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哪里话，我是小辈的，能给你跑跑小腿那是我的福气。”高冷麻溜地接话道。这话谦虚又有小辈该有的乖巧，菜姐听了乐呵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高，我听说你为了让那几个地头蛇让步，还让出了一个地产项目？”
  当初高冷的确让出了一个花园的招标，损失了得百万。
  “算不得让出一个项目，也就是少赚点，没亏的。再说了，您的事，我这做小辈的跑跑腿是应该的。”高冷谦虚地说道。
  “你瞅瞅，这小嘴挺甜，如今小伙子这么谦逊的很少了，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赶明儿我有好项目了，我紧着你来推荐。”菜姐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建国帝业》我确实没时间去拍的。”
  这话就说得很肯定了，可以说是直接地拒绝。慕容语嫣又得意又觉得惋惜地看着高冷。
  被拒绝了吧，说了要你不要这么自信的，她想。
  “我没想着要进去拍，您身体不好，拍了大半辈子片子了也不差这一个。”高冷慢慢悠悠不徐不缓地接过话头，笑着看着菜姐：“我来是另一件事。”
  “哦？”菜姐见高冷居然不是来请自己拍片的，有些意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不会说来请菜姐去解决那几个大腕角色的事吧？那就让菜姐太掉价了，这种晚辈扯皮争番位，要她中间去说和，怎么可能？完全可以要张导一个个登门去说啊，只不过麻烦一些。慕容语嫣心想，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她怕高冷这一开口会让菜姐不悦。
  从中说和，那是老妈子的事，太掉菜姐的档次了。
  “我想要您出山，为明年的献礼片《建国帝业》掌舵。”高冷说道。
  菜姐愣了愣，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掌舵？掌舵是导演的事儿吧，我就一演员，演演电影拍拍电视剧，玩玩话剧再来几个小品，掌舵？”
  高冷听了后微微笑了笑。
  菜姐虽然说得谦虚，可没拒绝，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他想。
  “对啊，张导掌舵才对吧，要我菜姨掌舵，张导干嘛呢？”一旁的慕容语嫣显然还没领会其中的道道，一旁说道。
  “建国帝业这部片子几乎惊动了整个影视圈，这也是这几年来广电头一次重点扶持的片子，再加上首长在文艺工作者会议上点了名。”高冷严肃了起来，将建国帝业的重要性，尤其是政治性说了说。
  菜姐点了点头，她虽然没进入这影片，可都在这个圈子，她扶持的几个艺人也进入这部影片的角色，自然是知道的。
  “我们这步影片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岗位一直空着，整个演艺圈，我看只有您有这能力做这个位置，菜姐，您要是不坐这个位置，建国帝业这部片可真的没法开锣。”高冷说道。
  “哎呦，你这话可就抬高我了啊，建国帝业是首长都点了名的片子，怎么可能没法开锣？再说了，我就一演员，什么岗位这么重要非要我去呀？这老前辈海了去了，你这孩子，说话也不过过脑子。”菜姐连忙双手一摊笑道。
  虽然话这么说着，可是满脸堆笑。
  也是，高冷这话给足了菜姐的面子。
  “什么岗位啊？”在一旁的慕容语嫣来了兴致。
  “艺术总指导，总指挥。”高冷说道。
  菜姐一听，眼底亮了亮，满眼佩服地看了高冷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这么重要的片子，政治性这么强，放眼整个演艺圈，谁能担当这个艺术总指挥？又得是老党员，还得有权威，还要震得住这些小辈，掰着手指头找去，除了菜姐，还能有谁？”高冷趁热打铁说道。
  艺术总指挥是一个非常有套路的头衔和岗位。
  每部片子都会有艺术总监之类的，可艺术总指挥却不是每部都有，因为有了导演，还要什么总指挥？往往总导演也是总指挥。如果和导演分开的话，这个岗位做什么呢？
  没有固定的范畴，就看你如何定义了。
  “我当什么总指挥啊？我又不会拍片，张导拍片张导指挥啊。”菜姐虽然这么说，可却哈哈笑着，话说道这里就没往下说了。
  “张导负责拍片，可张导不是老党员啊，您说，这种首长点了名的影片，日后上线了，获奖了，这最佳艺术指挥是板上钉钉的，哦，首长点了名的影片，艺术指挥居然不是党员，能行吗？”高冷反问。
  菜姐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再说了，这种像国家献礼的艺术总指挥，那就跟春晚的总指挥一样重要，一般人还真挑不起这个担子，我说《建国帝业》谁来当艺术总指挥，有人敢接话吗？我看没人，这帝国，眼下就您能担当这个职位，您要是不当，得，这部片子算是没了主心骨了。”高冷双手一摊。
  “菜姐，我明儿就得去广电跟领导汇报去了，您这岗位就跟国企里的党委书记一样重要，您就是这片子的指导灵魂啊！您上春晚多少次了？您祖上可是清一色的红色老干部啊！而且您还是国家的三八红旗手，又是演艺圈众人推崇的老前辈，您不当这艺术总指挥，谁当？谁敢当？”高冷字正腔圆。
