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王琪的眼睛贼溜溜地转着，“我不认识他，还不能坑他了？我就是看他在租房子，想要敲他一笔钱，这没有问题吧？”
  “好，那你这个怎么解释？”苏默言敲了敲桌面，“这是房东提供的租房合同，收据，以及签字，这都是你的吧？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心思都没有，让你这么坑？”
  听到这些，王琪有些慌了，他目光躲闪着，回答不了苏默言的问题，就绕过问题说道：“那个警察带我来不是要问林海东和梅丽死的问题么，我拒绝回答你问的，这跟案子没有关系！”
  王琪话音未落，苏默言猛然站起来，“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王琪吓得紧靠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苏默言。
  苏默言被王琪气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他的脸几乎是要贴在王琪的脸上，阴森森地说道：“谁和你说这件事和林海东的死没关系？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苏默言的行为把古月也吓了一跳。
  和他认识这么久，古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暴躁，他这样子像一只即将要冲出牢笼的猎豹，充满了攻击性。
  古月轻轻地拽了一下苏默言的衣服，让他控制一下情绪。
  苏默言重新坐下，平稳了一下情绪，换了一个话题问：“我们去你家了解过，你妻子孙娜说你们感情很好，既然夫妻感情和睦，为什么还要和梅丽搅在一起？”
  王琪用余光看着苏默言，冷哼着：“这里面没有什么必然性吧？”
  “当然有，好好回答问题。”古月补充。
  “男人嘛，哪有从一而终的，猫还有偷腥的时候，更何况我是个正常男人。”王琪痞里痞气的样子让人很反感。
  “人渣。”古月低声说道，“你这么对待她，就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我一天累死累活的，还不是为了她和这个家？有什么好顾虑她的感受？”王琪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调，“再说，我俩从结婚到现在，表面上看着夫妻和睦，实际上我们根本不交流。回到家，她做她的家务，我玩我的手机，互不干涉，我怎么会知道她有什么感受？”
  古月紧皱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琪的脸。
  本以为苏默言说话太过片面，现在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俩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为什么还要留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案发时，你在什么地方？”苏默言总算平静下来，问道。
  第202章 互相利用
  “警察同志，你说话还真是可笑啊！”王琪讥笑着盯着苏默言看，就像是在欣赏一个可笑的动物般，“你都没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发生命案的，我怎么告诉你我那时候在干嘛？麻烦您，下次和我生气前，想好了再说。”
  “你！”古月腾地站了起来，指着王琪的鼻子咒骂这，“你这人也太不可一世了！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请你说话之前过过大脑，我们有权利以扰乱警察办案的理由关了你！”
  王琪根本没把古月放在眼里，仰头看着她，一直偷笑。
  苏默言拉了一把古月，让她坐下来。
  “这个，你应当认识吧？”
  苏默言把梅丽的手机拍在桌子上。
  王琪根本没看，又否认道：“不认识。”
  “呵，你难道就是那种一问三不知的人？”古月气的有些语无伦次，“苏队，别问了，直接关起来，挫挫他的锐气。”
  “别着急。”苏默言知道，对付这种人，用激将法是没有用的，“这手机是梅丽的，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这里还有她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用不用当着女警的面，放出来让你重温一下？”
  王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半许后，他才低着头说道：“唉，那天晚上梅丽给我打电话，说林海东不在家，约我去她家私会。可……可这……”王琪抬起头，和苏默言对视着，“可这并不能证明我就杀了她吧？更何况，那天晚上我根本都没有去，不信你们可以调他家的监控啊！”
  监控被人动了手脚，这已经没有办法证实了。
  而且，当时苏默言和古月都在现场，即便是这样，他俩都没有办法证明，在现场是否有第四个人的存在，王琪有没有去，他俩真的说不清。
  “你说你没去，有人证明吗？”古月追问道。
  “有！”王琪这一次回答的很是干脆，“林海东最近不是遇到麻烦了么，我给他找了一个风水先生，昨天他为了感谢我，请我吃饭去啦！饭店的老板服务员都能证明。”
  古月迅速地记下了王琪说的饭店，并且发给邢鑫，让他去核实一下情况。
  问完了这些问题后，苏默言又重新把话题拉回来，拍桌子质问王琪：“说，你帮租房子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王琪没想到，苏默言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的气势已经被苏默言压下去，也就没有再不说的理由。
  “我真的不认识，我没骗你！”王琪这次变得比之前诚恳多了，“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告诉你么？他也只不过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
  “哪个朋友？”苏默言紧张起来。
  “我那朋友说他刚从国外回来，人傻钱多，想要租个房子，所以我就动了歪心思。”王琪撇着嘴说道，“让谁赚不是赚呢，所以……”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晓涛。”
  “是他？”苏默言又重复了一次，“你说的这个王晓涛，莫非就是给林海东看风水的那个吧？”
  “对，是他。”王琪又多说了几句，“林海东那么有钱，我也不想放弃发财的机会，这不都是朋友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互相帮助是不？”
  “写下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苏默言点着桌子。
  王琪乖乖的写下了联系方式，抬头嬉皮笑脸地看着他问：“那……这次我能走了么？”
  “不能！”苏默言看到纸上的地址，抬头又问，“据我们所知，你跟着林海东这几年，除了给他当司机之外，还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关于这些你怎么解释？”
  “哎呦呦，我可是一个良好公民，啥就叫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我可没干过！”王琪又开始耍赖。
