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学还是很可靠的。”
  “可靠？”方一昶看着季耀爸爸，嘴角勾了起来，“哦，那我知道，是个优等生说的吧？”
  季老师微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方一昶是他的学生，他心里是希望相信他的，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每个人都指认方一昶……如果真不是他做的，他真该好好反省自己的人际关系了。
  方一昶在办公室待了二十多分钟，气冲冲地出来了。洪鸿靠在办公室外的墙上等他，见他出来，便站直身体问他：“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方一昶没好气地道：“我们学校有人说看见我问童文静要题。”
  “卧槽，他们也真能瞎编！知道是谁吗？”
  “学校没说。”但他好像隐隐猜到了。
  按照季老师刚才的说法，指认他的肯定是个优等生。那人说看见他和童文静在二中附近出现，那么他要么就是跟踪他，要么就是也会经过二中附近。
  方一昶离开校长办公室后，没有回自己的教室，而是去了二班。
  “邱子晴，你给老子出来！”方一昶走到二班教室门口，一拳砸在教室门上。这会儿正是课间，原本喧闹的教室在他这一下后，立刻鸦雀无声。
  邱子晴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些，王婷婷走到她身边安慰她两声，冲门口方一昶道：“你凶什么？又发生神经？”
  方一昶没有理她，径直走进了二班的教室：“邱子晴，是不是你说看见我跟童文静要题了？你有证据吗？造谣就靠一张嘴？”
  邱子晴没说话，但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王婷婷护着她，朝周围的同学喊：“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就看着自己的同学被人欺负啊？”
  她这么说之后，二班的班委终于站出来，让方一昶有是直接找老师，不要在这里闹。方一昶正在气头上，又哪里会听这些，眼见就要和阻拦他的同学动起手来。
  一班就在二班隔壁，二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班自然也知道了。霍城和沈绾盈都出去看了看情况，见方一昶要动手了，霍城上前拉住他：“行了。”
  方一昶看了他一眼，想把他的手甩开，结果完全没撼动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方一昶动作停顿了一瞬，朝霍城道：“我今天就要找邱子晴问清楚，你别管。”
  霍城没作声，直接把他从二班的教室里拽了出来。
  二班同学：“……？？”
  年级第一不仅成绩好，连干架都是第一？？
  霍城把方一昶拽出来之后，还拍了拍自己的手，仿佛刚才接触了什么脏东西。
  方一昶：“？？”
  他又想打人了。:)
  “方一昶，出什么事了？跟邱子晴又有什么关系？”沈绾盈出来缓和气氛。方一昶再气，也不好跟沈绾盈发脾气，只能踹了一脚跟前的墙：“邱子晴说看见我跟童文静要题了。”
  沈绾盈眉梢动了动，问他：“她在哪里看见的？”
  “二中附近。”
  霍城问：“你怎么知道是她？”
  “猜的。”方一昶说完，又呸了一声，“是合理推测的！她家就住在二中附近，而且据说指认我的是个可靠的优等生，不就是她吗？”
  上次因为沈绾盈的事，他警告过她，说不定就是趁这个机会报复他呢。
  他们在外面的谈话教室里的邱子晴都听见了，她握紧的自己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盯着摊开的书。
  确实是她跟学校说看见方一昶和童文静在一起。她家就住在二中附近，她说放学回家的路上不小心看见了，也是合情合理。
  原本她一直是想读二中的，因为离家近，但她妈妈知道沈绾盈读私立一中后，就舍近求远把她送到了这里来。
  呵。
  走廊上，霍城跟方一昶道：“邱子晴不重要，这件事只有童文静最清楚。”
  方一昶一愣，霍城一句话说得他醍醐灌顶。
  对啊，他找邱子晴有什么用，既然知道考题是童文静泄露的，不如直接去找她。
  童文静因为泄露考题一事，停职在家，方家的人已经去找过她一次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下午放学，方一昶决定自己去，霍城想尽快了结这件事，便跟他一起去找童文静。
  “霍城，真没想到你这么够哥们儿！”方一昶想像平时跟洪鸿在一起时，跟霍城勾肩搭背，被霍城毫不犹豫地躲开了。
  “你离我远一点。”
  方一昶：“……”
  他身上是有病毒吗？
  方一昶冷笑了两声：“得了吧你，别人碰都不能碰你一下，但我看在星光农场，你对大小姐又是抱又是背的，挺乐在其中啊。”
  霍城没回答他，只按照手机地图找路。方一昶见他不理自己，也挺没趣的，便撇撇嘴没再找他说话。
  走了大概五分钟，终于走到了地图上显示的那个小区。
  童文静不是a市人，她大学毕业不久，也没有多少积蓄，只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便宜的公寓。
  这是一个有些年代的老公寓楼了，门口就一个大爷守着，小区里也不见什么绿化，一些业主的车，也是到处随意停放。小区不大，一共只有三栋楼，每一层住了十多户。
  董文静住在最左边那栋，七楼。方一昶和霍城坐电梯到了七楼，找到童文静的家。
  听门口的大爷说，今天来了好几波人找她了。童文静今天也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可她就是不给霍城和方一昶开门。
  “童老师，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学生，你给我开开门吧。”方一昶这次接受了霍城的建议，走的卖惨路线。他一个无辜的高中生，这样被人冤枉，像童文静这样的年轻女老师，还是很可能对他产生同情的。
