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吃那个药？”间隙里，听他忽然低低的问了一句。
  她恍恍惚惚的想了一会儿，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嗯。”
  不过，连续三个月都例假偏正常了，之后差不多，她可以不再吃这个。
  寒愈没有再问这个问题。
  只是在金戈铁马即将冲锋陷阵时沉沉的隐忍着询问：“不戴行不行？”
  嗓音沙哑无比。
  自然问的是安全措施。
  夜千宠依旧被抵在窗户边，背对着她而站，听到他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想给个白眼，可惜她那会儿整个软得一滩烂泥，眼皮也慵懒无比，沉浸于满足感。
  只柔唇微张，“学校里……怎么不问？”
  哦，寒愈是忘了这档子事，此刻也就等于得到了她的默认。
  于是卧室里，男女混合声此起彼伏的乐曲尾调高涨，每一寸气息几乎都张扬出了疯狂的气息。
  夜千宠想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一次，也是在窗户边。
  这个人喜欢的地方可真是……
  后来终于回到床上，不过她已经是半梦半醒了，好在他也没有再怎么的折腾她，毕竟也是舟车劳顿过来的人。
  她还以为他也累坏了，但是晚上应该就走了，最迟第二天一大早估计她醒来就没人了。
  但是等他睁眼，发现他还在。
  有点意外。
  看了一眼时间，不是特别晚，八点多。
  窗户外有阳光透进来，看来是个不错的天气，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不再是昨天的那套衣服，应该是有人来给他送过来的。
  不是西装，比较休闲，一眼看过去，感觉稳重还是那么稳重，但也瞬间年轻了很多似的。
  “什么时候就回纽约了？”他问她。
  夜千宠在床上坐着，缓神，一手托着下巴，一边打哈欠，眨巴眨巴惺忪的眼。
  “还不知道，可能再待几天，家里还没回去过。”
  查理夫人之前回南都祭祀了，她既然回来，就应该过去那边吃个饭，住一晚什么的。
  寒愈像是在想事情，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道：“估计会有几天见不到我，比较忙。”又看向她，“当然，如果你需要，随时唤我。”
  随叫随到。
  她笑了笑，“我不敢。”
  他只是走过来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去洗脸。”
  夜千宠点了点头。
  她的公寓里没什么食材了，去买了再做来不及，所以两人的早餐是出去解决的，顺便，寒愈就直接走了。
  她在周边又小逛了一会儿，然后回家看她昨天借的那本书。
  这么长时间的忙碌之后，整个上半天她就只看书，算是最休闲的时间了。
  大概是傍晚六点多，查理先生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查理先生现在也喊她“千千”，在电话问了她：“你是从纽约回来了？在华盛顿？”
  夜千宠笑了笑，“嗯，回来有几天了，但是一直太忙，正想着过两天回去一趟，然后还得返回纽约去。”
  查理先生应该是笑着的，对于她回来的消息，好像很高兴。
  她想到上一次离开时候的场景，倒也没觉得别扭。
  “我让司机过去接你，家里还没吃晚饭，等你一起？”
  夜千宠听完就看了时间，“接也可以，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
  既然查理先生都这么说了，她肯定得过去了。
  于是合上书，开始简单的收拾东西。
  又去衣柜里拿了一身衣服，感觉最多住两天，有一身换洗的就够了。
  *
  司机载她回到查理夫妇俩的别墅，以往是她自己往里走，没想到这回还没下车就看到了查理先生等在那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开了车门，“您怎么等在这儿？”
  查理先生只是淡笑，“还没开饭，你再吃点？”
  夜千宠愣了愣，来之前说了她吃过了的，虽然一个人吃饭多半是敷衍，但是没想到他们在等。
  按照平时的时间，这时候才吃晚饭，确实是晚了，所以她也没有多说，进门放下东西，洗了个手就去了餐厅。
  查理夫人气色一直很好，标准的贵妇，就是相比起庶奶奶，稍微少了那么点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沉淀感。
  今天夫妇俩心情似乎都不错？
  这是她的直觉。
