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保育堂_分卷阅读_65
作者:歪脖铁树      更新:2020-11-08 03:19      字数:3949
  守在一旁的道兵听着小幼崽说完,不由得陷入沉思。
  小幼崽们的想法,或者说燕洵的想法,跟他们很不一样。似乎……燕洵的想法更厉害一些,看看河那边和河这边就知道了。
  河这边,远离水泥楼和作坊的地方,燕洵建了水泥房,买来许多小猪仔放在里面,还安排了人每天喂那些小猪仔。
  到如今小猪长成大猪,已经杀了一批。
  道兵吃的饭中,肉几乎要占一半,其中都还是瘦肉。听说燕洵还要养鸡,往后天天都能吃到鸡肉和鸡蛋。
  粮食也没少吃,但比以前吃的少了许多。
  这样的日子都能比得上京城的富裕人家了。道兵们是如此,连着住在这边的人也跟着如此吃,大家不懂为什么这么吃,但是信任燕洵。
  不过有哥儿生出来的孩子,头长出头发,指甲也长长的,明显是因为吃得好。吃不好瘦巴巴的哥儿,就算孩子能保住,不滑胎,那生出来的孩子也没头发,得等许久才能长出头发,这个对比就很明显了。
  “大人,蒸馏成功了!”花树幼崽高兴的跑来。
  “去看看。”燕洵也很高兴。
  一路跟着燕洵小跑,花树幼崽道:“提取出来的东西比麻沸散还要好用,只要打入光明就能完全分解这种东西。”
  光明就是光明幼崽锁住的光,现在还不知道锁住的光到底是不是光,但显然很好用。
  “用小老鼠试过了?”燕洵问。
  “恩。”花树幼崽点头。
  隔壁小间中,放着不少小笼子,里面关着许多老鼠。
  一开始霍老觉得用老鼠做实验太匪夷所思,现在正蹲在笼子旁边,伸手捉住一只老鼠出来,面不改色的绑了起来。
  花树幼崽拿着细细的枕头,打入透明的液体,小老鼠顿时一动不动。拿刀切开再缝合,又打入光明幼崽锁住的光,小老鼠迅速转醒,疼的吱吱叫。
  “很好!”燕洵道,“咱们要谢谢这些小老鼠!”
  “恩!”花树幼崽认真点头。
  正高兴着,外面忽然跑来一个道兵,都顾不上喘气,脸色涨红道:“大人,小花大夫,霍老。有个道兵被咬了肚子,现在快要不行了……”
  海边一直都有霍老的徒弟,一般伤口都能处理,此时道兵跑来这么说,显然是很严重的伤。
  “走!”燕洵当机立断。
  到了地方,燕洵看了眼,顿时皱紧眉头。
  这恐怕是最严重的伤,胸口要了一个洞,里面的心脏似乎还破了一个口子,此时用布压着根本止不住血,那道兵脸色苍白,已经快要不喘气了。
  “杨将军。”见杨叔宁走来,燕洵郑重道,“我长话短说,他的伤很严重,现在有一种药,还没给人用过,可能出现的后果会有很多。但是如果不用药,他只要一挣扎,心口的伤很可能会撕裂,那样就没救了。”
  别的地方有伤都还好,疼的话忍住或者微微挣扎都可以,但心脏上的小口子,必须得慎重。
  “他有家人吗?家人同意就用药,不同意就不用。”燕洵道。
  杨叔宁沉吟片刻道:“他家哥儿刚怀了身子,还在京城,现在过来来不及。我便代他同意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也成。”燕洵点头。
  花树幼崽立即和霍老,以及几位师兄进了小间,关上厚重的大门。
  “大人为何要让他家人知道?”镜枫夜守在燕洵旁边,问。
  “药有风险,他的家人可以帮他做选择。”燕洵道,“如果他清醒的话可以自己做选择。大夫虽然可以治病,但并不能帮病人选择一切。”
  镜枫夜有些不懂,他想了一下,如果是燕洵需要用这种药,那他肯定要知道,只是若要让他选择……他怕是会纠结许久。
  过了许久,花树幼崽出来,叫了光明幼崽进去。
  又过了会儿,前面的大门敞开了。
  杨叔宁赶忙上前一步,又站定了,攥成拳头。
  再没有小幼崽们之前,那样的伤,只能等死。但有了小幼崽们之后,一次一次的都是有惊无险,这次杨叔宁忍不住期望更多,又觉得自个儿不应当这么贪心,心里纠结,面上看着便有些狰狞。
  花树幼崽带着大大的口罩出来,脆生生道:“命保住了,这三天我得守着他,三天过后若是好,那就能好了。”
  “好、好好!”杨叔宁连说三声好。
  还不能进去看,只能隔着玻璃看几眼,杨叔宁还是松了口气,赶忙回海边说这个好消息。
  等没了外人,燕洵低声问:“如何?”
