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老段服了。”
  第五十四章
  “……如果客人点的是牛排，不如在上牛排之前加一道罗宋汤开胃，一般来说，客人吃完牛排并不会产生太大的饱腹感，很有可能会点一些填饱肚子的小吃，刺激二次消费……”
  云庄林林总总说了几点建议，段老爹和段敖不约而同露出崇拜的表情，只不过段敖是一开始就把云庄当大神，段爸爸是听了这些小技巧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孩子不仅厨艺惊人，在经营方面也很有一套。
  云庄还提了一些小技巧，比如在什么时候对什么样的食物促销能提高销售额，比如俄国人喜欢漂亮的餐具，可以再刀叉上下一番功夫等等。
  云庄开了多年的饭店，能在京都那样繁华的地方占据一席之地，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经。不过云庄也不敢全然搬过来，毕竟这跨越了千年的差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平的。云庄只能尽量把有建设性的经验笼统地跟段老爹分享。
  不过这就够了，往往云庄才提到一个开头，段爸爸就能顺着云庄的意思说下去，两人一拍即合，聊得仿佛多年不见的朋友似的，十分热烈。
  等段老爹意识到有些疲倦了，他们的谈话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
  “小兄弟，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段爸爸和颜悦色，2428就像一个百宝箱一样，时不时给他惊喜，让他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2428吸纳过来。
  云庄怎么会看不透段老爹的意思，曾几何时，他也像段老爹这样求贤若渴，不过自从来到了未来，他已经没有再开餐馆的想法了——他想体验不一样的生活，不同于以前那种按部就班忙忙碌碌，完全由自己支配的生活。
  所以他想找一个合作者，一个只需要他站在幕后，运筹帷幄，其他事情都由对方完成的合作者。
  云庄很早就考虑过这些事情，本身已经有一定知名度的餐厅不会纡尊降贵和只能提供技术和建议的人合作，餐馆太小又没有足够资金来发挥，而段尝餐馆，却正好介于两者之间，很符合云庄的构想。段尝餐馆本身扎根帝都，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且段敖也说他们餐馆近期正在策划扩张的事情，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餐馆地处俄裔聚居地，云庄还需要一段时间观察他们的饮食习惯，才好在食谱上下功夫。
  “小兄弟？”
  云庄笑了笑，单刀直入：”段大叔，我想和你们合作，技术入股，所有经我改进的食物，我要两层的利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技术入股，不过云庄稍微把要求放宽了，他要的利润只取决于他改进的那部分，原本就属于段尝餐馆的菜肴不算在内。
  即便是这样，要让出两层的利润，段爸爸也不可能立刻就答应。
  “爸，你就答应大神吧，绝对值，你信我一次！”段敖在旁边催促道。
  可惜段敖总共就说了那么几句实话，偏偏段老爹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需要考虑一下。”段爸爸沉思片刻，给了这样一个答复。
  云庄理解地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他简单跟段敖告了别就下线了。
  段敖一脸哀怨：“刚刚说好牛排归我，你怎么吃了一半！吃人嘴短，大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你也真好意思！”
  段爸爸第一次被儿子说得这么憋屈！
  “小兔崽子，你这个败家子……两层利润是随便就能让的吗？”
  段敖不以为然：“可我相信大神能为你创造更多的财富，爸，你可得抓紧时间，大神可是很抢手的！你不知道他等那天在辰光俱乐部里做的那道菜，我当时就震惊了！大神做菜的视频点击率都破百万了！对了，我还得回去翻录像，下了啊爸！”
  ……
  次日。
  云庄开锅，果然从锅里找到几个类似爆裂蛋的茶叶蛋，他先是交给潇洒哥辨别一下，确认无误后，潇洒哥装进了他的量子空间。
  “我挺好奇你的空间的，是跟空间纽一样的东西吗？”云庄剥开剩下的茶叶蛋的壳，送进嘴里一咬，蛋香四溢卤味十足！
  虽然是隔夜蛋……
  云庄反正是舍不得扔的，也不可能拿隔夜蛋去卖给别人，干脆自此吃。
  只是没等到潇洒哥回话，手里的茶叶蛋不见了。
  他抬头，只见殷少将捏着半个茶叶蛋，轻轻一送，便只剩下蛋壳还在手里，那半个茶叶蛋全都进了殷少将的口中。
  “你……少将阁下，这些蛋是昨晚剩下的，不能吃。”云庄忽略掉少将吃掉自己剩下的蛋这件尴尬的事情，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一些。
  “你吃了，我也吃。”
  殷少将的话一如既往地简短，却很明确表达了他的意思。云庄能吃，他也能吃，即便云庄给他热了一大碗鸡丝粥，他也依然要跟云庄吃一样的……隔夜蛋。
  云庄叹了口气，他自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少将阁下多金贵啊，万一吃了隔夜蛋出了什么问题，他万死都难辞其咎啊！
  无奈之下，云庄只好妥协：“好吧，我倒了……”一边说，还一边对潇洒哥使眼色，让他待会儿找机会把这些蛋藏到量子空间里。
  反正他是舍不得，以前开饭馆的时候吃的不都是剩饭剩菜嘛，也没见出什么毛病。
  “我陪你去。”殷少将的语气不容置疑。
  云庄的肩膀垮了，泄愤似的狠狠喝了几大口粥，也就错过了殷凌挚嘴角浮起的笑意。
  吃过早饭，云庄把锅里的隔夜蛋都放到一个袋子里，可惜全程殷少将都不错目地看着他，就算想留下一两个也做不到。
  “放到转换器里面，能转化成能源。”
  云庄顿时好奇心大涨。
  明明只是一个摆在门口却毫不起眼的小盒子，灰扑扑的让人第一眼以为这是个鞋架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只是云庄摆弄半天还没找到开口。
  突然，一双大手握住他胡乱触碰的手指，硬朗的指节撬开云庄的食指，指引着他按住箱子右侧的小突起。
  的确特别小，如果不是手指传来的凹凸感，云庄根本不会意识到那里有个凸起。
