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夏以桐不明就里。
  薛瑶：“别吃了吧。”
  夏以桐“啊”了一声。
  薛瑶说：“要不然你把我给煮了吧，趁早，趁我还有点儿肉，能吃。”
  夏以桐惊悚道：“你怎么了？”
  薛瑶说：“我没怎么啊，就是一宿没睡而已。”
  薛瑶说：“吃完早餐到公司来一趟，没什么大事儿，可以吃得慢一点。”
  夏以桐又应了一声，总觉得薛瑶那句“吃得慢一点”，跟吵架的时候女生说“我没事”是一样一样的。她从通话界面退出去，刷开了微博热搜：金乌奖影后夏以桐，陆饮冰，挂在上面的甚至还有来影。
  夏以桐点进陆饮冰那个热搜里，发现是自己昨天晚上采访视频的那句话捅了马蜂窝，她把排在前面的几个八卦集中地看了，起床刷牙。
  一出门，对上在她门口站着，神情复杂的方茴。
  夏以桐在餐桌前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两口，说：“微博我看了，我一会儿就去公司。”
  方茴神色古怪：“你看八卦论坛了吗？”
  夏以桐说：“没看，我不逛那个，怎么了？”
  方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递过来，她本来也不关注八卦，架不住有个喜欢看八卦的小西给她吹枕边风，连带着她昨晚上也一宿没睡。
  夏以桐把那十个证据和震惊帖子给看了，嘴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这些证据有的是真的，但大部分是胡编乱造，断章取义，可能是因为时间仓促，离颁奖典礼结束到现在还不到12个小时，采访视频放出来更是好几个小时以后，还没来得及深挖。
  夏以桐说：“他们怎么这么闲？晚上都不睡觉的？”
  方茴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知道。
  夏以桐看了一眼她的黑眼圈，狐疑道：“你昨晚不会也跟着八卦了一晚上吧？”
  方茴：“……”
  她低下头，道：“今天这个牛奶好像比昨天要甜一点哈。”
  夏以桐啧了一声。
  方茴在心里把小西骂了一万遍，她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形象，要被她毁于一旦了。
  吃完饭，夏以桐十万火急地去了公司，时刻关注八卦是一个明星工作室员工，尤其是公关宣传部的必修课，他们和外面的人不一样，他们知道更多的内情，也知道夏以桐在公司是个什么地位，对于陆夏二人的恋情可以说是了然于胸但是眼睛装瞎看不见，不过他们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明星助理、保镖、司机、工作室成员这些人如果能够曝光艺人隐私的话，那么也不用狗仔什么事了。
  但是他们不会去外面说，不代表不会在里面悄悄讨论，夏以桐一路享受着大家欲盖弥彰的注目礼，进了薛总办公室。
  薛瑶的秘书在她进门前，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
  夏以桐基本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她朝秘书比了个“OK”的手势，自己推门进去。
  薛瑶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按在键盘，一手握着鼠标，连个眼神都没吝啬得赏给她。夏以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进她对面的椅子里，吱呀一声，皮质的椅子往下凹陷。
  夏以桐大概坐了十分钟左右，薛瑶才停下手，转了转自己酸疼的脖子，假装才看见她似的，“呀”了一声，说：“秘书都没告诉我你来了。”
  夏以桐看她的演技，大概就是两年前陆饮冰看夏以桐的演技一样，小孩子过家家。
  她站起来，朝薛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错了，不该在采访的时候乱说话。”
  她这么态度良好地认错，薛瑶刚准备开口的骂被噎了回去，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吗？你跪下来我就原谅你。”
  夏以桐双膝下弯，还没等她跪到地上，薛瑶就怒而拍了一下桌子：“你敢！女儿膝下有黄金，你跪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夏以桐重新坐好。
  薛瑶问：“论坛微博都看了吗？”
  夏以桐点点头。
  薛瑶说：“能告诉我你是个什么想法吗？”夏以桐不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心里有谱儿。
  这次夏以桐却给出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答案。
  “我想让大家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你——”即使在自己办公室里，薛瑶还是下意识停下，并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国内的行情，出柜你就完蛋了。”
  “我没想要出柜啊。”夏以桐一笑，那种顽劣的笑容薛瑶在陆饮冰脸上也见过。
  薛瑶：“？？？”
  夏以桐反问道：“难道我只有出柜和直着这两种选择吗？”
  “你让我想一下。”薛瑶食指和中指微抬，暂时打断了她的话，在夏以桐说那句话的时候，她脑海中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她闭上眼睛，追随着方才思维的轨迹。
  薛瑶猛地睁开眼。
  夏以桐知道她明白了。
  薛瑶说：“你是说你故意抖出你为陆饮冰进娱乐圈的事实，就是为了让网友大开脑洞去猜测，最好是猜出来你就是喜欢陆饮冰。”
  夏以桐暗恋陆饮冰这事目前只在论坛里传，还没有到微博上，是因为时间太短不够网友深入挖掘，随着证据越来越多，迟早会捅到微博上，广大网友都会看见。
  薛瑶：“不管大家怎么传，怎么怎么有证据，那也是大家臆想的，根本没有实锤，你就一个应对策略：不回应。”
  圈子里不是没有传同性绯闻的，也有被盖章国民老公的女星，前女友都跑出来自爆了，但是该女星拒不回应，照样接通告拍戏，更何况夏以桐这里只是网友的捕风捉影。还有姐妹情深作幌子，夏以桐也老早说了她的偶像是陆饮冰，怎么解释都说得通。
  不对，薛瑶想，如果只是简单的不回应，她不会是这个神情，难道……
  夏以桐果然笑了起来：“谁说我不回应，那不就白白爆出来了吗？我会回应的，只不过回应的方式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