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商甲哥远远地看了娘炮一眼，他丝毫没有想到高冷做童书居然会来暗访他，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要吃饭非要砸了别人的饭碗再开饭的道理呢？
  无仇无怨，井水不犯河水的。
  娘炮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些腿抖，庆幸当时这几人没有说一句“腰包里是什么？”，毕竟他的腰包鼓起来很高，一看就塞了东西，里面有三个录音笔，还有一个微型摄像机。
  这要是被发现了，打死不打死不知道，狠打一顿是绝对的，大不了到时候就说以为他是贼，再把料都拿走，手黑的挑断手筋是常事。
  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老子刚刚遇到他小弟了，差点露馅。”到了车上后，娘炮这才浑身抖了起来，后怕的：“我现在手抖得不行，当时控制住了，吗的，吓死老子了。”
  “我看着呢。”獠牙黑着脸瞪了娘炮一眼：“你太心急了，儒甲哥还没走呢，你居然就冲过去拿录音笔，也不看看后头。”
  论暗访技巧，獠牙是娘炮的师傅级别，他见娘炮抖得不行，递过去一根烟：“暗访就是要事事小心，一点点细节没注意就很可能被人干了。”
  “吓死老子了，这地方要是被人围住了，跑都没法跑。不过好在拍到料了。”一提到拍到了料，娘炮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虽然手依旧控制不住地抖，可笑容也是按耐不住的。
  恐怕，这便是暗访的魅力了吧。那么多暗访记者明明知道其中凶险却依旧选择去做，那是因为在拍到料的那个瞬间，浑身都是热血，这种一种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无形中的热血和自豪。
  那种我代表月亮消灭你们的大义，让人澎湃。
  “听听前面的录音，我们扫巷的时候，看看他们还说了什么。”两人把车开到安全的地带后将资料导入到笔记本，开始听了起来。
  录音笔放在门外，他们离开后便听到了里面咯咯咯的笑声。
  “你这怎么粉的了？”儒商甲哥很是诧异的声音。
  “有种乳霜，涂了后就会变粉粉的，好看吧？”八妹笑盈盈的。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娘炮一脸学到了知识的表情，随后的一些声音让这直男热血沸腾，而獠牙则冷着脸快进了起来。
  “听听，听听。”娘炮眯着眼睛不想快进，这八妹的声音是他最喜欢的那种，软萌萌的。
  “办正事。”獠牙严肃地看了娘炮一眼：“想听，晚上你拿着慢慢听，现在办正事。”
  “那我拷一份……这可比看小剧场有趣多了……”旗开得胜的娘炮明显没有獠牙那么紧张，他说道。
  【最近都是深夜更新，因为真的太忙了，只有晚上有时间写。抱歉。】
  第1479章 危险与热血，热血先行！
  异常顺利
  “漂亮。”凌晨，胖子办公室里传来了砰地一声拍桌子的声音：“这料漂亮，忒漂亮了！”
  在听完了所有音频，看完了录像后，胖子激动得脸都红了，他用力地拍了拍獠牙和娘炮两人的肩膀：“哥几个，不错啊！一出手就拿到料了。”
  “光这些就能出一个新闻了。”娘炮摇头晃脑：“声音有，录像有，而且直接锁定了儒商甲哥。”
  “锁了大头了。”獠牙露出他有些凸起的牙齿，黑色的皮肤让他的白牙更加亮眼。
  “这巷子情况很复杂，虽然我们锁到了大头了，可是却得拿到这儒商甲哥手里有两百多家小作坊的证据，最起码，这两条巷子就有二十多家是他的，得有证据。”胖子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些证据不一定都会在报道中放出来，可却一定要有，没有证据是造谣，是假新闻。