  菜姐被捧得高高的，一副如果她拒绝，那建国帝业没了艺术总指挥玩不下去的态势。
  说到这里，慕容语嫣很是敬佩地看着高冷。
  没想到他居然将职位玩出了花，而且听他这么说确实挺有道理的，这么重要的一部片子确实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担当艺术总指挥才好，慕容语嫣心想。
  菜姐听了后微微笑着，也没接话，而是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高冷也不再说话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在这个行当过了大半辈子的菜姐想一想就能知道自己的套路，也无需再多说。
  高冷有把握，如今获得了诸多殊荣的菜姐从未在一部重要的影片中担当过总指挥，而且建国帝业这种大片不同凡响，到了菜姐这个层次，无论是什么影片的角色她都不在乎了。
  演的多了去了，真的，春晚都上吐了还在乎影片里的什么角色？
  所以哪怕那些人搭再多的人情，再来请她出山，她都懒得动弹。
  但是这次不一样，首长点了名的片子本身就极为少见，加上献礼片的档次在这里，高冷这话说得又周全，菜姐心动了。活了大半辈子了，能担任一部如此重要的献礼片的艺术总指挥，也不错。
  “孩子，你怪聪明的。”菜姐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冷：“你喊我当这个总指挥，应该是那一窝的演戏的争夺番位，你搞不定吧。”
  到底是圈内的老人了，一眼就看穿了高冷的把戏。
  “对。”高冷如实地点了点头：“这戏还没开始拍呢，那些人就开始斗了起来，定了角色这一关我们就搞不定了，更别说后期拍起来的时候，那些磕磕碰碰的，得有个老佛爷来管着，这不，我没这实力，只能仰仗您了。您可一定要出山，这部片子拍的是建国的内容，是会载入电影史册的，我不敢有半点马虎。”
  电影史册是肯定能进的，这又让菜姐心动了几成。
  到了菜姐这个层次，追求的不是名利，而是受人敬重，显然，这个岗位足以让人敬重。
  菜姐将茶杯放了下来，细细想了想后说道：“行，这岗位我可以接，但是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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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7章 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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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说。”高冷连忙提着精气神问道。
  “我是老党员了，国家的献礼片邀请我担任艺术总指挥，这活儿当然得接着。我吧，演戏演得很多了，我要是再跟那群孩子去抢角色，算了，机会给他们吧。可既然你说艺术总指挥需要我出面，那我得出面，国家的事儿，我得效力，对吧？”
  菜姐自然十分高兴，这么大的一部片子单单请了她来当艺术总指挥，这就是德高望重中的‘重’。到了她这个该退休的年纪了，拿奖都拿到手软了，能担任一部献礼片的艺术总指挥，那感觉挺好的。
  如果高冷不把这职位单独给拎出来，也不会觉得怎么着。可单独拎出来这么一说，倍儿有面子。
  菜姐活到如今，就奔着一面子，高冷说的是，这可是首长点了名的片子，就这么一部，就这么一个艺术总指挥。高冷微微笑着，一旁的慕容语嫣愈发佩服地看了看高冷。
  “这活儿我接了，可是我不要钱，一分钱也不要。”菜姐说道。
  也是，既然奔着一面子，人演员都不要钱你一个艺术总指挥要钱？那也太没面子了。
  “您看，这就是老一辈的范儿，高风亮节！菜姐，那可就真的辛苦你了，你是不知道，这如今的一些大碗刺儿着呢，十几个人抢七八个角色，就杠上了，哪像您那一辈啊，真是一届不如一届！”高冷趁热连忙将眼下最困难的问题点了出来。
  “对，是一届不如一届。”这看法菜姐赞同得不能再赞同，她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抢角这种事我来摆平，他们这几个小毛头敢当面同意换角，背地里捅娄子，我要他们好看。”
  菜姐出马是最合适的。
  在帝国的演艺圈讲究一个辈分，无论是辈分还是人脉，菜姐都是一流的，她拍了板定了的角色，底下的大腕，哪怕是一线，都会给她面子。
  这就跟张导主动上门一样，会给面子。而菜姐的面子比张导可大多了，菜姐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厉害。
