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想什么呢。
  约二十分钟, 沈衍从浴室出来, 裹着宽松的浴袍, 往她这边走。
  唐宛心一跳，但沈衍只是平躺在她身边，也没其他动作。
  她稍微松了一小口气, 估计是喘气声大了一点，沈衍调低病房灯光亮度，眼角扫了她一眼，眉梢眼角的冷清映着窗外的雪花，他低声，“唐宛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唐宛：“……哦。”
  “但你不愿意也是有期限的，如果太长、”沈衍眼眸睨她。
  唐宛忙将湿润润的眼睛埋在被子下面，棉声打断他道：“我我我、我知道了。”
  躺了一会，唐宛将乌黑杏眼又露了出来，看向闭眼沉思的沈衍，“沈哥，沈珠写在小纸条了的字你全都看完了？”
  洗过澡后，他身上的酒气被冲的散了大半，他低“嗯”了声。
  唐宛嗅着那阵好闻的酒味，想起他装着读了一半就扔掉的模样，脸有点热又有点恼，“那沈哥你还装作没看完的样子？你骗我！qaq”
  沈衍侧头看她，眉峰坚毅，黑眸冷冷清清，不说话。
  她被他看的又将眼睛埋在被子里，那点羞恼消失地一干二净，声音被蒙在被子中，“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
  隔天清晨，有人在敲病房门。
  唐宛在沈衍怀里悠悠醒过来，耳朵听着那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小手拽着沈衍的浴袍迷糊了会。
  几秒种后，她感受着他胸前的灼热，闭着眼小手慢吞吞从沈衍浴袍上松开，然后又假装翻了个身，离开了沈衍的身体。
  听见背后沈衍下床的声音，唐宛才作势刚醒过来，转过身，脸色红润润的，黑珍珠似的水亮的眼眸眨了眨，带着点鼻音打招呼，“沈哥早。”
  沈衍看她一眼，起身去开门。
  林橙在外面站着，见门开了，喊了声，“老板。”
  沈衍“嗯”了声，又低声交代了几句事，接过衣服还有早餐就让林橙离开了。
  他在病房换衣服，唐宛去洗脸。
  出来就被沈衍招过去吃早餐，他等下需要去公司，低声问她，“今天要去学校吗？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在医院待着，我让沈珠过来陪你，学校那边我让林橙帮你请假了。”
  唐宛想到成茹，这人已经两人没给她发过消息，估计是还在生气，她喝了口豆浆，说，“去学校吧，我想找成茹。”
  沈衍估计是知道点成茹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唐宛抱着杯子点点头。
  也没真的想找沈衍。
  唐宛回学校在午饭后，宿舍里宋尹在床上躺着煲电话粥，成茹坐在床下椅子上打游戏，听见开门声，扭头看了一眼，又扭了回去。
  她将甜点放在成茹桌上，“舍长，我买了你爱吃的蛋糕，你吃点。”
  成茹视线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冷声，“刚吃过午饭，没胃口。”
  唐宛摸了下成茹的手背，成茹没躲，她笑了下，“她家还出了新的甜点，据说是吃了能让人恋爱的味道，舍长你尝一下。”
  成茹这才凉凉地看她一眼，“我最近心冷的跟待在南极似得，偶像都被别的女生给抢走了，我想不起来恋爱是啥味道，苦的吗？”
  唐宛：“……”
  唐宛苦着脸，晃了晃成茹的手腕，“舍长对不起qaq，我不应该瞒你的。”
  成茹游戏也不打了，将手机仍在桌面上，揪着她一侧脸颊，“唐妹我对你不好吗？”
  唐宛受着，“哎”了声，连声说，“好好好”
  成茹眉头皱的死紧，“那你还抢我男人？”
  唐宛：“……”她小心翼翼地，“那个舍长，似乎好像沈哥他不是你男人。”
  成茹眼刀一下子飞过来，又捏上她另一边脸颊，恨恨道：“我意淫中的男人不行？”
  “……”
  成茹见她没说话，以为她介意别人意淫沈衍，幽幽道：“唐妹，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不想让我意淫你男人？”
  心中先跟沈衍道了声歉，为了她跟成茹的三年同窗友谊，就先牺牲沈衍一下。唐宛才摆手，“没没没。”
  成茹收回手，“这才差不多。”
  唐宛见状，忙抱着成茹的手臂，试探道：“那舍长，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成茹瞥她，“看你之后表现。”
  唐宛忙笑，甜的跟蜜似得，“保证让舍长满意。”
  “晚饭我不想动，但我想吃九餐厅的糖醋小排、八餐厅的炒年糕和小餐厅的桂花粥，哦饭后零食想吃小吃街的甜板栗。”
  唐宛：“……”
  “看看！你道歉一点诚意都没！”
  唐宛立即道：“保证在六点之前全摆在你桌上。”
