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_分卷阅读_194
作者:古锦      更新:2020-06-09 13:42      字数:2249
  觉得挺好的,没想到柳水云听了几句,就打断她道:“你写戏词呢还是写词呢,得说人听得懂的,大白话知道吗?”
  武梁:……苏东坡被嫌弃了??你好高轩啊……
  嘬嘬牙,继续想。
  柳水云提醒,哭灵嘛,就要象真的哭灵一样,想想当初在你家二奶奶灵前你怎么哭的,就是那种“我的二奶奶呀呀……”,那样的调调才真实,也才会感人。
  你站在家灵前做首诗,写阕词,一般人谁听得懂听得真切呀。
  武梁点头,表示有些明白了,嗯,词嘛,再想想。
  两个人正在里间说着话儿,武梁正说着新戏叫“哭灵”好像有些太狭隘了,只有白事上能演一演吧,别的场合没准会犯忌讳。
  不如改为“寻妻”之类的,比叫吊孝哭灵什么的隐讳些,一下就风雅浪漫了起来。
  柳水云准了。
  忽听到外面有人隔着墙板儿问道:“里面可是小五弟妹?”
  武梁一听,这是问她的吧。果然她的声音相当有辩识度,这么隔墙听两句,就能认出她来。不过对方的声音却不算耳熟,便不答反问道:“哪位?”
  一个男子推门进来,正是程向腾的哥们儿,上次酒席上见过的,武梁记得叫申建的。
  申建头戴书生帽,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看相貌属于斯文沉默那一类的。没想到他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相当不客气的质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说起来是武梁和柳水云两人包厢对坐饮茶,但实际上柳水云带了小童,武梁更是带着两个丫环,这屋里不少人呢。并且小二也进进出出的几回,还有对内虽然有隔板有门,但另一侧敞亮的大窗户大开,怎么说也不算私下幽会的场景啊。
  可是这位申建同学为什么却一副捉奸在床的不愤表情呢?难道他迂腐至此,为程向腾路见不平?不至于吧。
  武梁看着他,道:“柳大家的给我看了看他的新戏本子……还没正式上演呢,申公子要不要先睹为快啊?”
  申建却明显对柳大家的戏本子不感兴趣,对着人家道:“柳大家的戏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请暂避,我有话要和小五弟妹讲。”
  柳水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武梁。武梁也是一愣,这意思,让人家走他留下来,那就肯定不是因为迂腐的问题,否则他们两人也算孤男寡女相会了呀。
  可他都这般说了,柳水云也不好多停,眼神询问了武梁之后,便起身带着小童走了。
  到底不放心的站在包厢门外,偷听了一会儿动静。
  就听到申建不满的声音:“你怎么和那戏子搅在一起?”
  武梁听着那个“搅”字分外不爽,道:“不是说过了嘛,看看新戏本子。那现在呢,我算不算和申公子你搅在了一起?”
  申建噎了噎。
  门外,柳水云斗篷罩面,就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那斗篷上的垂纱不停的抖动,就那般无风自飘的起来。
  第87章 。身世2
  包厢内默了默,申建再开口,还是那个意思,“和个戏子在一起混,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武梁笑了笑,道:“将人分三六九等那种事儿,是你们这些贵族的习惯。我这种低贱奴婢出身,难道又能比人家高贵到哪里去不成?我和他能做到的事儿,就是互不嫌弃。”
  互不嫌弃?
  柳水云在外间听着,忽然就不笑了。
  他是个戏子,听多了赞誉,却没听人这般说过。“互不嫌弃”?她得多自卑才会和一个戏子互不嫌弃。
  实际上,她哪里自卑了?不管是对着程二爷,还是这位申公子,或者当初面对席宴上那一众的达官显贵,她那隐隐的不以为意,哪里是自卑的人会有的。
  她不过是护着他,不愿让人言语轻贱了他去,才这般刻意拉低着自己的档次说话。
  他一向也是自傲的,却傲不到她这种目空一切的,甚至可以随意自贱的程度。因为他的自傲也总会透着一丝心虚,可她,理直气壮。
  甚至那声“你们这些贵族”,不以为意到了隐有嘲讽的地步,让人就觉得她其实是在说,“呵,你们这些贵族,了不起啊……”
  柳水云默默转身,纤纤手指在门板上叩了几声。好像答谢似的。
  门里,申建却有些恼了,冲着外间道:“柳大家的听壁角很有趣么?这是难分难解舍不得走了吗?”
  武梁也皱起了眉头。
  从前,任谁对柳水云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如今太后没了,文弱公子申建,都敢对他这般粗鲁嘲讽了呢。
  听说申家虽是侯爵,但一家子早已不复显赫,如今也就勉强仍扎在上流圈子里而已。而申建,也不过从西山大营营地文书做起,摸打滚爬了几年,如今在兵部做了个小小的佥事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用程向腾的话说,他原本也是挺沉稳挺拼的,没想到却行事说话这般的粗鲁。
  申建这话之后,门外的柳水云一时并没有吱声。
  武梁想,她若也不出声,岂不就座实了那什么难分难舍的意思了么。
  因此道:“刚才申公子只说让柳大家的暂避,如今他避去门外,并无不妥,所以这哪里是听壁角?申公子不觉得他是堂堂正正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听到的吗?再说申公子和我应该也没什么话,是需要避着人讲的吧?”
  申建却冷哼了一声,道:“程老二对你的好,我们这些做兄弟的都再清楚不过。可是听说你最近在府里和程老二闹别扭,却在这里会戏子。我今儿既遇上了,就难免讨嫌来问一句:你这么做,象话吗?”
  这竟是为兄弟抱打不平来了?果然一介书生,就是爱事儿妈,规矩礼仪方面只怕是比程向腾那个武夫讲究更甚呢。
  她缓缓道:“申公子慎言。我们清清白白的人,普普通通的一次会面,被申公子这般说法,倒好像哪里有问题似的。这可真让人担待不起。不过申公子若觉得不妥,尽管去说给程二爷知道。二爷对我但有责罚,我都接着。”
  语调虽和软,但话里的底气却是足足的。
  申建听了,不但没恼火,皱头还舒展了几分。听说她在程府里嚣张,还烦心她这时候和程向腾闹翻呢,看来果然是个能耐的呢。
  口中却道:“你放心,我自然是会说的,难道会替你遮瞒不成。”
  说着正了正语气,又冲着门外道:“柳大家且先行去,我已经派人去知会程二爷了,程二爷马上就会过来接五姨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