  她甚至怀疑，上一次从这儿回纽约，已经过去挺长时间了，他们俩难道是真的受孕成功了？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查理先生对她要比以往好，就算她上次做了好事，也不至于如此，连桌上都多了好几个她喜欢的菜。
  “是有什么好事么？”桌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查理夫人倒是看了她，“怎么这么问？”
  夜千宠浅笑，“直觉。”
  查理先生先回答了她，“也算是有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怕你心里会不高兴，不舒服。”
  “不会。”她直接道。
  她跟查理夫妇俩的关系还没有真的亲密到介意他们什么的地步。
  听她这么轻快，查理先生眼睛里都有着很明显的欣慰。
  然后看着她问：“如果家里再多个孩子，或者不止一个，你应该不会觉得难过？”
  这话问的。
  夜千宠依旧笑着，“我上次不是还劝你们再要个孩子么？你们要是生，我当然是高兴的，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带带！”
  她个人其实挺喜欢小孩的，尤其很小的时候，小小的圆圆的多可爱？
  听到她这么说，查理先生弯着绅士的笑。
  那顿饭还是很和睦的，比以往都要愉快一些。
  *
  后来两天，夜千宠都在查理先生的别墅居住，当然，中午她回自己的公寓看邮件、处理公事，或者去学校看一些资料，也不算悠闲。
  那天她从学校先返回自己的公寓。
  路途中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好像是见了寒愈的车？
  车子是停在路边的，可能他就在附近办事，本来她想打个电话，但又怕打扰他，也就作罢了。
  彼时，寒愈和查理先生面对面而坐。
  寒愈刚把一个文件袋递到查理先生面前，也不急着催他打开看，只是道：“只是偶然的一个机会，没有特地窥探、冒犯查理先生家族秘密的意思，但也的确是做了更深一步的调查，希望查理先生不会介意。”
  查理先生看了看寒愈。
  脸上并没有恼怒，甚至是礼节性的笑了一下，“从上一次接到伍先生电话开始，这件事我已经算是心里有数。”
  然后看了他，“看伍先生这段时间的作为，以及这一趟特地来华盛顿，可见对这件事是十分注重，这是不是和最近的商业动态有关你我心里也有数。”
  寒愈听完薄唇微微勾起。
  他双手自然交叠，坐姿偏为随意。
  已经听出了查理先生话里隐含的不悦，多多少少有了被冒犯的情绪。
  寒愈也坦然的点头，“同为商人，查理先生应该也能理解，所谓商人，无利不往、无往不利。”
  查理先生不置可否。
  但是也终于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个文件袋。
  里头是a4纸张大小的好几份文件，最后还包括一份关系鉴定报告。
  看完那些东西，他脸上的表情始终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然后又全部整整齐齐的放回去，摆在了桌上。
  这才又看向寒愈，“伍先生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寒愈脸上不怎么明显的笑意，一双眸子始终都是深沉的，“我若说，起初想要的，无非是你们夫妻俩、尤其查理夫人对我的一个改观，但却正好碰上这次商业潮流，这件事的价值才忽然被抬高，你信么？”
  查理先生没有说信或者不信，只是笑了笑。
  多半是不信的。
  “你喜欢千千，想跟她走到一起，获得她的爱足矣，并不是一定要获得我太太欢喜，这点事，伍先生未必放在眼里。”
  不，不。
  寒愈表情认真，微微摇了手指，表示他很重视这件事。
  “千千尊重她的母亲，所以才会导致上一次我们分离，感情是享受的，我不想让她因为我而觉得为难、折磨。因此哪怕她亲生母亲的反对，我也有最大的责任去排除。”
  “查理先生早年就对如今的查理夫人情有独钟，转了一圈，终于美人在怀，也的确宠之入骨，所以我想，帮查理先生找到这个人，你帮我规劝查理夫人是最好的途径。”
  他不是不可以直接和查理夫人接触，但那效果，必然远不及她的丈夫。
  这不是诚意不诚意的问题，查理夫人见他就嫉恶如仇，不可能有表诚意的机会，所以这个方式很迂回，也最有效。
  只是寒愈没想到，替查理先生找一个私生女，价值可以趁势高涨，也是巧。
  查理先生听寒愈说完好久之后才淡淡的笑起来。
  “成功之人，的确有很多常人不可企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