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就差没有写上“就这”了……
  “一起看？”
  被裴年盯得压力越发大，厉渊咳嗽了一声试图转移这条鱼的注意力，便重新半蹲下跟浴缸里的小人鱼平视起来，手里的光脑也放在了浴缸边。
  “唔？”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裴年见状没能忍耐得住高科技网络的诱惑，在厉渊的注视下还是缓缓游了回来，正好贴在了浴缸边沿。
  好奇地探头瞄了几眼，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狗男人！欺骗鱼鱼的感情？
  “看不见？”
  厉渊看着自家小鱼有点凶巴巴地对着屏幕和自己来回了看了几眼，瞬间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开放权限。
  因为自己的账号有着s级涉密资料，所以没有开放权限的话，任何人强行打开都只会得到一个立刻自毁的废弃光脑。
  因而从厉渊得到这个光脑之后，一直都是私人使用的。
  只是厉渊看着眼前的裴年，实在想不出来这样一条刚刚出壳的幼崽人鱼能做出什么坏事……
  共享权限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过来，看着这里。”
  少年冷冽的声线格外好听，以至于裴年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微型摄像头。
  下一秒便传来了扫描成功的“叮——”。
  于是s级涉密权限的光脑就这样打开了，裴年终于顺利地看见了星际时代的网络！
  而厉渊忍不住看了几眼目不转睛的自家鱼，突然有点迟疑。
  是不是不应该让小家伙接触到这些的，听说可能会上瘾……
  抿唇输入了搜索项，类似“如何饲养人鱼”“人鱼爱吃的食物”后，很快弹出来了密密麻麻的搜索结果。
  而看着搜索结果，注意到自家鱼震惊地睁大了眸子，厉渊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
  由于人鱼属于稀有物种，因而作为宠物的话，全星际里几乎只有贵族之类的富裕阶级才能够饲养得起。
  于是在搜索结果里，各色各样的人鱼们往往有着非常精致而又华丽的身材再看自家鱼，不仅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备用浴袍，连住的地方也只能是自己的浴缸……
  而且由于自己更是对沐浴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以至于浴缸也是最基本的型号。
  厉渊突然有点沉默，毕竟全宇宙恐怕也只有自家这只人鱼这么惨了。
  “给你的鱼缸还没到……”
  认真地解释了一句，厉渊忍不住看了看裴年。
  小家伙攀着浴缸紧挨着自己，软绵绵的味道依稀都能闻见。
  ……实在是，有点太乖了。
  就这样呆呆地盯着你，不吵不也不闹。
  一般说人鱼脾气虽然温顺，但是性情十分娇气脆弱，自家的这只却这么懂事。
  厉渊一边划着光脑屏幕，脑海里一边规划着这一切。
  全然忘记前一刻裴年才刚刚掉过眼泪。
  但其实一旁的裴年震惊的倒不是这个，他震惊的是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人鱼！
  而且都好好看啊！
  不愧是app宣传片里说的那样，几乎每一条都有每一条不一样的特点。
  好想认识别的美！人！鱼！
  翻了半天，厉渊才勉强找到了一些凌晨在主宅里也能临时找到的食物。
  甜牛奶、芝士蛋糕这些人鱼会非常喜欢吃，但是不能常吃，最好的搭配是基础营养液加新鲜水果……
  “给你拿过来吃。”
  厉渊站了起来，垂眸看了看自家鱼解释了一声。
  习惯了独自行动的少年显然并不打算让裴年跟着。
  裴年倒是无所谓，不过能暂时离开男主的视线，自己倒是蛮期待的……
  要知道一直跟着这位攻略目标在一起，实在压力有点大。
  花型的鱼尾巴愉快地在水里打了两个圈，裴年就等着男主离开好直接躺在浴缸里了。
  总觉得这跟上下班打卡一样。
  只不过普通工作是朝九晚五，自己这个算是私人订制？