  恍然大悟之后，就只剩完完全全的尴尬了。后颈痒痒的，殷少将的气息喷洒在那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殷少将的手掌跟他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暖烘烘的，在十月的清晨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云庄不自在地缩了缩手：“原来在这，害我找了半天。”没话找话说了这么一句，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为什么不自然？大概这种暧昧的气氛总让他有一种不安的错觉。
  “我送你。”没有询问，依然是毫无起伏的语调，偏偏云庄还不敢拒绝。
  徒步走到学院至少要一个小时……
  云庄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径直往夜王上走。
  殷凌挚眼神暗了暗，手心空空的感觉很不好，背到身后的右手紧紧握住。
  ……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跟以往没什么两样的开场白，云庄听完莎拉的话就开始走神……
  今天方竹和史密斯都没有来上课，而莎拉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连提都没提，这正常么？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他以前上课如果有人没来，老师也不会过问，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了吧？
  “彼得罗夫，你家住哪？”云庄突然想起昨天去了一趟俄裔聚居地，说不定彼得罗夫家就在那也不一定，改天还能去他家玩玩
  。
  “……”
  “彼得罗夫？”
  “噢，徐庄，怎么了？”彼得罗夫眼神闪了闪，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云庄眉头微蹙。
  云庄摇了摇头：“你没事吧？”
  “没事……”彼得罗夫喃喃道，然后就低下头，不敢看云庄。
  怎么了这是？云庄有心询问，又不好在莎拉的课上说话，只能按捺下来。只是一下课，彼得罗夫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云庄喊了一声，对方却像没听到一样。
  有情况！
  云庄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追着彼得罗夫跑出教室。
  只是他没想到，彼得罗夫没找着，反倒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杜涛……杜涛怎么会在这里？！
  第五十五章
  云庄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再见到杜涛，联邦帝星和盖亚007星球之间的距离，说远很远，跨越了几亿个光年，说近也很近，坐特快来回也不过一个星期的事情。
  如今再见到杜涛，很多复杂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云庄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个血色的场面，他第一次亲手断绝了人的性命，盖亚帝国皇子扭曲的脸，恐惧的眼神，还有其他手下们支离破碎的身体……
  “徐庄？你发什么呆呀？”
  云庄愣了一下，一个清亮的女声把他从那种昏暗的场景中脱离出来。他的眼神勉强重新有了神采：“没什么。”是特等班的一个女学生，算是他的同学。
  那女生耸了耸肩，利落的短发随着肩膀的动作俏皮地抖了抖：“我叫苏芷凡，昨天你跟史密斯在虚拟仓的对决我看了，你很厉害。”
  云庄往远处望了望，杜涛的身影一晃而过，再就消失不见。他收回视线，也把疑惑也一并收了回来：“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拜拜！”苏芷凡挥了挥手，宛如凝脂般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是楚楚动人，背后是学院里的一团粉红海棠，在风中微微晃动，而少女的对面，男孩嘴角含笑，目光柔和，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唯美，怎么看怎么青春。
  殷凌挚下了夜王，一抬头就是这么个刺瞎眼的画面，殷少将的眼神顿时幽深起来，最终化为平静。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殷少将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只不过多了一些东西，云庄并没有听出来。
  “好。”
  ……
  夜王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大概十几分钟过后，夜王就停了下来。
  “到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去吃饭。”
  云庄点头，丝毫不觉得蹭吃蹭喝有什么不对，反正家里都是他在买菜，殷少将也照样没有上交生活费啊。
  殷少将把手放在云庄肩膀上的时候，云庄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以前和哥们儿勾肩搭背的情况还少吗？
  只是云庄忽略了，殷少将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做出这样亲近的动作，又代表了什么。只能说殷少将在跟云庄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有人情味，以至于云庄忘了，这个人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冰冷的样子。
  夜王停泊的地方还有不少飞车，云庄略略扫了一下，看上去性能都不错，就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等这段时间过去，他还真想考个驾照，也不知道这未来的驾照是怎么个考法。
  出了停车场，迎面是好几排楼房。
  “我们去哪儿？”云庄问。
  殷凌挚淡然道：“去军营。”
  云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不再说话。
  殷凌挚微微松了口气，他的胸膛贴着云庄的肩膀，感受到独属于对方的温度通过薄薄的衣服直达他的心脏。他搭在云庄肩上的手臂都有些僵硬，总觉得力道控制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