  “没用镜大人的血。这三天看情况,如果不好,还是要用一滴。”花树幼崽小声道,“不过他应当不知道这件事。”
  “恩。”燕洵点头。
  镜枫夜的血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却不能随便用。虽然一直备着许多,但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战兔幼崽嘴巴缝合的时候用了一滴,方便他好了之后吃东西,旁的时候还没用过。
  血的事,燕洵没有可以瞒着,知道的人有不少,好在现在还没有来求血的,否则燕洵还不知道自己会发怎样的火。
  血给不给是一回事,来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了,如果是寻常人,打入光会如何?用小老鼠试过了吗?”燕洵忽然想起来。
  光明幼崽锁住的光既然能进入人体,还能消灭嗜血鱼妖身体里的提取物,那么是否对人有什么影响。
  第48章
  “将军说了,这事儿自愿。不想打的可以不打,想打的跟我走……”李狗子站在水泥屋门口喊完,带头出去。
  这片水泥屋极大,里面是长长的大通铺炕,回来歇息的道兵能很暖和的睡一觉。
  不远处的屋子专门收拾出来,小幼崽们和霍老等人都待在里面,一排长桌隔开里外,进屋的道兵都自觉排队。
  “露出胳膊这里……”花树幼崽自个儿比划一下。
  “来了。”李狗子在最前面,学着小幼崽的样子,露出一点肩膀和胳膊。
  花树幼崽用镊子夹着一小团布,在李狗子胳膊上擦了几下,冰凉凉的,李狗子忍不住哆嗦一下。
  尖细尖细的针头,瞬间扎下去,只有一点点疼,李狗子没敢看,就听着花树幼崽说:“好了,下一位。”
  后头的汉子早就准备好姿势,闻言赶忙上前。
  扎完一针出来,李狗子晃了晃胳膊,没啥别的感觉,便嘟哝道:“这样就成了?”
  “成了,往后再被嗜血鱼妖咬,不但能感觉到切实的疼,还不用割肉了。”燕洵笑道,“今儿个就是打了疫苗的汉子杀妖,到底咋样看看就知道了。”
  第一批扎完针的汉子已经去了海边,这会子应当杀了一批嗜血鱼妖了。
  正巧远处两个道兵抬着担架跑来,道:“大人,受伤一个。”
  “快送屋里。”燕洵赶忙道。
  受伤的汉子小腿被啃掉一块肉,鲜血淋漓的,以前没打疫苗,嗜血鱼妖咬了以后感觉不到疼,有些个汉子受了伤还能自己走着来,这回汉子直接躺在担架上,疼的冷汗直流。
  “快帮我看看,腿是不是断了,疼死我了。”汉子抹了把汗道。
  “没断,就是少了块肉,都能看到骨头了。”抬担架的道兵嘿嘿道,“没事,你这样的伤,最多五六七天就能好。”
  里头早有大夫等着,飞快处理完伤口,汉子进了养伤的病房。
  王真儿骑着铁驴从家中出来,一路到了丹心桥桥头。
  守桥的道兵又多了许多,把王真儿拦住。
  “什么意思?丹心桥不让走人了?”王真儿单腿撑着铁驴,一点都不怕,“那边什么情况你们最清楚,要是没有他们,这条河能挡住海里出来的嗜血鱼妖?”
