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叫了辆的士回去。夜景繁华，街上华灯高挂，折射到车窗上，在脸上忽明忽暗。
  车内播放的歌曲，环绕余耳。
  我对你这一生哪个可比
  我与你差一些永远一起
  邂逅时间场地
  似连场好戏
  要自何页说起
  爱太重
  深呼吸，欠缺空气
  爱太美
  轻轻的，却载不起
  爱情来到时候
  似明媚天气
  它走了
  突然骤变雪落雨飞
  如果可以恨你
  全力痛恨你
  连遇上亦要躲避
  无非想放下你
  ……
  顾琳然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夜景，只是觉得这气氛暧昧非常。
  窗外影影绰绰的光线照了进来，苏寒臣手掌上脱落的破皮隐约可见。他看了一眼，将手盖在大腿上。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这个时间小区楼下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今晚谢谢你，今年这个元宵节我玩得很开心。”顾琳然说。
  “那就好。我还怕怠慢到你，毕竟那些是我朋友，你本来可以不用去应酬的。”
  “不会啊！你的朋友都挺好相处。”
  苏寒臣扬了扬嘴角，将手缓缓负到身后。
  两人走到一号楼楼下，正好看到下来倒垃圾的潘丽娟。
  潘丽娟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就下来了。她把垃圾扔到垃圾桶，一回头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
  潘丽娟一脸愕然，“然然，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
  顾琳然也是措手不及，刚要开口，就见苏寒臣微微颔首道，“阿姨，您好。”
  “好，好！你也好。”潘丽娟笑得眼睛都快眯上了，“你们这是出去刚回来呢？”
  “嗯。本来还有我堂妹，不过因为她临时有事就先回来了。”苏寒臣真心诚意地说，“抱歉，回来得有点晚了。”
  “没事，也不是很晚啊！”
  顾琳然微微瞠目，这以前是谁让她晚上出门，10点前就必须回家的？也就苏寒臣，换成和别人出去，估计这会儿她老妈该拿扫帚赶人了。
  “小臣啊，琳然和你一起出去，阿姨放100个心，以后没事多带她出去逛逛，这孩子整天窝在家里写小说，人都快写傻掉了！”
  苏寒臣展颜一笑。
  顾琳然:“……”
  “妈，走了走了。”顾琳然拉着她妈要往电梯那走。
  谁知潘丽娟又道，“急什么？我还没和小臣说完呢！”
  她笑容亲和又对苏寒臣道，“小臣，改天来家里坐坐，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哈！”
  “好。”
  “我和你妈可是30多年了老朋友了，现在我们还做了邻居，平时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顾琳然:“……”
  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啊……
  ————
  回家后，潘丽娟在玄关处，就迫不及待道，“诶！老头子，你知不知道我刚在下楼看到什么了？”
  “什么？”顾培山正在看连续剧，随口一问。
  “你闺女晚上和楼上那个苏寒臣，小臣，一起出去约会啦！”
  “妈！我们没有约会。”顾琳然纠正。
  “哎呀，差不多了，元宵夜单独出去，不是约会是什么？”
  顾培山抬了抬眼镜框，望了过来，“就是住我们楼上那个小伙子？”
  “可不就是他嘛！”潘丽娟挨着他身边坐下，继续道“这孩子是真的好，成熟懂事，又有礼貌，为人还谦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顾琳然:“但我和他……”
  潘丽娟置若罔闻，自顾自和顾培山说着，“诶，你说当初我们还愁要给这丫头介绍好男孩，怎么给忘了，咱们身边就有一个这么出色的男孩子呢！”
  顾培山沉吟道，“这孩子我也见过几次，人确实不错。如果然然真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放心……”
  “是吧！”
  两人一人一句，完全没有顾琳然插嘴的余地，她扶着额头，索性回自己房间去了。
  *****
  顾琳然的大伯顾淮山今年过60大寿，他的三个儿子着手给自己父亲办了一场生日宴会，这件事在两个多礼拜前，已经逐一通知过他们的亲朋好友。
  顾琳然他们一家也被邀请在内，但她给忘了这件事，直到中午潘丽娟说起，她才想起来。
  顾琳然今晚本来约了苏寒臣。可顾淮山那边是肯定推不掉的，所以他不得不放苏寒臣的鸽子了。