  胖子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獠牙又瞅了瞅娘炮：“我假装是要购买书籍的大佬，通过骚姐和八妹跟他们搭上关系，全程摄像，在这个过程中让儒商甲哥说出他有多少家这样的作坊。你们两个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每家去一趟，带上隐形摄像机，到了儒甲哥的作坊就问一句“甲哥呢？找他做点生意”之类的，能证明这作坊就是他的就行。”
  “嗯，这是个好办法，只是人不能太多，去其他店铺问几句的人要控制在三个以内，我们暗访记者不多，大部分都出去拍案子了，留下来的老手就那么两三个，这种巷子情况复杂，新手玩不了。”獠牙在这方面挺有经验，这种老巷情况复杂，一旦暴露了，这群雕子可不会管你是哪里的人，也会假装根本不知道你是记者，闷棍直接上。
  “这地方靠着夜市，肯定雇了一些打手，否则这种地方杂得很怎么管得住？按照我暗访的经验，这种夜市打手都是招的小孩，狠得很。”獠牙指了指地图，在几处重点标注了下。
  夜市罩着的场子，往往会请一些14岁到18岁之间的年轻人来护场子，15岁这个年龄层的最受欢迎，他们便宜，还没有足够的目光看到未来，不需要太多的钱，隔三差五地请着一起喝喝啤酒，称兄道弟，偶尔带他们去洗浴中心见见世面，儒商甲哥的豪车和排场看了看。这群辍学的年轻热血少年很多就会认为当混混，也是可以出人头地的。
  这个年龄层的人，热血一旦燃起来能为了你拼命，下手也是没有轻重，能往死里打，最为震慑那些夜市妄想滋事的摊主。
  娃娃打手，杂乱的场子必备。
  而这种人一旦发现记者偷拍，只要上头点头，他们可不管你是记者，打了记者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只管打，毫无分寸。
  很多暗访记者受伤，死亡，是栽这类无知者无畏的人手里，栽在这群在业界称为娃娃打手的人手里。
  “嗯，拍摸底的都得是老手。我会让东帮的人在外围守着，确保万无一失。”胖子拿起地图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一次暗访，胖子带队，獠牙娘炮跟着一起跟儒家哥“谈大生意”，还有三个老记者快速地在两条老巷摸底拍摄，六个人都出动的暗访人数属于很多的了，要确保每一个人都全身而退，在这复杂的老巷，需要详细的安排，也需要一点运气。
  暗访，是需要运气的，这点都知道。运气好，就像獠牙和娘炮一样，一出手就拍到了料，运气不好，有时候眼看着料就在那里，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却暴露了，这种事常有，这种悲惨也常听到。
  “不过，老大，这次我们到底是突出儒商甲哥这一个人，打他这个出头鸟呢，还是主要锁定童书界无序的公版童书？”
  在报道一个负i面报道的时候，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当一家企业出现问题的时候，一般是锁定这家企业而非这家企业的老总；当i一个行业出现问题的时候，往往是锁定行业中的龙头老大，杀一儆百，一枪爆头惊动四方。
  鲁迅说，他的笔便是枪杆子。而媒体的镜头也如同枪一般，瞄准了哪里，哪里便会方寸大乱，一切黑暗，龌龊都无处遁型。
  而暗访，并没有i像台前的一些记者一般享受着民众的崇拜和赞赏，尤其是一些娱乐主持节目的记者，他们往往被称之为某家电视台的台柱子。而民众不知道的，媒体里真正把镜头当枪使，能让哪些肮脏曝光，让帝国很多不足的地方更为优秀的镜头，是暗访记者手里的镜头。
  这就好像，前方将军是台前的那些记者，他们有众多人的关注和敬仰。而暗访记者便是卧在后方一动不动的狙击手，只等战争拉响，悄无声息地用自己的镜头进行最为凶猛的进军。
