶，平时趁着陆衡不在家能偷偷摸摸吃碗煮的方便面。这要是时光倒退到年前十二月份，卫小老板饿了的话要么点外卖要么去饭店，就算想吃方便面了也只有热水泡面或者是干嚼这两种途径。
  陆衡脱了外套递给卫麟煊，自己走上前将那一碗惨不忍睹的方便面糊放在一边，放水刷锅顺便再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
  “……炖个西红柿牛腩，炒个干煸土豆条，再做个大拉皮，给你多放点麻将好吧。”
  陆衡说着，又看了看干干净净的电饭煲，扭头向卫麟煊说道：“你想淘点米，把饭焖上。”
  “那我这方便面怎么办呀？”卫麟煊念念不忘自己的面糊糊，甚至还伸筷子挑了面条尝一尝，自我感觉良好的评价道：“也没那么难吃。就是有点糊。”
  “正好我饿了。给我吃吧。”
  陆衡早起出门去接方导，两人在方导家里汇合后又赶去叶老的家，聊了大半天后起身告辞，陆衡又拿着叶老给列的书单子去市中心图书馆，一番折腾下来确实觉得饥肠辘辘，这会儿也就不嫌弃卫麟煊那一手粗糙的厨艺了。
  然而卫麟煊却知道陆衡最不爱吃这些添加了防腐剂的垃圾食品，事实上在饮食上有点轻微洁癖的陆衡甚至不喜欢在饭店吃饭，不过两人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他们很少能有时间回家做饭。所以每次一有放假的机会，陆衡必定会一头扎进厨房里天天调着方做菜。
  这么一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吃货居然要吃自己煮糊的方便面，一瞬间卫麟煊打从心底升起了一丝虐待陆衡的心虚。他固执的把一碗方便面抱在怀里不给陆衡吃，陆衡也不想让卫麟煊吃太多垃圾食品，拉拉扯扯间陆衡就有点不耐烦——
  “卫麟煊你能不能行了！我给你做了那么多顿饭。现在吃你一口面都不让。就你这样的将来我老了能指望你什么！”
  “！！！”卫麟煊被指责的一脸震惊，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横眉怒目的陆衡。
  陆衡却趁某人呆愣的工夫直接抢过面条，唏哩呼噜的吃了几大口，原本还有些劲道的面条早就困的软囊囊干糊糊的，口感不太好。上面的荷包蛋还是糖心儿的。
  陆衡一脸嫌弃的用筷子戳了戳荷包蛋，见蛋液顺着戳破的地方流出来淌在面糊糊上，陆衡皱了皱眉，又开始念叨：“这糖心儿的荷包蛋不卫生，里边有细菌不说，而且这么做的营养价值也不高。我说你怎么就是喜欢吃这么黏哒哒的东西……”
  陆衡径自数落着卫麟煊不健康的饮食习惯，不知道那句话戳了卫麟煊的笑点，只见他站在陆衡面前突然贼兮兮的笑出声来，声音贱贱的符合道：“是啊，我就是喜欢吃黏哒哒的东西~~”
  那副荡漾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陆衡挑面的筷子突然一僵，整个人寻思过味儿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一碗干糊糊的方便面，更加没胃口了。
  卫麟煊顺势把剩下的面条抢过来放在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哎呀，做饭做饭，你也不要吃垃圾食品了，待会儿饭好了咱们吃点健康的饭菜。”
  说着，动作异常勤快的去淘米焖饭。
  陆衡特无力的瞪了一眼在厨房里忙忙叨叨的卫麟煊，只好也转过身去洗菜切菜。
  因为西红柿炖牛腩这道菜比较费时间，陆衡先将牛腩切块扔进水里，再放上桂皮料酒等佐料煮肉。趁着把肉煮熟的时间再去切西红柿和各种葱姜蒜料，还有黄瓜粉皮干豆腐土豆和芹菜，顺手炒了个肉川子，将凉菜拌好，再将土豆条过油，放入芹菜川椒等佐料干煸，最后再将煮熟的牛肉捞出来放进砂锅煲里，与炒熟的西红柿，土豆块和各种佐料一炖，没一会儿整个厨房内全是菜香的气息。
  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果然都比卫麟煊的方便面强多了。
  “米饭也好了吧！”陆衡鼻子很尖的闻到了米饭的香气。这个大米是回京时陆家从老家拉来的大米，不施化肥纯绿色无污染的贡米，饭一焖好了那香气恨不得能从电饭锅里窜出来，而且颗粒饱满品相晶莹，口感更是劲道。
  卫麟煊直接盛了两碗饭端到饭桌上，再返回厨房的时候就见陆衡已经盛好了菜。
  知道某人在厨房里向来笨手笨脚的，陆衡直接端着热腾腾的西红柿牛腩进了餐厅，把干煸土豆条和凉菜留给卫麟煊。
  两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陆衡还不忘提醒道：“你多吃一点，待会儿有事儿求你。”
  “什么事儿？”卫麟煊夹了一筷子牛腩。这牛腩已经炖的烂烂的，筷子一碰颤颤巍巍的恨不得肉丝儿都能散开，每一块牛腩都饱饱的吸收了西红柿的汤汁，酸酸甜甜的包裹着牛肉的醇香，再融合了炖烂的土豆块溢出来的独属于淀粉的面糊口感，整道菜透露出一股醇厚鲜香的浑然天成，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简直好吃到让人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看着卫麟煊吃一口肉都能陶醉的不要不要的满足，陆衡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像备战高考一样帮我背书。”
  “为了犒劳你的辛苦，我会天天给你做饭吃的。”
  “没问题，交给我了！”卫麟煊撸胳膊挽袖子的直接拿起汤匙，一勺一勺的将西红柿牛腩浇在晶莹的米饭上，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干煸土豆条放进嘴里。
  过油的土豆条被炸的表皮酥脆，内里却很细腻q弹，川椒和芹菜的香气融合在一起，是一种很独特的清香酥辣的味道。
  卫麟煊一直就觉得陆衡的厨艺很独特，那是一种除了他以外别人根本学不上来的家常味道，好吃肯定是好吃，却也不像是那些星级大厨的手艺那般令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