  然而童文静铁石心肠。
  “艹，我觉得你这办法不行啊。”叫了十分钟的门，也没见又人来给自己开门，方一昶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霍城没说话，这是一个女生从走廊另一头过来，看见他们警惕地问：“你们是谁啊？”
  方一昶没好气地道：“跟你没关系，你是路过的就赶紧走。”
  霍城也侧过头，看向那个女生。
  看见女生的样子后，霍城微微一愣。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生长得很眼熟？他是在哪里见过她？
  霍城的眉头皱了起来，想抓住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记忆，却也只是徒劳。
  女生同样在看着他，一旁的方一昶见那女生看见霍城就不动了，不耐地啧了一声：“搞什么，没见过帅哥哦？他长得再帅也没用，性.冷感，知道不？”
  霍城不动声色地看向方一昶，女生的脸被方一昶说得通红。
  方一昶有些顶不住霍城的目光，又去敲童文静的门。女生埋着头从他们跟前走过，经过门前后，又停下来问他们：“你们找童老师吗？”
  方一昶停下来看着她：“你认识她？”
  “嗯，虽然我不是二中的学生，但经常遇到她。”女生道，“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学校吧。”
  方一昶没跟她说童文静停职的事，又接着去敲门了，霍城看着那个女生，问她：“这段时间，你有看见童老师跟什么可疑的人在一起吗？”
  方一昶道：“她能知道什么？”
  女生却是点点头：“有啊，我看到过。”
  方一昶：“……”
  女生：“我还拍下来了。”
  方一昶：“……”
  “就是这个人。”女生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照片给霍城看，“那天晚上我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跟童老师在一起。我觉得他看上去凶巴巴的，童老师好像也有点怕他，但心他是什么坏人，就把他拍下来了。”
  霍城低头看了看，是个他不认识的男生。他看向方一昶，问他：“认识吗？”
  女生用的手机不是什么高档手机，像素也不怎么样，当时又是晚上，照片看起来不太清晰。但总归人的脸还是可以辨认清楚的。方一昶看着那个跟童文静站在一起的人，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认识。”
  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是不是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二中的学生，叫孙昕逸，在二中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霍城没出声，等着他往下说。
  “他留了两次级，到现在还在读高二，今年都该满二十岁了吧？”方一昶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对她道，“你这个照片可以传给我吗？”
  女生想了一下，最后看向了霍城：“我可以传给他。”
  方一昶：“……”
  这是老子的重要证据，你把这当成问帅哥要联系方式呢！
  第21章
  徐惠玲。
  这是那个女生的名字。
  霍城加上了她的微信，从她那里拿到了照片。方一昶到手了重要证据，还不忘在霍城旁边说风凉话：“我现在就告诉大小姐，你和别的女生互加微信。”
  霍城并未在意他，只看着手机上新存的人名。
  他刚才仔细想了一遍，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确实不认识一个叫徐惠玲的人。可他看见那张脸时，又的确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方一昶原本只是戏谑霍城，这会儿见他一直盯着徐惠玲的微信看，心里也有些打鼓了：“不是吧霍城，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那个女生长得也算清秀，可跟大小姐完全不能比啊，霍城总不能真移情别恋了吧？
  “我现在就给大小姐发消息。”方一昶兴高采烈地在群里艾特沈绾盈。
  霍城看见他在群里发的消息，顺手把他踢出了群。
  方一昶：“……”
  群主了不起啊！群主就可以随便踢人啊！
  ……好像还真可以。:)
  霍城帮方一昶拿到证据后，就没再管这件事，剩下的都交给方一昶自己去处理了。他回家吃完饭，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这阵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和沈绾盈连着麦，一起做作业。
  沈绾盈其实有比较严重的厌学情绪，但她一直伪装得很好。每次看书或者写题，她心里的烦闷和抑郁都在积压，只能靠每个月去飙一次歌发泄。现在她和霍城有了秘密基地，每周她累积下来的压力，都能及时发泄掉，而且她发现，和霍城一起写题，学习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了。
  他们虽然隔着很远，但耳麦能清晰的将对方的呼吸声送入自己耳里，他翻阅纸张的声音，他笔尖在试卷上写过的沙沙声，她都能听见，仿佛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今天霍城因为跟方一昶出去，来得比以前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