  暗访记者的料爆出来后，台前的记者们纷纷跟进，整个舆论就在浩大的帝国掀起。媒体的督促是能促进社会的进步的，这一点众所周知，而大家不知道的是，这背后是多少暗访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拍下的料，是多少个暗访记者家庭上有老下有小提心吊胆却依旧支持的情况下，拍到的料。
  这是一项收入和付出严重不成正比的工作。
  “打儒商甲哥这出头鸟，也要写行业内的现状，都要的。高总说了，这次是做大专题。我们的任务很重啊。”胖子拿起笔在几个预计停车的地方画了画，这几个地方一旦暴露，车不一定能那么快速地撤出来。
  而如果东帮强势干预，硬碰硬打起来，那么这个报道就会被人抓到痛处：记者勾结黑帮。
  “太危险了，老大，要不然你指挥，我们上吧。”獠牙反反复复地看了地图后，一脸凝重：“我们还要去看他们的库存，这地方要是有安检，暴露了的话撤都撤不出来。”
  “对啊，就算我们亮身份，儒商甲哥不敢动我们，他背地里叫那娃娃打手弄我们呢？”娘炮点了点头：“老大，你还是别去了，暗访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你这个身份没必要冲到第一线。”
  “我这个身份冲到第一线，万一被发现了，起码儒商甲哥还会给些面子。至于娃娃打手……”胖子皱了皱眉头：“暴露了的话，我会告诉甲哥我带了东帮的人，他有娃娃打手，我有东帮，不怕。”
  “不是……您不知道，这娃娃打手可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们……”
  獠牙还要说什么，胖子伸出手打断了他：“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而且一定要去。谁叫我是你们老大呢？我跟着高总的时候，每次最危险的时候都是高总冲在最前面，现在，我也必须冲到你们的最前面。”胖子的眼里闪出一种说不出的光芒，这种光芒似乎有股魔力，让体胖的他都变得英俊了起来。
  那种铁血男人才会有的帅气。
  凡事能扛得起来的男人之力。
  “而且，我特别喜欢暗访，暗访能让我有种我是这个社会不可取少的人的感觉，很有尊严的感觉。”胖子笑了起来，一笑，他身上的那种雄伟一下就消失了，竟透些可爱。
  憨憨的。
  “嗯，我也是。虽然暗访危险，可每次拍到了料，我都会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那种自豪感真的……真的……”娘炮说到这里，红了眼圈：“我上周回老家，我爷爷指着我跟别人说，他说’你们别看我这孙娃娃在北京没有买房，可别小看他，他参与了好几个大案子呢！晓得吧？抓贪官，杀无良企业家的包青天！’”
  獠牙听了，伸出手摸了摸他胳膊处的伤痕，那是去年他暗访的时候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来伤到，被铁划拉了很长一道口子，因为怕暴露，他硬咬着牙一声不吭。如今这个疤痕就是那次暗访留下的。
  虽然那次暗访最终并没有拿到料，可伤永远留在了身上。
  “对，要不然我们图什么呢？钱吗？我们远没有其他记者赚钱。我呢，就图一个眼神，就那种……”獠牙微微眯着眼，脸上绽放出自豪自信的光芒：“就那种孩子看超人，老人看伟人的眼神。”
  每个人都希望能有人曝光这世间一切不平事，却并不是每个人能真正有勇气参与其中，冒着被打甚至被杀的风险，只为了社会更加进步。
  “嗯。”胖子再一次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拍了拍最近小了很多的肥肚：“希望，我也能拿到韬奋奖。希望，这一次我们能一锅端了这群残害儿童的祸害！我们也一定会端了他们！”
  “对！端了丫的！”娘炮吼了一嗓子。
  “孩子的书籍都搞这么龌龊，端了这群王八蛋！”獠牙露出了他的龅牙，也不知怎的，胖子看着獠牙的龅牙竟然觉得他的龅牙特别帅气。
  比任何一个明星都帅气。
