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人吃惊了一下，后来想想又释怀了，以前的顾宇时的确不好相处，经常让人下不来台。
  不过站在顾宇时的立场上，他脾气不好很正常。
  要知道从小到大，太多各怀心思的人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凑，他能笑脸相迎才怪。
  而这几年，他们估摸着顾宇时也习惯所谓的社交吧，或者说麻木了。
  从学校到社会，每个人都在变化。
  “哎，时间过得真他妈快。”谢希文感慨地道，岁月不饶人，和顾宇时同岁的他，毕业后直切西北，他爸的生意在那边，可是最近，老头子爆出在西北养了三儿，还生了个男孩。
  这件事没瞒住远在s市的谢夫人，气得谢夫人住院了，谢希文赶回来看妈，现在人回去了，情绪还算稳定，谢希文趁机出来放个风。
  “还回西北吗？”顾宇时在电话里听了谢希文家的破事，挺替他糟心的。
  “不知道。”谢希文叹气：“要是不回去，就跟着你干。”
  “那你爸的生意怎么办？”说话的是宋尧，谢希文他妈姓宋，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所以宋尧对养小妇的谢家长辈没有什么客气，说：“是个女孩也就算了，还养了个带把的，他也真敢。”
  谢希文苦笑着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头总嫌我家人丁单薄，一直想多要个孩子，但我妈都五十了，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再说了，谢家又不是没有继承人。
  谢希文觉得自己挺出息的，谢家有他就够了。
  至于生意，这点他还真不担心，他爹就是再疼小的，也不敢动什么心思。
  “还是阿时家好。”谢希文说：“家庭和睦，还有个雄韬伟略的哥。”关键是对顾宇时也特别好。
  宋尧就算了，家里虽然厉害，可是一个个都是人精，跟宋尧关系好的也就一个表弟了，其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精。
  “喝酒吧。”顾宇时抬了抬杯子，喝下一口烈酒。
  或许，表面上看起来他家不错，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完美的家庭，只有相对平衡的家庭。
  ……
  周三，周扬所在的公司。
  马上就是周扬承诺给陶梓安答复的日期，可他们却还没有商量出结果。
  从会议室出来，周扬脸色难看，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狠抽了几根烟。
  “周扬，我知道你在里面，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这样做也不算是盗取他的技术。”合伙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直击周扬的心：“只是受了一点启发，后面的东西全是咱们自己做的，你何必因为这个把50%的利润拱手让人！”
  周扬抹了把脸：“你不想跟他合作，又想提前把项目做出来，这不是盗取是什么？嗯？他的技术还能卖个好价钱吗？我们是在吸血，你有没有这个概念？”
  已经在会议室跟周扬大吵过一架的合伙人大声道：“你太钻牛角尖了周扬，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格公司才会做不下去！”
  “……”大学室友兼好友短短两三年内就变成这样，周扬说不出的失望和疲惫：“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坚持要这样做，我就去自首。”
  “你！”
  周扬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也不同意公司跟陶梓安合作。
  那周扬还能怎么样，只能打电话给陶梓安，跟陶梓安说清楚这件事情。
  那会儿陶梓安正在上课，看见一个略眼熟的号码，从后门溜出去接听电话：“嗨，帅哥。”
  周扬：“……”
  “对不起，陶先生，我很抱歉。”确实是周扬的声音，很憔悴：“我和我的团队没有达成一致，恐怕不能跟你合作了。”
  怎么回事？
  陶总自闭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连50%都不肯让利，难道没仔细听他说过还有很多创意吗？
  “还有……非常抱歉，那天看了你的构思之后，我自己动手做了框架，但是被人看到了，我可以保证在你的项目推出之前不继续进行，但是不敢保证别人会不会……”
  陶总琢磨着，这个别人就是周洋的合伙人吧？
  简单是就是周扬跟合伙人产生了分歧，周扬的合伙人想空手套白狼，过河拆桥。
  啧啧！
  好气。
  陶梓安站在走廊上趴着栏杆说：“你怎么会跟这种人品卑劣的家伙合伙开公司？简直拉低你的档次知道不？”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周扬心情复杂地心想，我谢谢你的肯定。
  可是这人不怪他吗？
  那么好的技术被盗取了他就不心疼？
  “这种辣鸡合伙人不要也罢，要不你把他们飞了，咱俩合作。”陶梓安问：“你们各占公司的股份多少？”
  被牵着鼻子走的周扬一愣，虽然觉得跟陶梓安聊这些很不可思议，但还是报了个数。
  “不是，陶先生……”这是一间公司生死存亡的问题，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行了，我还在上课，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先安心地等着。”陶梓安换了个站立姿势，发现有老师远远地走过来对他行注目礼：“反正我是很看好你这个人的，以后就跟着我干吧。”