  成茹满意了，捡起挂机许久的游戏，打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唐妹在成茹跟前腻了会，李冉回来宿舍。
  两人扭头都打了声招呼，李冉也应了声，路过唐宛身边时，唐宛从她身上闻到点男士香水的味道。
  李冉将手上提的纸袋扔在桌上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成茹也闻到了点男士香水的味道，瞥了眼李冉放在桌面上的购物袋，两个香奈儿包一个宝格丽的围巾，她点了下唐宛的脑袋。
  唐宛正看着她打游戏，被她猝不及防点了下，忙捂着头，“怎么了舍长？”
  成茹想说什么，但李冉从浴室出来，她话顿了下，又捶了下唐宛的脑壳，“我现在想吃冰淇淋！你去楼下帮我买一下！”
  唐宛委屈巴巴，“哦。”
  六点钟，唐宛把学校跑了遍，把成茹要吃的都买了遍，回宿舍时，两只手上提的满满的，东西太多，她手上的板栗差点被人撞到散了一地，身后有只手接过她手中的板栗，一道温柔的男声，“小心点。”
  唐宛回头，惊讶了下，“师哥。”
  江承应了声，要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唐宛躲了下，“没事的，我自己可以拿。”
  他也没强求，笑了下，“师妹最近是在躲我吗？”
  唐宛微笑了下，“怎么会？”
  “那我约师妹出来吃饭，师妹好像从来没应过？”江承笑着说，“我还以为师妹是躲着我呢。”
  “没有，只不过我最近不在学校住，真的没有时间。”
  那天从会所回去，江承经常给她发微信约她吃饭，但唐宛觉得那次他有点怪怪的，就一直借口有事推拒了。
  “那我从现在开始约时间，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约到呢？”江承笑眯着眼问她。
  呃。这可难住她了。
  唐宛一时想不到借口，正想着怎么逃脱时，见成茹正在宿舍楼底下，忙疾走了几步，“好了师哥，我到了，等以后有时间再聊。”
  说着脚下迈的飞快。
  跟着成茹上楼梯时，成茹剥着颗板栗吃，“我说你怎么又跟江承黏在一起了？你能不能记得你是有夫之妇了！”她敲了下唐宛的脑袋。
  唐宛“哎”了声，小声辩解，“我哪有跟他黏在一起，偶然碰到了。”
  “那你也应该自觉站在他两米开外。我一看到你俩站在一起，我就能想到三哥头顶的绿帽子有多高。”
  “……”
  成茹一会没说话，若有所思了一会，“唐妹给你说件事。”
  她这神情跟八卦就是说八卦专用表情，“你说。”
  “李冉她好像有点奇怪。”
  唐宛“啊”了声，“哪里奇怪？”
  成茹：“你没看见她中午回来时手里拎着的东西吗？”
  唐宛懵，“拎的什么？”
  “名牌包还有条限量版的围巾。”成茹嚼着板栗，“我也不是用有色眼镜看人，只是李冉她在宿舍，虽然有点冷淡但一直是那种勤俭节约刻苦好学的好学生，这两天突然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唐宛“哦”了声，学着成茹思考的模样，额头却又挨了成茹一个板栗，“你这脑子就别想了，好好拎着我的饭就成。”
  “……”
  晚上八点钟，沈衍来接她。
  唐宛顶着小雪上了沈衍的车，头顶的星点雪一进车内，迅速融化成水，挂在她发梢睫毛上。
  沈衍穿着早上林橙给他拿的银灰色西服，短梢的额发被抓成两拨，他深邃又清隽的眉眼全露了出来。
  唐宛用手擦掉快掉进眼睛里的水珠，瞧着沈衍往医院开的方向，小声道：“沈哥，我可不可以不在医院住了？”
  沈衍手撑着方向盘，睨她，“为什么？”
  “我感冒好多了啊。”唐宛说，她鼻音确实轻了很多。
  但其实这只是一点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她要是在医院住的话，沈衍晚上要陪她，医院的病床太小，沈衍他睡得并不是很舒服。
  沈衍也没说话，去了医院倒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两人回沈家，沈父周母不在。
  大厅只有沈靳跟赵小黎在，两人似乎正吵架，但吵架的方式很特别，就是客厅特别安静，赵小黎低头在喝茶，沈靳手里捏着个女人的耳坠。
  厅内死一般的沉寂。
  唐宛觉得有点压抑，沈衍倒还好，喊了声二哥二嫂就进了后院。
  她亦步亦趋跟在沈衍身后，路过沈靳身边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院子里路灯亮起来，沈珠在池塘边坐着，撑着把大伞遮着头顶的毛毛雪。
  唐宛跟沈衍路过时，沈珠立即揪住唐宛的裤脚，眼睛闪亮，“唐姐姐！”
  说着看向沈衍，“三哥，借唐姐姐用一会。”
  沈衍看她一会，点头。
  沈珠立即将她一拉，右手拽过来一个小凳子，让唐宛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