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穿书文里的恶毒炮灰_分卷阅读_4
作者:
廿乱 更新:2020-09-10 21:12 字数:4189
早朝过后,天盛帝把三皇子叫了去,他和皇后选了八月十日。
“我和皇后更属意八月十日,中秋节前让你俩完婚。”
三皇子依旧是那张不讨喜的脸,平板地说:“好。”
天盛帝不动声色地问李明瑾:“日后也是要成家的人了。”
三皇子:“嗯。”
天盛帝被他冷淡的模样弄得没有说家常话的心,挥挥手准备让他滚了,换作是别的儿子,这会儿肯定跟他说一串感天动地的话了。
天盛帝看着他也堵心:“行了,回去好好准备。”
三皇子:“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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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大少爷罗舒墨今日在院子里开设诗会,邀请了不少好友和同窗,其中就有相府的二少爷柳竹风,可谁也不知道,他不仅来了,还把带来三位皇子,阵容颇为强大,把在场的众人给吓的,连罗府的下人们听闻三皇子的名声都吓得两股战战,怕一个没伺候好腿被鞭子给抽折了!
诗会上的众人不免面面相觑,三皇子不是不爱掺和他们这些文人墨士的聚会,他来这儿是几个意思?
三天前,罗家接了圣旨,暂时还没有跟皇家做亲戚的直观感受,现在全家上下都知道三皇子到来,众人心里都憷得慌,心里最为担忧的还是要数举办此次诗会的罗舒墨。
李明瑾成年时便有了官职,罗仁寿时常能见着他,倒也还好,但他又不参加年轻人的聚会,还在朝中办公自是不知三皇子大摇大摆的上了门。
罗舒墨有自己的圈子,他听父亲的话并没有急着站队,但他当年是大皇子的伴读,也就往来相对密切些,他与三皇子委实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三皇子向来行事乖张,与他们玩不到一起,各自领的也是不同部的职位。
大皇子去的是工部,太子去的是户部,三皇子去的是刑部,四皇子去的是礼部。
如今谁人不知罗家三公子即将入三皇子府,即便罗舒墨与三皇子交往不多,虽与他弟弟有了婚约,但他也不可能把他当成弟婿,毕竟他是尊贵的皇子。
罗舒墨时常跟在罗仁寿身边学习,还是在心底暗自揣摩着三皇子突然跑他家里的原由。
难道是因为他三弟?
可他三弟平时也极少出院门,即使他们有了婚约,也不可能跟三皇子有接触,反倒是他知道沈表弟与三皇子还有过几面之缘。
诗会上的文人们一开始因三位皇子的到来而变得兢兢战战,到后面反倒因为大皇子提出的彩头,争相斗艳,频频出好诗好句,曲水流觞玩得不亦乐乎,倒也开始渐渐忽略阴沉沉坐一旁喝酒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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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罗舒钰吃饱了犯困,便小睡了一会儿,谁知做起了上辈子的梦。
他梦到自己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小脸,无计可施,他疯了似的哭着喊叫,没人理会,他挨家挨户找人帮忙,可是每家每户都紧闭门户,拒绝他救治孩子的请求,连口热汤都讨不着。到最后,一家三口死在乱箭之下,漫天的雪花覆盖在他们的尸体上,何其悲凉。
他被梦中三人的惨死状给惊醒了,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又在梦里哭了。
惊醒后就未再有睡意,清泉给他送上漱口水,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
看了看时辰,未时三刻,午后的阳光正是热乎,走到外头容易晒得人发昏。
罗舒钰问清泉:“庆旺呢?”