  然而就在裴年懒洋洋地数着尾巴上的鳞片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却再度响起了！
  【叮当~陪伴与付出总能够带来超越人心的美妙情感。再微小不过的日常，也足以传递这份热切的心意！让他的身影不再孤单，是你能够给予的最大温暖！】
  【请点击接取日常任务“跟随觅食”，成功奖励100积分，失败则扣除成就鱼x1。】
  【本次任务无倒计时，任务难度c！】
  ！？
  于是就在下一秒，厉渊转身离去的那刻，衣角便传来了一阵拉扯感。
  “ammm！”
  浴缸里的小人鱼正吃力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摆，银蓝色的眸子眼尾微微下垂显得乖巧极了，黏人得仿佛连一刻也不愿意分离一样。
  “拿一下吃的，马上回来？”
  少年神色莫名地解释了一声，只可惜攥着自己衣摆的力度完全没有变小，反而惹得小家伙着急地哼哼了几声。
  就连水波里的鱼尾巴也随之焦急地摆动了几下，溅落了一池的清冷水色。
  “是想陪着我一起去？”
  猜测起了自家鱼的心思，厉渊还是还没忍住试着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发顶。
  这次倒是没有躲开，反而是乖巧地蹭了蹭自己的掌心，仿佛又回到了破壳前的那一幕。
  裴年只恨自己还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疯狂点头示意，求大佬把自己给带上。
  毕竟这app发布的任务也太狗了，连鱼都看不下了！
  而看着这一幕，毫不知情的厉渊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一条善变的黏人鱼。
  第4章
  “会走路吗？”
  虽说答应了要把小家伙带着一起下楼拿吃的，但怎么过去便又成为了一个问题。
  总不能到哪儿都抱着？
  厉渊看了眼自家鱼的鱼尾巴，总觉得这样的尾巴似乎更适合被养在水里。
  “pa、papa~”
  对于裴年来讲，这所谓的s级高等人物称呼，叫熟了之后好像也没有那么羞耻了。
  就当这是一种语气词什么的，咳咳。
  厚脸皮鱼咳嗽了几声。
  而厉渊听着这一声比一声乖的叫唤声，却跟裴年内心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感受。
  虽然都是同样的音节，但渐渐熟悉了以后，不同的声调和节奏又仿佛能听出小家伙不同的心情。
  有时候莫名带着点委屈和寂寞，有时候又好像在高兴甚至是偷笑着什么。
  让人总觉得这只人鱼好像有点太聪明了。
  “会还是不会？还是先试试？”
  厉渊蹙眉盯着眼前这条左顾右盼的鱼，语气下意识地带了点平日的严肃。
  瞬间让本来想耍赖蹭个人力抱的裴年正襟危坐了起来。
  嘤。
  说好的养我呢？？抱一下都不肯吗。
  而且都1点了，还得负责扮演人鱼。这到底是游戏还是上班！！！
  逼着一条鱼走路，好没人性。996资本家出现了！
  厉渊倒不是介意把小家伙抱着下楼，而是有些担心如果习惯了这样，裴年会不会就永远不会走路了。
  帝星一些顶级的会所里，甚至可以见到人工饲养的人鱼。
  那些人鱼的来源大多很难查明，而且为了防止人鱼逃跑，甚至在尾巴上固定一些定位器和阻碍发力的道具。
  如同古蓝星饲养天鹅，会剪去天鹅一半的羽翼一样。
  不过裴年显然是不知道厉渊居然从走路这件小事就能想得这么远的。
  于是小家伙懵懵懂懂地就被厉渊从身后扶着，一点点试着用鱼尾巴立在了地上。
  “am！”
  裴年试探地用尾巴尖儿戳了戳柔软的地毯，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痒痒的。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厉渊，却刚好撞入了少年墨色的眸子里，一下子愣怔了。
  往日总是带着几分说不出冷淡感的眼底，此刻却第一次浮现了几分藏不住的笑意。
  明明还带着稚气的面孔，却仿佛已经依稀能预见数年后锋芒渐露的气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