  电话啪叽一声挂了。
  周扬风中凌乱，什……什么叫做以后跟着他干？
  还在上大一的陶总乖乖地回去上课，中午的时候抽空到安静的小树林给姘头打个电话。
  看能不能讹点钱出来做生意。
  那边顾宇时也是刚吃完饭，和公司二把手他的心腹沈副总在办公室喝茶，看见陶梓安的电话，想了想就接了。
  才一接通，那边就委委屈屈地哼唧上了。
  顾宇时就知道是这种画风，抽了抽嘴角：“怎么？又被猥琐男盯上了？”
  一旁的沈副总：“？？？”
  老板在跟谁打电话，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啊？我又没有出门，哪来那么多猥琐男？”何况学校里的小哥哥，又年轻又朝气，那怎么能叫猥琐男呢？陶梓安恢复委委屈屈的口吻说：“老公，我好气哦，你不知道，你家宝宝研发的技术被一家小破公司盗取了，气死我了！”
  喝着水的顾宇时一顿，差点没呛着：“技术？研发？”
  陶梓安会这玩意儿吗？？
  在他眼中，陶梓安就是个考试能力还算及格的米虫。
  “就是那啥啥啊。”陶梓安抛了几个技术名词，愁眉苦脸地说：“跟我洽谈的帅哥是个好人，但他的合伙人太坏了，我觉得这家公司迟早要完。”
  “……”顾宇时非常无语，难道现在的重点不是技术被盗取吗？脑回路真是够奇葩的：“别扯废话，说重点。”
  “哦。”陶梓安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是这样，他们只是个小公司，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间公司收购了？”
  顾宇时听陶梓安哔哔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姑且不论技术真假：“什么叫做我们？”谁跟陶梓安是我们了？
  这家伙太不要脸了。
  “你看不上小公司，那给我经营，我现在太穷了。”陶梓安说：“我爸爸还在乡下卖猪肉呢，起早贪黑赚点辛苦钱供我读书不容易，我得自强。”
  行，这些问题都可以先不讨论。
  顾宇时非常怀疑：“你觉得你能经营一家公司？”哪怕这间公司再小，那也是一间公司，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随随便便就能掌握的。
  “为什么不可以？”陶梓安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更何况我还有你啊，我老公这么厉害，随便点拨两下公司就蒸蒸日上了呀。”
  “停，打住，你不用给我灌迷汤，没用。”顾宇时说：“我很忙，没空理你这些事情。”
  陶梓安：“那你出钱就好了，我要是做亏了，以后一分钱也不叫你拿，说谎是小狗。”
  顾宇时嗤地笑了：“你当不当小狗关我什么事？”真是搞笑。
  “关啊。”陶梓安认真地点点头说：“我要是变成了小狗，你不就是日狗了吗？”
  顾宇时简直，难以置信：“……”
  每次跟陶梓安聊天他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求你了，你就给我三千万吧，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陶梓安央求道。
  “……”顾宇时心想，就你这智商我对你没有期望。
  陶梓安又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我研究的技术发给你看看，不过你可能看不懂。”
  顾宇时彻底无语，所以这就是被人偷技术的根本原因？
  好，够了，顾宇时真的不想浪费自己的钱去打水漂。
  “你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呜呜呜……”陶梓安直接哭起来：“我大话都说出去了，你这样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顾宇时真的真的真的很无语，面子是重点吗！？
  “我不管，给我钱。”陶梓安说：“你不给我钱我就不吃饭。”
  饿死自己，哼！
  “你想要钱也行。”顾宇时思考了一下，说：“做一份企划给我，关于那个公司，还有你的想法。”
  如果收上来是一份幼稚的企划，顾宇时就啪陶梓安脸上，让对方明白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
  “行行行，谢谢老公么么哒~那我做好企划书就联系你，你要来接我，不准不理我。”陶梓安跟顾宇时黏答答地说完，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距离午休结束还早，陶梓安赶紧回寝室开电脑敲企划书。
  这种东西他写得少看得多，闭上眼睛都能打出一份不错的企划书。
  第二天下午，陶梓安打电话给顾宇时，让对方过来接他。
  也是好几天没见了，顾宇时也不烦他，在电话里难得语气不错地道：“等着，带你去吃饭。”
  “真的吗？那我穿得好看一点。”陶梓安快乐似小鸟，挂了电话就开始捯饬自己，完了又给顾宇时发微信小视频，内容是臭美自嗨，对着摄像头亲来亲去。
  说真的，陶梓安不算粘人了，就是疯逼了点。
  顾宇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驱车过来接人。
  “亲亲老公！”一坐进车里，陶梓安咻地一声扑到顾宇时身上，先亲两口。
  “坐好。”顾宇时把陶梓安从自己身上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