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听晚风_分卷阅读_34
作者:炭烧乌龙猹      更新:2020-08-01 14:46      字数:3948
  蒋鹤洲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抬起眼来,看见她皱眉的模样,倒是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来看我热闹?”
  姜听晚不走:“闫泽误会你了?”
  姜听晚下意识里,是不信蒋鹤洲会作弊的。
  她的信任让蒋鹤洲的眸光轻轻亮了一下,很快他又眯了眯眼:“走走走,别杵在这儿看老子笑话,吃你的早饭去。”
  姜听晚眉头仍旧没有松开,她这愁眉苦脸的时候脸蛋儿就更像是个刚蒸熟的小包子了:“那你要吃早饭吗?我给你带回来。”
  蒋鹤洲肩上扛着两麻袋书,身板儿仍然笔直,看着她软糯的脸颊,声线稍微有些喑哑:“要两个包子。”
  “什么馅的?”
  “随意。”
  姜听晚拉着谷宁宁又跑开了,拐过弯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与蒋鹤洲目光交汇的时候,迅速把脸转了过去。
  刚才蒋鹤洲没有告诉她原因,姜听晚有些困惑地说道:“闫老师为什么会罚他……”
  谷宁宁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姜听晚:“心疼了?”
  姜听晚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蒋鹤洲没犯错,闫泽不应该罚他呀,这算什么心疼……”
  她嘟嘟囔囔地替自己辩解,谷宁宁却“哟哟哟”开了:“那你说,你为什么觉得他没犯错?刚才蒋鹤洲可没替自己解释。”
  “他明明……”姜听晚忽然噤声了。
  好像蒋鹤洲确实没有说过什么解释的话。
  “他就是没犯错的啊。”姜听晚逞强一样说道,口气里带着笃定。
  至于这笃定从何而来……姜听晚没有深究。
  谷宁宁忽然怜惜地拍了拍姜听晚的肩头:“听晚,有些时候,我也挺心疼蒋鹤洲的。”
  “你心疼他做什么?”姜听晚的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你不是怕他吗?”
  “我是怕他啊,除了你,他给过谁好脸色?”谷宁宁撇撇嘴:“真不知道你的成绩都是从哪儿考出来的,迟钝得要命。”
  她忽然眼睛一亮,欢喜地抱住了姜听晚的胳膊:“听晚,你是不是觉着蒋鹤洲对我太恶劣了,所以帮我惩罚他啊,我没白用鱼豆腐喂养你,嘻嘻。”
  “……”这会儿姜听晚明白了谷宁宁的意思了,她抬手,不重不轻地掐了一把谷宁宁的胳膊,“你先松松手。”
  “不松不松,我的听晚世界第一好。”谷宁宁笑得很是嘚瑟,“走,咱们去买早餐,今早吃玉米馄饨吧,我想了一早读了。”
  “我……”姜听晚微微迟疑了一下,声音又软又轻,自己拉下来谷宁宁缠抱住他胳膊的手,“我想吃包子。”
  姜听晚提着一袋包子回去找蒋鹤洲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那儿。
  他的神色淡淡,但是偏白的肌肤上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一层薄薄的细汗了。
  姜听晚想把包子递给他,却猛然间意识到蒋鹤洲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空出一只手来,接住她的包子。
  还没等姜听晚想出要怎么办,就听到蒋鹤洲轻声笑了笑:“你要怎么办?”
  他看着她这困顿又无措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姜听晚抬起一双杏眼来,看着蒋鹤洲眼里有些戏谑的笑意,忽然就多了点恼意:“我这是在帮你,你再笑话我,我就……”
  “你哪儿也不会去。”蒋鹤洲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笃定。
  姜听晚也知道她不会去哪儿,她对蒋鹤洲恶劣性子的容忍程度一直都很高。
  最开始她是看脸,蒋鹤洲长得好看,她也就忽略掉了他身上带着的戾气与嚣张,后来两家住在隔壁,她经常听着自己妈妈讲起蒋鹤洲与蒋妈妈的不容易,渐渐地对蒋鹤洲也就越来越好了点。
  “你不然先把袋子放下来,吃完包子再继续背上?”姜听晚看着蒋鹤洲肩头的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她单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肩头酸涩。
  她忽然扯动了一下嘴角:“你怎么站得这么直?”