清泉说:“他刚才还在,估摸又跑哪儿跟别人聊天去了,回来后我定要说说他。”
清泉比庆旺年长,是尚书府里的一等丫环,管着罗舒钰院子里大小事,她是刘氏早些年指派过来的,罗舒钰向来没什么秘密可藏,对刘氏塞人进来并没有说什么,而且清泉以前处处也在维护他。
罗舒钰从来不做以德报怨之事。可惜,他不做不代表清泉不会做。
但在罗舒钰重生回来后,他对清泉的信任态度有变,有重要的事都只让庆旺去办,最近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觉得三公子不是那么好懂了,她有些急躁。
近几日,好几个伺候罗舒钰的下人都在找出路,他们不想进三皇子府,这些罗舒钰都是看在眼里,也尊重他们的决定。上辈子除了庆旺,他谁都没带,圣旨下来后,跑得最快的还是管理他院子的清泉,这几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想来她也差不多要跟他提出离开如意院的请求。
喝了碗凉粉,通体舒畅,心里头的闷热去了些,罗舒钰让人把书桌搬到花架下,他想写几个字儿静心。
笔还未执起,清泉果然如上辈子一样,对着罗舒钰欲言又止,他权当没瞧见,清泉急了便直说:“公子,清泉有一事相求。”
罗舒钰低头,指尖轻轻捋着笔尖,并未看清泉一眼,轻飘飘说道:“你跟着我也有四年了吧。”
清泉心一惊:“回公子,有四年了。”
罗舒钰眼中毫无波澜:“这么多年来,我自认从未亏欠过你。”
清泉连忙跪下,她知道罗舒钰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从不对他们这些下人肆意苛刻打骂,心肠很好,但比起往日的好,她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对不起,公子,我,我娘前日来信,说是给我订了门亲事。”
罗舒钰半点没有留她的意思,爽利至极:“行,既然你不想跟我进三皇子府我也不勉强,待会你就收拾一下自己的包袱,走得干净些。”他又抬起头问站在一旁的其他人,声音微冷,“还有谁要走,我一并允了。”
往日跟着清泉比较熟悉的几个丫环都跪下请离,都不是家生子,都是刘氏那边调过来的人。
三公子看着冷清不好接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好说话,说白了,在罗家没地位,连下人都比他硬气,如今更是要入三皇子府,对方比罗刹还可怕,光听名字就让人害怕,谁知道进去后能不能活过明年。
对罗舒钰来说,上辈子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既要走他便放。
清泉还在罗舒钰爽快放人这件事上发懵时,庆旺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公子,公子!”
罗舒钰看着他活泼的样子,说道:“庆旺,去把清泉等人的契约拿来。”
刚跑进来的庆旺:“啊?公子……”
此时,正有清静风徐徐吹来,吹散了些许热气。
清泉等人没想到罗舒钰会来这么快速,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庆旺却没进屋去拿契约,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匀匀气,凑到他耳边说道:“刚听说三皇子来了,他现下在大少爷的诗会上!”
罗舒钰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上,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众人,转而叫庆旺跟他进屋。
庆旺跟着进屋,问罗舒钰:“公子,她们怎么办?”
罗舒钰毫无感情地说:“叫福宝盯着,我没回来,谁也不能起来,跪着吧。”
“大哥的诗会几时开始?”
“未时一刻开始的,我刚打听到三皇子好像也来了。”
“是不是还有其他皇子?”
“是,公子料事如神,相府的二公子带着大皇子和四皇子来的,不知三皇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沈明云呢?他今天可在府上?”
“没听说他出去,应该在府上,公子,怎么了?”
“没事,走,我们去诗会看看。”
再出来时,他换上了一套新做的青色对襟窄袖长衫,腰束月牙白祥云纹的腰带,挂着一只白玉镂空雕花腰佩。
庆旺心想,换了一身新衣的公子太不一样了,俊美得使他张不开眼,气质绝对胜过京城第一美人!
