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醒醒_分卷阅读_55
作者:写离声      更新:2020-07-28 06:52      字数:3951
  不过想起梦里的遭遇,这张脸亲切不起来了,她沉着脸走到柜台前:“这梦里有两个梁玄?”
  鲜肉转了转眼珠子,对了对手指,从柜台下抽出张价目表:“老妹儿,咨询收费标准了解一下。”
  董晓悦拿起价目表看都没看就“呲啦”撕成两半:“没钱,你不告诉我也行,下个梦我不去了,就赖在你店里。”
  鲜肉张了张嘴,又抿上,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道:“其中一个就是上个梦里失踪的那位。”
  “哪一个?”
  鲜肉冲她挤挤眼:“和你成亲那个。”
  董晓悦一听成亲两字更是憋了一肚子邪火,到了嘴边的肉没吃成,太坑人了。
  “你别信口开河了,”董晓悦把气撒在鲜肉身上,“上个梦里的梁玄根本不是这性格。”
  “那话咋说来着?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人家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吗?就是有点矫枉过正……”
  董晓悦没看出来荀延长的是哪门子的智:“这个梦原来是什么样的?”
  “那我哪儿知道,”鲜肉生怕她不信,主动解释道,“想想自己的经验就知道了,为了把梦做下去,你的大脑会自动把不合理的地方弥缝过去,别忘了,做梦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董晓悦听他说得语焉不详,不过懒得纠缠这个问题:“那两个碎片都回去了?”
  鲜肉点点头:“恭喜。”
  “那对玉佩是灵物?还有那什么破道具?”董晓悦边说边剜了老虎一眼,老虎蹭蹭挨挨地缩到墙角。
  “玉佩既是灵物也是道具,二合一高科技产品,一机两用,节能环保,让咫尺变成天涯的拆cp利器,来一对拆一对,拆不掉不要钱,童叟无欺,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董晓悦的眼神仿佛可以杀人。
  “别介啊老妹儿,怪瘆人的……”鲜肉怯怯地道,“本店也没说过道具只能你自个儿用,话说回来,没这道具你也出不来。”
  “出不来会怎样?接着做梦?”
  “想得美。”
  董晓悦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置可否地道:“算分吧。”
  “好嘞——”鲜肉从柜台下拿出计算器和账单,扫了一眼,开始往-1键上死命怼。
  第72章 入梦
  错误提示音响个不停, 闹得人头皮发麻。
  董晓悦历经三个梦还是没琢磨出这飘忽不定的计分规则,隐隐觉得跟燕王殿下的心情有些关系。
  这个梦刚开始就是在竹里馆偶遇燕王殿下,虽说把人认成小倌, 但回想起来, 当时他明知自己误会却不澄清,甚至还有故意误导之嫌, 显然是乐在其中, 凭什么全是负分呢?
  “等一等, ”董晓悦忍不住打断他, “让我看看单子。”
  鲜肉停下动作, 抬起眼皮,大大方方地把厚厚的报表掉了个个儿,往她面前一推:“看吧。”
  董晓悦粗粗扫了两眼,找出竹里馆邂逅荀面首那段,只见齐刷刷的一列负号,后面的数字从1到10不等,她看了看-10那一行,项目栏赫然印着“法式深吻”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难道是嫌弃她技术太差?就算技术差, 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至于负那么多吗?!
  她忍不住指着那一片负分叫屈:“你这分数到底有没有个标准?怎么都是负的?”
  鲜肉朝她指着的地方瞟了一眼:“哦, 这段啊, 惹得梦主不高兴,当然只有负分给你了。”
  “呵呵,我看他挺高兴的。”
  “你搞错人啦亲, 这个梦里虽然有两个碎片,但是土著碎片才是梦主,另外那一片是黑户,他快不快乐不影响分数的亲,么么哒。”
  “……”还真是“搞错”人了,然而搞都搞了,生米已经煮成了僵饭,董晓悦只得认栽,把报表推回去,“算了,你继续吧。”
  负分提示音又开始聒噪起来,董晓悦不抱什么期待了,索性去逗老虎玩。
  老虎自知理亏,一改往日傲娇的做派,变得逆来顺受,躺平了任由董晓悦薅了个过瘾。
  后期董晓悦和林珩有了些来往,开始时不时有加分提示音响起,起初稀稀拉拉,逐渐密集起来,直到能和负分分庭抗礼,甚而占了上风。
  一长串悦耳的加分音响过,董晓悦纳闷起来:“这是什么事?”
  “把面首赶出去了。”
  “……”黑户口真惨。
  不一会儿进入英雄救美环节,分数涨得更欢了,便利店里充斥着清脆的丁零当啷声。
  再后来她就没见过林珩,去天宁寺找荀延时得了几个负分,不过没有一开始那么丧心病狂,他们大婚都没有扣多少分数,两人在玉佩里可望不可即的时候还赚了不少分数。
  “好了!”鲜肉一边说一边敲出最后一个“ 1”,董晓悦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共几分?”董晓悦伸长脖子一看,液晶屏上显示的数字是13,比想象的好太多了。
  董晓悦笑逐言开,拍拍柜台:“来来来,金叶子拿出来。”
  鲜肉撅了撅嘴,嘟囔了一句什么,弹开收银柜,开始往外数金叶子。
  董晓悦搂过金叶子,数出六张理成整整齐齐的一沓,塞进腰间的锦囊里。她不打算把金叶子全花在道具上,存下一部分,万一下个梦收成不好还能救救急。
  接着就该选购道具了,董晓悦刚转过身,鲜肉在背后道:“本店进了一批宠物用品哟。”
  董晓悦四下里一看,左手边的醒目位置果然多了个货架,她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只见架子上放着一排排老虎罐头、老虎咬胶、老虎项圈和琳琅满目的老虎玩具,标价一至五片金叶子不等。
  “……”
  她拿起一个镶满水蓝色水钻的项圈,还挂着片银色心形金属牌,上面刻着手写体的“my tiger”字样,标价三片金叶子。
  董晓悦觉得挺划算,冲着身旁的老虎比了比:“和你眼睛的颜色一样哎!”