  相传有次春晚后台，有个一线男星目中无人，直接让她赏了一个大嘴巴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正是因为菜姐这种性子，高冷才专程跑这一趟，将这个岗位交给了她。高冷说得没错，这个岗位出了菜姐，其他人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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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真的搞定了呢。居然这么容易！”从菜姐那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高冷跟菜姐汇报目前的情况费了些时间，等回到车上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慕容语嫣坐到副驾驶上惊奇地说着，很是佩服地看着高冷：“我以为你肯定是上门求菜姐解决那几个艺人抢角的问题，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拿出这个岗位，还把这个岗位拔高到这个高度！”
  高冷启动车辆，没接话。
  “对，你这个办法是对的，要是请菜姐出山搞定那几个抢角的事，显得有些low，菜姐肯定不会出手，这种事她懒得搭理，可要是艺术总指挥，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电影上，在导演的后面就接上艺术总指挥，啧啧……”后知后觉的慕容语嫣滔滔不绝了起来，她眼神有些放光。
  “对了，这样一来，以后拍戏的时候如果遇到扯皮的，拿出菜姐这面旗帜就够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号称火爆头的菜姐呀！再说了，这辈分往那一坐，谁出幺蛾子那谁就是瞎！”
  慕容语嫣跟自己赢了一战似的摇头摆尾。
  “那什么，打赌你输了。”高冷看她这么高兴，忍不住提醒她。
  “打……赌……”慕容语嫣这才反应过来，一反应过来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说好了，你输了，就要穿上你演小龙女那部戏的时候的扮相，就从古墓里飞出来那个扮相，陪我一天。”高冷见她害羞，严肃地说道：“君子言而有信，愿赌服输啊。”
  车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慕容语嫣红着脸，低着头玩着手指头不接话。
  还想给苏素报仇？苏素那种高智商高情商，要赢她需要费很大的周章，赢慕容语嫣就简单了，高冷也不说话，小姑娘害羞，让她缓缓。
  “干嘛要穿那个呀？怪怪的……”慕容语嫣嘟囔着。
  “因为那样的你最漂亮。”高冷直言。
  脸更红了。
  “我说，堂堂慕容语嫣不会是食言了吧？那就太让人失望了。”高冷故意说道。
  “没，那……”慕容语嫣咬了咬唇，伸出手将秀发往身后拨了拨，一股清香漂了过来，高冷的余光看了她一眼，真的恨不得停下车一直看着她。
  淡到几乎快要忽略不计的妆，脸上那种清单寡欲又透着羞涩，古墓里的扮相真的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而古装是看不出身段的，现在的慕容语嫣穿着紧身的毛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让人似乎碰都不敢碰，怕碰一下就给她碰青了。
  “那好吧，我家里还有那套古装的。”慕容语嫣的耳朵都红了，她转过头看着窗外。
  高冷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梦想，以前在荧幕上看到你，我就想，如果小龙女是我的就好了。”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语嫣低着头，连唇都比平时红了几分。
  高冷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点到即止，再往下说，就过犹不及了。
  “呦，糟糕，堵车了。”车开到了外环线，停了下来，高冷摇下车窗看了看，只见堵得看不到头：“估计出车祸了，大半夜堵这么厉害。”
  慕容语嫣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走那边试试。”高冷调转车头，从旁边一条分支路插了过去，开了十几分钟后又停了：“糟糕，这边也堵了。”
  帝都堵车是很烦躁的一件事情，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国外来了大官封路，得堵；车祸，得堵；七七八八的展会，也得堵。有的人在高架上堵个七八个小时的都是常事。
  “这可怎么办呀。”慕容语嫣和高冷从车上走下来，语嫣戴着墨镜和口罩生怕其他也下车查看的人认出来，跟在高冷的身后，看着堵得看不到边的车犯了难。
  “有点冷，你也不用怕，他们应该不会认出你，这大半夜的，就是不知道要堵到猴年马月了，要不你在车上把副驾驶放平了睡会，反正我来开车。”高冷说着。
  一场堵车，把慕容语嫣和高冷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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