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明强撑着眼皮，指了指她不断震动着的两条腿。
  温羽毛忙把自己给按住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
  她打了自己一掌。
  大概是被她这筛糠样儿所提醒，周明明正要再趴回去，头倒到一半，停了。
  她强行把自己给卡在半空中，缓慢把刚才模糊听到的名字，和温羽毛的小秘密联系在了一起。
  “是他？”周明明猛地清醒了，还知道压低声音，凑了过来，“你喜欢那个人？对不对？要转学过来？”
  温羽毛一连点了好几个头，小声地说：“怎么办，我快炸了。”
  “拿下他啊！”周明明用力拍击她的大腿，“一接近二表白三推到。”
  温羽毛求饶：“我害怕。”
  周明明打了个大哈欠。
  “暗恋是病，得治。”她说，“暗着暗着，他就成别人的了。”
  话音没落，正飞快按着屏幕的沈乐，接了一句：“有道理。”
  温羽毛转过头，惊悚地看着他。
  沈乐对她笑笑，低头继续玩游戏，事不关己地说道：“暗着暗着，她就喜欢上别人了。”
  这时候，高路平像颗圆圆的小肉弹似的发射了回来。
  喘着气儿发出预告：“许傲过来了。”
  温羽毛倏地坐直了身体。
  老赵先进来。
  他身后的男生跟着踏进教室。
  温羽毛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又高了。
  头发短了些。
  好像也瘦了，白色卫衣勾出的肩部线条很明显。
  老赵呱嗒呱嗒说了顿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整个世界都成了许傲的背景。
  温羽毛觉得，他可真烫人。
  只是远远站在那里，她就被烫得快要融化掉了。
  周明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推了她一把：“怪不得你喜欢成这样。”
  她抿起嘴唇。
  十月末尾，风很温柔，也很长。
  天蓝色的窗帘被卷起很高。
  老赵交代完毕后，许傲提着书包，往最后一排走。
  还离了段距离，高路平就忍不住轻声打招呼：“许傲！”
  许傲侧过头来。
  似乎是很自然的，眼睛顺着一掠。
  温羽毛压根没反应过来要躲。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她忙错开眼。只用余光看着他越走越近。
  过道很窄，许傲侧了下身体，衣角擦过她搁在桌上的手。
  清淡好闻的味道。
  “我真怕你会忽然烧起来。”
  她们往外走着，周明明还在笑话温羽毛：“然后我就去给报纸投稿，名字就叫，一女暗恋多年不得，竟当众自焚，以搏出位。”
  “不太行，”温羽毛说，“你这点击率不够高，应该叫，她暗恋多年不得，竟然当众干出这种事。后面跟一长串省略号。”
  “嘿，”周明明笑起来，“温羽毛你还挺骄傲啊。”
  温羽毛笑着，转头又看了一眼许傲的方向。
  高路平跟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围在那儿，正跟许傲说什么。
  许傲挺安静地坐着。垂着睫毛，背挺得很直。
  “不过，不说别的，”周明明也看了看，感叹道，“就冲他这小模样，你还真挺能忍的。换了我，早把他堵小黑屋里按着亲了。”
  温羽毛回过身，叹了口气，她倒是也想亲。
  瞧她这怂样，周明明锤了她一拳：“他刚才都看你了，我觉得说不定，还记得你是谁。”
  “要不这样，”她眼睛机智地转了转，“你跟他说句话试试，看他什么反应。起码先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怎么样？”
  “说什么呢？”温羽毛皱着张脸。
  周明明张嘴就来：“嗨，小伙子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请问你有……”
  她顿住了。
  看了看温羽毛，问得很慈祥，怕伤了她的心一样：“他没有女朋友吧？”
  温羽毛愣了下，慢慢摇了个头：“不知道。”
  “没关系没关系。”生怕会打击到她的士气，周明明干笑两声，“肯定没有，一看就没，他看起来像那种会早恋的人么真是的。”
  像。
  温羽毛幽怨。
  两个人洗完手回教室的路上，正遇上班里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过来。
  许傲走在外侧，漫不经心的模样。
  周明明轻咳一声，捏了捏温羽毛的胳膊。
  温羽毛窘得厉害，脚步悄悄地往另一边的墙根旁偏移。
  没成想，临到近旁，正眉飞色舞着的高路平，忽然抬起胳膊指了指她。
  “这个，”他对许傲说，“就是这个女生。”
  温羽毛一下子就傻了。
  八卦精，跟他讲什么了！
  她想瞪高路平。
  但许傲已经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眼里含笑。
  周明明用力掐了一下她的手。
  温羽毛忍痛，鼓足了勇气，也看进许傲的眼睛里。
  作者有话要说：
  2018快乐乐乐乐乐乐乐乐乐乐（乐一长排
  第2章 第2章
  但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话。
  隔着课间打闹的同学，他冲她轻点了个头。
  待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被停滞掉的时间才缓缓开始走。
  许傲这一眼，就像是卷过来的漫天山洪。温羽毛的腿都有点软了。
  以及，非常想殴打高路平一顿。
  当事人浑然不觉。
  回教室时，还哼着小曲儿，很是愉悦。
  周明明屈腿往上一蹦，揪住他的衣领：“你跟许傲说什么了？”
  高路平人大脸大心也大，一转头就能忘事。
  他脖子被扯得向下坠着，有点迷茫：“什么说什么？”
  周明明凶巴巴地瞪着他。
  高路平长长地反应过来了：“温羽毛啊。”
  他回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说，咱班除了我，还有一个女生也是实验毕业的。正好碰上，就指给他看了一下。”
  “就这个？”
  “就这个。”高路平说，“我也只知道这个啊。难道我会闲着没事胡扯八道，说温羽毛喜欢……”
  他吗两个字被堵住了。
  沈乐放下手机，往他嘴里塞了块儿糖，还摸了摸他的脸：“吃吧乖乖。”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温羽毛回过头，小心地看了看许傲。
  他靠窗坐着，低头翻开了书。
  对这边的响动没什么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