  “这是施华洛世奇水晶哦,”鲜肉的声音像蘸了蜜糖一样,“纯手工镶嵌的,低调奢华彰显品位,和你的宝贝儿很相配的哦亲。”
  董晓悦挠了挠发痒的手腕,控制不住想把它剁了。
  “别买,”老虎说完,回头冲着鲜肉咆哮了一声,“貘,坏!”
  董晓悦还在摇摆不定,老虎张嘴咬住她袖子,轻轻扯了扯,她找回了点理智,把项圈放回货架上。
  鲜肉耸耸肩:“要不看看老虎罐头,纯天然有机食品,没有添加剂的哦亲,只要一片金叶子一个,看你的老虎都饿瘦了。”
  董晓悦低头看看老虎的腮帮子,似乎没有上次圆了,再看看腰,貌似细了点,屁股似乎也小了一圈。
  “老虎,胖,不饿。”老虎又拿毛茸茸的爪子来扒拉她的手,不过态度不如刚才那么坚决,还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董晓悦揉揉它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拿了三个罐头抱在怀里,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取下项圈——千金散去还复来,金叶子没了还能再赚。
  她先把罐头和宠物用品堆在柜台上,然后去挑道具。
  这次她是不敢让老虎参谋了,自己在便宜货区域徘徊了好一会儿,选定了一瓶标价五片叶子的机能饮料,子弹型的瓶身上印着四个颇具动感的艺术字“神灵东来”。
  董晓悦猜不出这货有什么用,选它只是因为名字看起来比较厉害。
  该结帐了,董晓悦把手上的七片金叶子放在柜台上,又从锦囊里摸出三片:“打个折呗。”
  鲜肉都快气笑了:“没见过在便利店砍价的!”
  “你现在见到了,”董晓悦死皮赖脸道,“我买你这么多东西,就抹个零嘛,别太抠门,抠门会变丑。”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那句起了作用,鲜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挥挥手:“算了算了,谁叫你好看呢。”
  “谢啦。”董晓悦三下两下拆开包装盒,把项圈套在老虎脖子上,满意地看了看金属牌上的字,搂着它的脖子在它脑袋上蹭了蹭,心里涌起股柔情,这是她的老虎了。
  鲜肉倾身靠在柜台上,托着腮,眯缝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人一虎。
  董晓悦蹭够了,放开老虎,拆开一盒罐头放在地上:“吃吧,等我回来再给你买。”
  说完她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鲜肉道:“送我去下一个梦吧。”
  董晓悦已经很熟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早没有了起初的慌乱。
  有了前几个梦的经验,她觉得这回无论变难变女,甚至变成动物,她都能处变不惊、泰然自若。
  不一会儿,头重脚轻的感觉有所缓解,漆黑一片的视野逐渐有了变化,她的前方出现了几块长方形的亮区,随着光线越来越亮,她分辨出那是屋子的门窗。
  她在一间空旷而古朴的屋子里,一眼望去没什么家具和摆设,不过门窗和墙壁都很干净严整,又不像很穷的样子。
  董晓悦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她仍旧动弹不得,只得耐心等待着身体各个部分的知觉恢复正常。
  等了半晌,她突然感到不太对劲。
  首先是左眼前方有块白色的斑点,一开始她以为是视觉暂留造成的残影,随即发现这块白斑始终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其次,眼前的景象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没法转动脖子和眼珠,她只能平视前方,最多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墙壁,能看到的空间很有限。
  她确定这个区域里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东西,可就是有哪里不正常。
  董晓悦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是视角的问题,门框的位置竟然低于她的视线!
  这意味着她的位置很高,一个正常人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平视前方时视线都不可能高出门框,难不成她是个巨人?
  可惜她完全感觉不到脖子以下的部分,连自己此刻是站着还是坐着都不知道。
  这恢复知觉的过程也未免太长了点,董晓悦有点慌,她当僵尸的时候都没这么僵过。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从门里进来了。
  董晓悦所处的位置看不到他的全身,不过那光溜溜的脑袋,泛青的头皮,整整齐齐的两排香疤,都彰显了他的身份——那是个和尚,还挺年轻。
  所以这是座庙?难怪屋子里空荡荡的。
  那和尚手里提着个小桶径直往她跟前走,不一会儿就走进了她的视角盲区。
  董晓悦注意着下方的动静,听见木桶磕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听到那小和尚用敷衍了事的口气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是凳脚之类的木器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董晓悦正苦恼着该怎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那颗光溜溜的脑袋突然从她鼻子底下冒了出来。
  她能看清楚那和尚的脸了,鼓鼓的脸颊,端正的五官,只是不幸透着股憨傻。
  是白羽。
  白羽把脸凑近她。董晓悦想往后退,可没法动,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来。
  白羽仔细打量她的脸,然后往后退了退。
  董晓悦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和尚拿出一支毛笔往她眼里戳。
  她避无可避,连闭眼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支毛笔在她眼珠子上涂涂抹抹,一股刺鼻的生漆气味弥漫开来,她眼前的那块白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