  闫泽不是最喜欢让人肩扛“五三模拟”,然后蹲马扎的吗?
  “你觉得闫泽的话我会听?”蒋鹤洲站在八点的晨光下,眼睛里的光泽让他的瞳仁看上去像是琥珀色一样,“老子的膝盖,怎么可能朝着他弯下去?”要弯也得是朝着他想冲着弯下膝盖的人。
  姜听晚抿唇:“那你先把书放下去,先吃早餐。”
  “姜听晚。”蒋鹤洲看着逗留在他身边,迟迟不上楼去的姜听晚,薄薄的唇边一直含着笑意,“你在蛊惑我做坏事?”
  姜听晚在他这喑哑暗沉的声线里一时间有些昏了头,不太明白蒋鹤洲的意思。
  明明,他这嗓子,更像是在蛊惑着人做些什么。
  蒋鹤洲还在笑,他把两袋书放了下去,从姜听晚手里接过来了早餐袋:“闫泽让我站到上课,上课铃声不响就不准把袋子放下来,要是他到时候问了,我就说是你让我放下来的。”
  姜听晚震惊地抬眸看了蒋鹤洲一眼,她看着他嘴角擒着的笑意,越看越觉得这人过分。
  她果然是吃饱了撑着才来管蒋鹤洲的事情。
  姜听晚不想再理会嬉皮笑脸的这人了,他这张帅脸上的笑容实在张扬,她都看见楼道里有人在往下看了。
  “你自己吃吧,我走了。”姜听晚不想让自己成为人群注目的焦点,转身走了。
  但是很快姜听晚就听到了身后响起来了闫泽的声音:“谁让你把袋子放下来了?谁给你买的早餐!”
  闫泽怒吼着的声音让姜听晚的身子猛然绷紧,她回头一看,蒋鹤洲的正往她这边瞥过来一眼,见她看他,又朝着她轻轻挑了一下眉,对闫泽的怒吼与怒气毫不在意。
  闫泽劈手就去夺蒋鹤洲手里的早餐袋子,却被蒋鹤洲一个反手擒住了手腕。
  蒋鹤洲这会儿止住笑意,面容冷冰冰的,刚才出手的动作又快又狠。
  动作又快又狠,还是对老师出手相向,蒋鹤洲的的声线却依旧闲散慵懒:“老师,我没犯错没吸烟,肯在这里站会儿,就已经是给您面子了,您动我可以,别动我早餐。”
  第35章 035
  闫泽愤怒地睁圆了眼睛,他往回拽了拽自己的胳膊,却没想到蒋鹤洲虽然只是虚虚地擒住他手腕、毫不费力的样子,但是手劲儿却大得要命。
  “你个吃货!”闫泽觉得自己教师的尊严受挫,脸上全是不满。
  蒋鹤洲对闫泽扣过来的这顶帽子在意,他松开手,把早餐袋子放在了身后,又往闫泽身后看了一眼。
  桃花眼里眼波流转,蒋鹤洲在示意姜听晚离开。
  闫泽看着蒋鹤洲连看都不屑地看他一眼,顿时更气了,可刚才这一下他也觉察出来了,这个六中来的学生身上的气势他根本压不住。
  他往后退了一步,小心避免着自己再与蒋鹤洲有什么肢体冲突,然后才冷声说道:“反了天了你,我让你在这儿罚站,你不仅马扎不给我蹲好了,你还敢出去买早餐,出去了多久?十分钟?十五分钟?吃饱了?有力气了是吧?你再给我在这儿站一节课,反思好了再回去!”
  闫泽说完话,不等蒋鹤洲反驳他,就转身离开,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轻柔嗓音响了起来。
  “老师。”
  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姜听晚,闫泽变脸比翻书快,本来还被气得五官稍微有些扭曲,在看见姜听晚的瞬间就眉开眼笑了起来:“姜听晚同学,吃完早餐回来了?”
