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是谁把你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是戴小姐让我这样穿的啊！我是伴娘啊！怎么？不好看吗？”她说，还晃晃手里拿的蕾丝小洋伞。
  “怎么会好看？你看看你！简直让她给你打扮成百货公司橱窗里的洋娃娃！”我真是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卫苒听我说不由大笑起来。
  小墨红了脸。
  “怎么了？这是洋装啊！我看人家那些小姐太太都是这样穿的啊！我觉得好！我喜欢！”
  “好什么啊？赶快去换掉！穿旗袍多美啊？穿什么洋装？我看你们来了上海，都得了西洋病！”
  “哈哈哈哈哈哈”卫苒又笑开了。
  我的劝说全然不起作用，小墨死活不肯脱下那衣服！到底是穿了那小丑服去出席了晚上的婚宴！
  夜上海是一片繁华，歌舞升平，十里洋场，灯红酒绿。
  晚上的和平饭店更是热闹。林梓枫被戴倩雯紧紧搂着，他穿了军装，戴倩雯则穿了大红的旗袍。他们穿梭在宾客间，带着欢喜。宾客如云，都是梓枫官方的朋友，来贺喜的人自然不少。
  酒宴是自助餐，一切都是西洋派。
  我喝着香槟酒，坐在角落，看他们切大奶油蛋糕，每人手里都捧着餐盘，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我实在是看不了小墨穿洋装的可笑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我真是头疼！
  躲开这烦乱不堪，我手支着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
  人影中，我似乎感到有一双温柔晶亮的眼睛在看我，悄悄的注视着我。
  转头，却又什么也没有。再独自静坐，他似乎又在我的附近。
  我站起来，静静走出去，到露台去吹吹风。
  初春的晚风，不冷，很舒服。我靠着栏杆，望着远远满天的繁星闪亮。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不去跳舞吗？”身后，一个性感的声音响起。
  我诧意的回头，是一个年轻男子，像貌清秀，带着静雅的书卷气。我并不认识。
  “哦，我是出来透透气的。”我说。
  他笑笑，走过来，和我一起靠在栏杆上。
  “我刚才就注意你了，看了你很久。”他说。
  原来如此，就是那双眼睛。
  “为什么注意我？我并不认识你。”我挺惊讶。
  “你容貌端丽，气质又出众，很容易让人注意的。我可能对你一见钟情呢。呵呵。”他开着玩笑。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调笑，我没说话，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不开心？好像很落寞。大家都在玩乐，只有你静静坐在一边。难道是你的心上人和别人结婚了？是那个戴小姐吗？”
  他并不在意我的冷漠，继续和我说话。
  我很不高兴，是的，今天就是我的心上人结婚，可是不是那个什么戴小姐，而是林梓枫。我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真是可笑。但是我没必要解释，何况是个陌生人。
  我摇摇头。
  “那个戴小姐我知道，她是军统局的秘书。为人很轻狂，虽然长得还算可以，但是我觉得她不配你的才貌，你不必为了她伤心难受的，很不值。”他安慰我。
  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怎么会为了她伤心难受呢？太可笑了。
  “你不要乱猜！我是和弟弟来的，我并不认识那个戴小姐。”
  我看他一眼。
  “哦，是吗？是我太冒昧了，对不起。你还在上学吗？在哪个学校？”他又问。
  “和你没关系吧？”我不愿意再和他说话。
  他尴尬的笑了，不知所措。
  “你好像不大爱理人。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在沪江大学读书，在法律系二年级。我叫冯雨阳。我很想认识你。”他对我伸出手，表示友好。
  我看了看他，没有动，更没有去和他握手。
  “对不起，我不想认识你。”我冷淡的说。
  听他说他是沪江大学的，我心里一动。我过几天就也要到那里去读书了。但是在此之前，我不想惹上麻烦。
  他又一次不知道怎么办了，傻傻的站着。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不到你！快走！我们去跳舞！”卫苒跑过来了，拉着我就走。
  我冲冯雨阳点了一下头，跟着卫苒走了。
  冯雨阳也走出了露台，他像刚才我一样，到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坐下，看我和卫苒跳舞。眼睛带着温柔，也带着欣赏。他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和男人跳舞。
  “那个人是谁？你认识他？”卫苒搂着我的肩问我。
  “不认识。”
  “那他怎么和你说话？说了什么？”
  “没什么，无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