  “明天继续去骚姐那扫摊，然后就可以约出来做生意了，这骚姐也想能做点书籍生意，这方面很容易。难就难在我们直接跟儒甲哥面对面谈生意，而且还要拍摄。我们来研究一下拍摄方案，这种拍摄很容易暴露。”胖子坐了下来。
  “对，容易暴露，最关键的是去书库，要拍摄全景的话就要四处走动，如果对方警惕的话很难办，而且书库怕有安检仪，安检仪器很难搞啊，一扫就曝光了。”獠牙也坐了下来。
  “还有，我们对讲机怎么配？到时候在老巷里暗访的要一起撤，得对讲。”娘炮提出了新的问题。
  天空微微发白，一宿又过去了。
  童书暗访就在眼前，胖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很危险。可哪场暗访不危险呢？
  危险与热血，热血先行！
  【最近很好看，不用跳订哦，否则看不明白啦】
  第1480章 顺利得不得了！
  第二天去扫摊更是轻车熟路，獠牙和娘炮径直走到骚姐那。
  “哎呦！老总，怎么样，我的货不错吧？”远远地，见獠牙和娘炮走了过来，骚姐和八妹的眼睛都亮了。
  一个有一家个性店铺的老总来这里进货，这可是固定客源，而且依着昨天那么阔气的手臂，这货卖得爽得很。
  这种摊位，卖的就是个性商品，赚的就是固定客源。那种凑过来看热闹，买一个两个的散客成不了气候。
  “不错。”獠牙叼着根烟痞痞地笑了笑：“就是给我的价格高了些。”
  “哪能啊！咱什么关系？我卖给别人可不是这个价！”骚姐是做生意的老手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但是她随后报了几个价格确实是实在价：稳定固定客户远比一单两单多赚那么几块钱要重要得多。
  讨价还价一番，獠牙一挥手，再一次清空了骚姐和八妹的摊位，并预定了其中几款下一次的量。
  “谢谢，谢谢啊！”骚姐笑得浑身乱颤，一开场摊子又空了，而且还谈下了其他几款长期供应的量，让周围的摊主十分羡慕和嫉妒。
  “我接个电话。”娘炮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大声说道：“啥？我在鬼市听不清楚，你说大点声！哦……童书啊，我知道，你大哥要两万本童书，这事儿我在办呢，就是看了几家，那价格都一般般，这么着，我后天给你答复。嗯啊。保证完成任务啊，放心吧！”
  娘炮一只手捂住一只耳朵，扯着嗓子打着电话，站在旁边与獠牙算货的骚姐一下就停下了手里的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哥，明儿我们还是得跑一趟，庞总那边要得急，这个月要七套童书，每套要五千本。下个月要六套，每套五千本。量太大了。”娘炮挂了电话后一脸焦虑：“明儿我们来老巷另一家再谈谈？”
  “二位爷。”骚姐凑了过来：“你们要买童书？就是这老巷里出的那种童书？”
  骚姐并不懂什么是公版童书，她只知道这老巷里都是出版书籍的，不仅仅是童书，其他七七八八的都有。而儒商甲哥主要做童书。
  獠牙与娘炮互看一眼。
  骚姐上钩了。
  “嗯，老巷里几家正在跟我们谈。”獠牙淡定地撸了下衣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还没谈好，我们要的量比较大，他们有的工作室摊子太小了”
  “我认识，我认识摊子大的，这老巷里最大的大佬我认识的，你这个量，他肯定能满足！”骚姐眼睛冒了光。
  这个月真是财神爷光顾，要什么来什么啊，摊子两天扫空不说，想能做一做童书的生意，正愁没门路，这门路就上门了！
  “你说的大佬是儒商甲哥吧。”
  “对……”
  要说来老巷里做童书生意的，要是不认识儒商甲哥，那肯定是有问题的，量大的童书如果不优先找儒商甲哥，那也绝对怪异。所以獠牙和娘炮索性主动提起。
  “没戏。”娘炮压低了声音将骚姐拉到一边，伸出手做了个数钱的姿势：“之前我们谈过，他们二当家接待的，价格太高了，我们没油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