  “是真哥儿?放行!”守桥的副将认出王真儿,赶忙道。
  “哼。”王真儿单腿一蹬,踩着脚蹬子跑了。
  后面有人问:“将军,为何放他过去?上面不是说这座桥不能随便走人,还要收过桥费吗?”
  “那是王真儿,王家的哥儿,咱们拦不住。”副将出神的看着走远的王真儿,低声道,“上面想怎样就怎么样?上面怎么不去海边把嗜血鱼妖杀光,那京城还用得着人心惶惶么?”
  不杀嗜血鱼妖,竟然还想着收过桥费,上面能想出法子,下面却不敢收。
  王真儿到了保育堂建设,赶忙换上草鞋进屋,暖和暖和手,对燕洵道:“大人,越来越过分了,桥那边竟然还要收过桥费!”
  “是怕来这边的人太多吧。”燕洵淡定道,“正好这边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
  “对了。”王真儿拿出一个小包,倒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大人要找的可是这个?我家管事在那边手皮毛,正好看到这东西。”
  燕洵拿起来看了眼,直接去了灶房。
  烧炕的灶膛从来都不会熄灭,此时正好有许多烧红的木炭,燕洵把黑石头敲碎了放进去,不一会子黑石头开始发红,冒出浅蓝色火焰。
  “就是这个!”燕洵振奋道,“真哥儿,这东西有多少我要多少!许多事情都能用得着!”
  “那就好。”王真儿松了口气。
  燕洵拜托他找东西,一直担心找不到,这种黑乎乎的石头似的东西,竟然真的能燃烧。王真儿不由得更是佩服燕洵,他竟是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知道。
  有了煤,蒸汽机的实验就不需要火焰幼崽帮着升温了。
  海边越来越稳定,到现在都没有道兵死去,最严重的伤也不过是看着可怕一些,都活了下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京城人心惶惶,忽然又稍微安稳了些许,以至于朝堂上有官员提出,每日穿桥而过去桥那边的人越来越多,要是再不阻止,往后京城就没人了!
  桥这边是京城,桥那边却不是京城。
  自从出现嗜血鱼妖,皇帝就对那边彻底失去了兴趣,恨不得那座丹心桥从未出现过。只是桥那边有许多作坊,不能封桥,皇帝便允许了过桥收费的提议。
  只是燕洵这边发展的太快,变化也太多,皇帝想了想,又点了秦二过来。
  上回来海边祭天,秦二想法一套一套的,结果落荒而逃不说,还因为害怕烟花撒了谎,被皇帝厌弃,这次又得了机会,明知道已经得罪燕洵,秦二还是摩拳擦掌,带了一队道兵就来了。
  燕洵这边很麻烦,但只要能制服燕洵和杨叔宁,那么这么多人,这么大块地方,就都是他秦二的了。
  过了桥,守桥的汉子看了眼骑马的秦二,没理会。
  “恩?”秦二一看,燕洵竟然没出来迎接,顿时脸色不好看。
  到了保育堂建设外面,燕洵还是没出来,秦二脸上挂不住,怒气冲冲往里面走。
  水泥楼纸糊的窗户都换成了透明玻璃,就连大门都镶嵌了大块的玻璃,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小幼崽们都在,燕洵也在。
  “你们好大的胆子。”秦二身边的公公察言观色,上前一步推开门,尖声尖气道,“二皇子来了,怎么还不出去迎接?”
  “这事儿得找鸿胪寺卿。”燕洵不紧不慢道,“我们都听鸿胪寺卿的。”
  胡如倒确实是鸿胪寺卿,可他来了几回就吃几回灰,哪里还敢来,如今在京城更是被许多人耻笑,根本不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