罗舒钰知道自己打扮起来也不比他人差,他又从匣子里摸出一封写好的信,带着庆旺出门。
至于跪在地上的清泉等人面面相觑,只能顶着烈阳跪在鹅卵石铺的地面上。
一时之间,她们也不知道现下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清泉更是为难,她咬了咬唇,这三公子平时不争不抢,她想着去三皇子府也不会被优待,不如留在罗府继续伺候大夫人,可是现在三公子一反常态,她搞不懂了。
如今三公子直接放弃她,半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态度坚决。
清泉越想心越慌,颓然跌坐在地上,心底阵阵发凉,公子莫不是早就知道她做的事?
不会的,他平日里连门都不怎么出,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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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舒钰走在前往罗舒墨开诗会院子的路上,此时,荷花池里的荷叶翠绿翠绿的,正正盛开着粉白色鲜嫩欲滴的荷花,看着甚是舒心。
如若他没有记错,今天的沈明云会在大哥的诗会大放异彩,凭借着一首诗吸引了几位皇子的注意。
那首诗并非他所作,而是由所谓的系统提供,据说是某个他所不知朝代的诗仙所作。
罗舒钰站在荷花池边儿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书中描述过的那首诗的题目——《将进酒》,当时这首诗在京城风靡了许久,不少学士时常拿此诗鞭策学生。
要改变他们一家子的命运,就得先破坏掉沈明云所有的奇遇,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诗会上。
正当他要继续往诗会方向去时,看见凉亭处站着一个人,背影很是熟悉,对方正朝他这边望过来。
两人隔着荷花池遥遥相望,罗舒钰疾步往凉亭前走过去,在与对方有个五米距离时,他站定了,呆呆地看着那人,气息变得不稳,急促起来。
他想过他们可能会在成亲那天才会再相见,没想到如此的猝不及防。
没曾想,会在这儿看到他,是活生生的李明瑾,他浅褐的双眸正紧盯着自己。
罗舒钰面对着上辈子这时候应该特别害怕的人,但他这会儿完全没有上辈的害怕,没有对他们的婚事怨恨,没有想逃避,只有失而复得后的欣喜。
李明瑾曾替自己挡箭,曾与自己同生共死,他们还曾育有一个孩儿。
他还活着,他还年轻俊美。
对着这张如玉般的年轻面孔,罗舒钰脑子里浮现出浑身是血的他,背后插着箭,咬牙承受着一次次的伤害,他无知无觉地流了泪,大约是痛苦,是喜极而泣,也是宣泄重生回来后的委屈和难过。
刚从诗会出来透气的李明瑾微微皱眉,压着心底的惊诧走上前几步。
他莫名的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罗舒钰,是他未来的皇妃。
可是,他哭什么?
李明瑾一时无措,站在罗舒钰面前沉着脸他就看对方一眼,一个重字都没崩出来。
“我可没欺负你。”
他一开口,罗舒钰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紧盯着眼前人,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下一刻会变成一个泡影,熟悉的脸虽然略显年轻,但声音却令人怀念,且无比熟悉。
李明瑾板着的脸,他就想着来尚书府偷偷瞧罗舒钰一眼,没曾想到把人给吓哭,也没干过哄人的事,可也不能让他这么哭下去,阴沉着脸硬生生地说:“不许哭。”
他心里不明就里的疼得厉害,李明瑾抬起袖子轻轻替罗舒钰抹泪,脸上表情有点凶但动作无比温柔,仿佛他曾经也想给他拭泪,却一直未完成,内心有股冲动想完成这个举动。
他看着罗舒钰红红的眼眶,又沉沉道:“不许再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媳妇儿不哭,来撸撸。
罗舒钰:……滚。
第6章 一把匕首
罗舒钰真没想哭,他就是触景生情,回想到上辈子,又看到如今的李明瑾,他是不由自主流泪的。
最后还是哭到打嗝才停下来,脸烫得像被八月的骄阳烤过似的,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李明瑾面前哭过,上辈子最后的离别已经不算了。
哭完后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的李明瑾并未与他成婚,哭成个傻子似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人吓跑,要是反感他可怎么办,他们上辈子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想到这儿不免又有些难过,好不容易想跟他好,自己可能做了他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