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玥玥？”电话那边王莹莹的声音有些虚。
  “是我，你怎么了？”杜玥问。
  “没什么。”隔着电话，王莹莹的眼神发飘。
  “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不对？你在哪儿？”杜玥问。
  王莹莹捂着话筒，吐了口气，才再度贴到话筒边上，“我在酒店，昨儿晚上我觉得我不太舒服，就没回宿舍，在那边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上。”
  “半夜里把我热醒了，我又开了空调，这会儿嗓子发哑，我正打算去医院看看。”
  “嗳，对了，玥玥，你怎么样？我想起来好像昨儿晚上你先觉得不舒服的。”
  “我没事儿。”杜玥说，“昨儿晚上常子腾回来了，我正跟他在一起呢，就是不放心你，给你打个电话，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也不舒服，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就行。”王莹莹说。
  “好吧。”杜玥说，“你记得给王秘书说一声，就说我今儿不去公司了。”
  “好，我知道了。”王莹莹说。
  “就这样，挂了。”杜玥说。
  “等一下。”王莹莹急急的喊了声。
  声音有些大，隔着听筒，常子腾也听到了。
  杜玥看了眼常子腾，问王莹莹，“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事儿需要我转达的。”王莹莹说。
  “没了，我挂了。”杜玥说。
  “好。”
  手机挂断。
  王莹莹捏着手机的手背都发紧。
  呼吸一喘一喘，王莹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酒店房间，是她早就安排好要入住的。
  照着朱晓松的说法，昨夜的事儿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被发现了，不管是朱家还是常家都不会说出去，她也不会有事。
  可她怕。
  万一有事儿呢？
  何况昨儿她本来就下了一次药，可方畅突然出现，喝了她给杜玥预备的鸡尾酒，就让她不得不再在柠檬水里又下了一次。
  啤酒和柠檬水，两种不同的药。
  药效怎么样，她丁点儿都不知道。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
  尤其是柠檬水，杜玥连她给自己预备的那杯也喝了。
  杜玥和她一起喝酒，还有方畅。
  杜玥和方畅都不舒服，她不能什么事儿都没有。
  所以她电话里说她自己不舒服，是真话。
  只是杜玥喝的更多。
  晚上她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朱晓松的电话，说事情没成。
  她就害怕。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连朱晓松都没能拦下杜玥，那杜玥又是被谁拦走了？
  王莹莹不是不担心，可因为朱晓松，又或者她自己的心虚，她没敢问。
  还好，杜玥打电话过来。
  有常子腾陪着她，她也算是放了心。
  尤其杜玥还让她带话给王秘书，那杜玥应该是不会怀疑她的吧？
  ……她知道她做的不对。
  昨儿一晚上也没睡好。
  直到凌晨四五点钟，她才迷糊了一会儿。
  可人都是自私的，她也只是因为爱那个人。
  人，往往求而不得的才是最珍惜。
  他总是惦记着杜玥，如果杜玥和他在一起之后，或许他就不会再惦记杜玥了。
  如果常子腾是真的爱杜玥，也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儿不要杜玥。
  说不定他们的爱情还会更稳固。
  是了，她也是没办法。
  如果杜玥知道，她也会体谅她的，是不是？
  杜玥挂上电话。
  “怎么样？”常子腾问。
  杜玥摇头，“她应该没问题。”
  杜玥又拨通了方畅的手机。
  舒缓的乐曲轻扬，电话接通，“喂？”
  接电话的声音是男的。
  好像还刻意压低了嗓音。
  杜玥心头一跳，声音也凌厉起来，“你是谁？方畅呢？”
  那边像是被杜玥的声音吓了一跳，静寂片刻，迟疑问道：“杜玥？”
  杜玥也愣了下，想了想听到的声音，“苏阳？”
  “是我。”苏阳回答。
  杜玥暗暗松了口气，紧跟着问，“你在哪儿？方畅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等一下。”苏阳说。
  杜玥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窸窣，随后是房门关合的动静。
  “方畅昨儿晚上跟你在一起喝的酒？”苏阳的声音恢复了清亮。
  “是。”杜玥说，“她怎么了？”
  苏阳揉了揉额头，“发酒疯，半夜里给我打电话。”
  “别的呢？”杜玥问。
  苏阳眼底闪了下，“身上有伤，应该是去医院清理过。”
  方畅打架的事儿，她还记得。
  至于发酒疯，就只给苏阳打了电话，苏阳还从学校跑出来了，就更没什么事儿了。
  “她的伤……”
  杜玥还没说完，就听苏阳问：“你没事儿吧？”
  “我？我当然没事。”杜玥说。
  “没事儿就好，方畅跟我说了打架的事儿，还说昨儿晚上你们喝的酒有点儿不对劲。”苏阳说。
  “怎么？”杜玥问。
  “方畅的酒量很好，昨儿她说就喝了三瓶啤酒，一杯鸡尾酒就醉成那个样子。”苏阳说。
  杜玥握着手机的手发紧。
  杜玥没说话。
  苏阳也没说话。
  片刻无声。
  终于，还是杜玥先开口，“我会让人查。”
  隔着话筒，杜玥听到那边苏阳轻轻的吐了口气。
  “他呢？”苏阳问。
  “他在。”杜玥说。
  “那就好。”
  “……”
  电话挂断，手机的机身都有些发热。
  杜玥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恍惚。
  倏的，大掌握上她的。
  把她的手整个的包裹起来。
  “怎么了？”
  常子腾说，另一手搂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杜玥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充斥，杜玥压下发酸的鼻头，搂住常子腾，“我累了，你陪我……”
  “好。”常子腾说。
  杜玥埋在常子腾的怀里，稍许又改口，“还是先查昨儿晚上的事儿。”
  “有人在查，现在对我来说，陪着你更重要。”常子腾说。
  杜玥眼里发红，紧紧的搂住常子腾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