  顾琳然发了微信给他:【对不起，晚上我可能去不了了，我大伯今天晚上在酒店里办大寿，我们一家人都会过去。】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我请你吃饭，当赔礼道歉。】
  顾琳然惴惴不安，等他的短信。不一会儿，苏寒臣那边就回过来:【没关系，我晚上刚好也有事，正准备和你说。】
  还好。顾琳然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不然她真的要愧疚掉。
  顾琳然: 【那我们下次再约。（微笑.jpg)】
  苏寒臣:【好。】
  电话的另一边。
  苏寒臣发完短信，把手机收回兜里，走到餐桌这边。
  “我和你们说，那家餐厅环境不错，我之前去过一次，东西也好吃。晚上我带你们去试试看，你们就知道我没有瞎吹了。”苏珞边吃着饭，边说道，“而且我同学说会给我打八折。”
  “那听起来确实不错哈！”苏母笑着说。
  “对啊！可惜哥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苏寒臣拿起筷子，往碟子上夹了块肉，闲闲插了一句，“餐厅在哪？晚上我和你们一块去。”
  苏母:“你刚刚不是还说晚上已经约人了？”
  苏珞也看过来。
  “你一个劲地夸那里的东西好吃，我不去岂不是可惜了？”苏寒臣快速扒了两口饭。
  苏珞: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
  这晚，顾淮山的生日宴好不热闹，他的两个儿子是生意人，也注重排场，除了请很多亲朋好友，一共摆了三十几桌。顾淮山嘴上骂着儿子铺张浪费，败家。可是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和顾大伯母一起在门口迎接客人，嘴上也一直带着笑。
  看到大堂哥两夫妻其乐融融的，二堂哥也带着他新结交的女朋友来拜见长辈。顾琳然走过去，对在边上悠闲地磕着瓜子的顾连之揶揄道，“你看两个哥哥都带自己的老婆，女朋友来了，你什么时候把三堂嫂也带出来亮亮相？”
  顾连之眼皮抬了抬，“堂嫂？哪来的堂嫂？”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顾琳然侧着身，小声道，“上次在s市的酒店里，不是有个女人……嗯嗯……”顾琳然挑了一下眉毛。
  小样儿，还想骗我！
  “……”
  顾连之笑了，给她探了探额头，“没发烧啊！写小说，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
  “去，我说真的。那晚我打电话给你，都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顾连之压了压嘴角，对她说， “那个是你二哥的女朋友。”
  “二哥的女朋友？那你们两个……”
  顾琳然止住后面的话，心头百转千回。
  她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个女生是他之前的女朋友。”顾连之眸光朝顾黎晨和他女朋友那忘了一眼，继续道，“他们很久之前就分手了，听说她有很强烈的控制欲，会偷偷在二哥办公室里装摄像头，会请私家侦探查他行踪，搞得二哥不厌其烦，和她分开。”
  顾琳然“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但是她怎么会去找你？”
  “因为那个女人一直不肯分手，甚至经常会制造些偶遇去找二哥。二哥对这事一直有怀疑。那天我说要去s市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他就说要把车借给我开。一来是因为我的车子送去4s店维修了，二来是他怀疑自己的车子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谁知当我去s市，她果然也跟去了。”
  顾琳然怔忡:“她在车上装了gps？”
  “嗯！而且还跟踪去了酒店。我当时就开门见山和她摊牌了，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触犯法律，二哥要不是念及旧情，早就报警了。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她只是太在乎二哥，才会一时钻牛角尖。后面我们聊了很久，她大概也想通了，知道自己和二哥是真的不可能了，也答应说会放手。”
  “原来如此。”顾琳然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呢喃道，“哎，害二猫误会，白伤心了一夜。”
  “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