  “那林海东那些见不得人的假账，都是谁做的？”
  “啥、啥、啥假账？我不知道！”王琪目光闪躲着，“我就是一个私人司机，可不知道什么假账的事儿，这个你去问别人好了。”
  苏默言不急不慢地拿出电话，装模作样地说道：“邢鑫，盛天集团的账目捋好了吧？给我发给照片过来。”
  王琪闻风丧胆，刚刚抬起的手都在颤抖着。
  “是是是，我是帮他做假账。”王琪蝌蚪式点头，“林海东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他手下有很多不盈利的小公司，而这些公司就是为了给他洗黑钱，做假账用的！剩下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做这么多，你还不是收了他的钱！”古月一撇嘴，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光收了钱，还睡了他的女人，真是可耻啊！”
  “没错！”苏默言为古月补充，也是为了吓唬王琪，“是不是你和梅丽的事儿被林海东撞破了，所以才对他下了杀心啊？”
  王琪还真是被唬住了，赶快摇着手解释：“警察大哥，这可真没有！”他顿了一下，“是，我睡了他老婆，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也从他手里没少捞好处，我对不起他！就算这样，我也没想杀了他啊！我连鱼都没杀过，杀人……哎呀，我自己都能给自己吓死！杀人，那是丧良心的人干的，我没有！”
  “哈哈……”古月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好意思说丧良心？你干的这些事儿就够丧心病狂了，真不知道林海东养你这种人干嘛！”即便，古月也没有觉得林海东是个好人。
  “嘿！你这姑娘说话真难听，我是什么人啊？我……”王琪刚想要怼古月几句，想了想摇晃着头低下去，“算了，我理亏，我不对，反正我没杀人。”
  “少废话！”苏默言敲了敲桌子，绷着脸继续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抓紧。”
  “真没了！”王琪脸上傲娇的神色顿失。
  苏默言敞开审讯室的门，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王琪从椅子上站起来，晃悠着离开。
  古月整理好资料，瞥了一眼苏默言，问道：“你就这么给他放了？为什么不多问问关于梅丽的事情？就不怕……”
  “怕什么？怕他是凶手？”苏默言嘴角微微抽搐，“你脑补的戏太多了，影响了你的正常思维判断！”
  “你什么意思？”
  第203章 大骗子
  “王琪身上的嫌疑表面上看是很大，可你也不要忘了，暂时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害死林海东和梅丽的凶手。”苏默言走过来，拿起古月整理好的资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苏默言打断古月的话，“我的直觉一直都很正确，你真的不适合当刑警！”
  任凭古月在他背后怎么咒骂，苏默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自大狂！”古月拍着桌子叫板，“自以为是，自恋癖，神经质！说我不能当刑警，不知道你这种素质的，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苏默言在走廊里就听到了古月的咆哮，他轻笑着晃头。
  回到办公室，苏默言坐下后，刚要点烟，就想起古月的那张脸，麻利儿地把烟放在桌子上了。他又想给李铭打电话，却无意识地点开了微博，刷新了几次，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内容。
  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苏默言更加烦躁。
  让他心烦的不仅仅是案情，还有王琪的态度。
  目前在林海东和梅丽的案子中，包括王琪在内，一共有三个嫌疑人。
  王琪的嫌疑最大，却也是最不可能，他和神秘租客的关系让苏默言揣摩不定，而王琪说话的语气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一定知道内情，只是不说。
  王晓涛的嫌疑其次，李铭和王琪的证人都指向了他，足以说明他在这次事件里的重要性。林海东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只有他最清楚，说不定他就是利用林海东的弱点，才下了黑手。
  最后才是“救赎之地”的博主，这个看似和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却串联起了几宗案件，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若说他有嫌疑，不太确定，可说他没有嫌疑，苏默言也不敢肯定了。
  案发现场留下的视频光盘来说，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这个一定不会是王琪留下，他没有必要把自己和梅丽的事情交给警方，这太愚蠢了。
  这样的话，剩下嫌疑比较大的就只有他俩了，无论凶手是他俩谁，苏默言都应当去会会这个神秘的“风水先生”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默言拿起电话，拨通了二队葛良好的电话。
  “呦呵，什么风能让苏队主动给我打电话？”葛良好还颇感意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要求我？”
  苏默言偷笑，葛良好还真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他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个相片，你去我家对门，帮忙……”
  葛良好听了苏默言说的那些交代，一句话应下来：“没问题，这点儿小事儿交给我！不过……”
  “晚上老地方见。”苏默言说完挂断了电话，拿上挂在椅背上的外衣，出了办公室的门。
  古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资料，她一个不留神，就被苏默言从后面抓住了脖领子。
  “走。”
  古月被抓了一个趔趄，拿上衣服和背包，问着：“又要去哪儿啊？”
  苏默言先上了车，古月跟上来，气呼呼地嘟着嘴。
  “苏默言，下次你能不能温柔点？你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么？”
  “谁？你？”苏默言冷笑了两声，“根本没把你当女的。”
  刑侦大院里的那棵老槐树上，栖息着几只燕子，苏默言启动了车子，燕子从树上俯冲而下，在车边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重新向天空飞去。
  车子疾驰在车水马龙的街面，古月偷瞄了两眼苏默言，小声嘀咕着：“这一天说风就是雨，带我去哪儿也不说一句，哪天我丢了，一定是被你卖了！”
  苏默言又不是傻子，他歪着头，冷冷地说道：“就你这智商被卖了，也会被退货，太傻。”
  古月举起拳头就要打苏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