  “老师,他的早餐。”姜听晚抬眸看了眼蒋鹤洲,看见了他冷下来的目光中的阻止意图,却还是继续说道,“是我给带回来的。”
  闫泽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所以。”姜听晚见闫泽没有立刻做出反应,继续说道,“我也该罚。”
  她抬脚往墙根走,背贴墙壁站直了身子,小脸儿上常带着的温柔笑意不见了,表情严肃,俨然一副被罚站的样子。
  从蒋鹤洲的鼻腔里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哼”声,他压低嗓音:“给老子回二楼去,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姜听晚头都没抬:“不回去。”
  闫泽仍是愣在原地,继续眨巴着他的眼睛,他看见了姜听晚与蒋鹤洲小声交谈的样子,虽然没听见他俩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这样子,这两人彼此之间应该很熟悉才是。
  闫泽执教这么多年,遇见过很难搞的坏学生,也遇见过不少乖巧懂事的好学生,但是像是现在这样,好学生坏学生搅和在一块儿给他添乱的事,还是头一回碰上。
  “咳咳。”闫泽走到姜听晚身边,“姜听晚,你是主动给他带早餐的?”
  闫泽接受了姜听晚替蒋鹤洲带早餐的事实,却不能接受姜听晚和蒋鹤洲这种学生走得近,这显然是学生里头的两种典型,各走各的路才对。
  他觉得姜听晚一定是受到了蒋鹤洲的胁迫了,语气里都带着暗示:“你可以实话实说,老师会相信你的话的。”
  姜听晚点头,重重点头:“是我给他带的早餐。”
  蒋鹤洲轻敛了眉目看向了一边,只是拇指压在了修长的食指骨节上,重重压着,动作里掩饰着他此刻的狂躁与些微怒意。
  庇护……明明该是他来带给她。
  要是闫泽真的让她在他身边罚站,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
  蒋鹤洲摩挲了几下手指,紧接着拳头便捏紧了。
  闫泽一脸震惊,嘴唇几度张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声来,他像是过了好久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说道:“你俩,认识?”
  问完闫泽就后悔了,这就是句废话。
  “认识。”蒋鹤洲答得倒是比姜听晚快些。
  “怎么认识的?”闫泽对这事十分好奇。
  “我们是初中同学。”
  “邻居,住一起。”
  姜听晚听着蒋鹤洲几个词几个词地往外蹦,声线还不似寻常时候那般清朗,有些阴郁,抬起眼睑来,看了他一眼。
  他的下颌骨线条清晰又好看,却绷得很紧,连到耳后的那根流畅线条勾勒出了他下巴的骨骼凸起。
  生气了,他这是生气了。
  姜听晚觉得还是快些解决掉这件事才好,她看向了闫泽:“闫老师,我和他是邻居,也是初中同学,确实是我帮他买了早餐的,这边有监控,不然您可以去看一眼。”
  闫泽负手走了。
  他一走,周遭的空气都静了下来,姜听晚等着蒋鹤洲先开口和她讲话,但是等了半天,仍旧没声。
  凉风吹动她的发梢,姜听晚忽然觉得周遭安静得有些尴尬,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抿了抿唇,继续站直了身子,
  她悄悄往站在自己身边的蒋鹤洲身上瞄去,等不到他先开口说话,她也就保持缄默。
  但是姜听晚很不习惯这种缄默。
  蒋鹤洲虽然不是话痨,但是也不至于在发生了这么大的时候,安静到这种一句话都不说的程度。
  “有点冷啊。”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两个人之间无话可说的状况,姜听晚小声嘟哝了一句。
  “还知道冷。”蒋鹤洲冷笑了一声,咬了一口包子,“知道冷了,走就行了。”
  姜听晚原地踮了一下脚,没有挪动分毫,倒是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稍稍缓和。
  蒋鹤洲还会和她讲话,这样她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