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你了兄弟！”奸商胖子美滋滋的想着，其实他也不赔钱，二十二套衣服呢，就算搭上腰带和胸针，他也顶多是少赚点。
  “成！”纪墨从柜台出去了，奸商胖子眼瞅着他跟那女的说了几句，然后又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跟我们经理一说，她说贵了，我们这衣服都给您放这儿得了，我现在就去脱衣服，皮带什么的都还给你吧。”
  “哎——这是干什么啊？”奸商胖子急了，一把拽住纪墨：“我说你小子跟我侃了半天价是逗我玩呢啊？”
  “你有那么好玩吗？”纪墨苦笑着掏出钱包，抽出一叠子百元大钞来在奸商胖子面前拍拍：“我周末早上不睡懒觉，陪着上司来选衣服，你以为我闲得哼哼吗？”
  奸商胖子见了这么多钱，厚厚的一叠至少也有四五千的样子，心里对纪墨更是信了个十成十。
  “那怎么刚刚说好了的，又不行了呢？”奸商胖子很郁闷，本来以为是单大生意。想想一套算二百的话，一百个人那就是两万呀！纪墨说他公司好几百号人，奸商胖子都已经自动估算出十万毛利了。
  没想到眨眼间就变成浮云了，奸商胖子哪里肯罢休？他也是老做生意的人精了，拽着纪墨陪着笑脸：“哎，兄弟，到底咋回事，你就跟哥说说呗！”
  纪墨脸上现出难办的神色，奸商胖子马上识趣的掏了一包没开封的玉溪给纪墨。纪墨心中暗笑，对那奸商胖子道：“唉，其实还不是华伦夭奴那边又便宜又——”说到这里纪墨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然后拇指捏着食指搓了搓。
  奸商胖子立刻会意，原来这是要回扣啊！想想也是，他们这些采购人员还不就是从回扣上拿大头吗？
  “……成！”奸商胖子咬了咬牙，跟纪墨道：“兄弟，哥跟你也不玩虚的，你交个底，你们到底能收多少套？”
  纪墨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着：“我们是一家大型营销公司，销售部三十人、财务部五人、人事部六人、策划部五人、总经办四人、后勤部六人、公关部十四人……嗯，每人两套换着穿，到冬季还要再买一套冬季制服。你算算吧……”
  奸商胖子用力点头，这生意有的做！
  “那这样，要是你能确定收我的货，每套衣服一百八，这是最低价了。然后我返你们百分之十的点怎么样？”奸商胖子说到这里有点惋惜：“其实你们可以回公司报价高一点的嘛，那样还可以多赚点……”
  “你以为我不想啊，问题是上一次我们采购经理购买制服把价格压得很低啊，我们就算不比上次价格低，也不可能高很多吧？”纪墨显得很哀怨的叹了口气：“我们这个采购经理啊，是又贪又想要业绩……”
  听纪墨这么说，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奸商胖子点了点头：“那，我刚刚说的……”
  “我去问问吧，不一定行啊。”纪墨转头出去了，没几分钟回来了，带着点歉意：“说是说通了，但是她打算多看几家对比一下。先就从你们这儿拿十套吧，五套男五套女，回去我跟她多做做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多亏兄弟你了！”奸商胖子本来心里忐忑的，听纪墨这么一说，终于释怀了，拍着纪墨的手：“回头过来一起吃饭啊！”
  “呵呵，好说。”纪墨接过十套西服套裙，然后对奸商胖子询问道：“一百八一套，一共十二套对吧，总价多少？”
  “哪里是十二套，分明是十套嘛。”奸商胖子奸笑着，给纪墨抛了个心照不宣的媚眼：“十套，一百八一套，你给一千八就行了！”
  “……呵呵，你呀你呀！”纪墨心照不宣的指着奸商胖子的鼻子点呀点的，点出一千八百块递给奸商胖子：“好，一千八，你点点吧。”
  奸商胖子把钱一点，崭新的票子还是刚从取款机取出来的呢。奸商胖子惦记着那后续的大批交易，陪着笑把纪墨和许诺给送了出去。
  回去的计程车上，许诺讨伐纪墨：“怎么买了这么多套呀？又得花多少钱啊？”
  “你猜猜！”纪墨笑。
  “标签上印着呢，女装一套是一千，男装一套是一千二，咱们这是十二套。天呀，这是二万六千四呀！”许诺惊呼。
  纪墨忍住笑：“你不讲价的吗？”
  “讲价能讲下来多少啊？浪潮商场的衣服我知道，都贵着呢！逢年过节打半价，这些衣服也得一万三啊！”许诺心疼的计算着：“你就不听我的，我说换一家你还不肯，你到底是讲下来多少钱买的？”
  “我说了你可一定要保密，还有，保持淡定！。”
  “哎呀你快点说嘛，回去我还要入账呢！”
  “一千八。”
  “……啊！”
  一周后，浪潮商场奸商胖子趴在柜台上，一手拄着下巴，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望眼欲穿……
  一个月后，浪潮商场奸商胖子趴在柜台上，一手拄着下巴，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望眼欲穿……
  许诺和刘爱军每人都分到了两套制服，他们俩都很高兴。尤其是刘爱军简直爱不释手，又拿了三千块奖金，对纪墨就更推崇备至了。
  到了下午一点的时候，来面试的人就已经有先到的了。纪墨让许诺把人名按照时间顺序一一登记，到了两点整就来了个一刀切。
  迟到的人都失去了面试资格，这一点让来面试的人们都觉得很正规，而且心里很平衡。
  截止到两点之前，一共到了二十三人。纪墨列了一个应聘标准出来，对照标准又剔除了十三人，剩下的十人进入了真正的面试——
  由纪墨带着刘爱军来主持的，当然，刘爱军只是增加气场的，这方面，他起到的作用和墙上挂着的“天道酬勤”以及办公桌上的电脑基本没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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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另类面试
  剩下的十人进到面试的办公室，也就是纪墨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已经预先摆好了九张椅子，摆成了三排，每排三张，并且有具体编号，显然是给面试的人坐的。
  而纪墨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面，刘爱军抱着个笔记本和钢笔，西服笔挺的侧坐，突出了纪墨的主位。
  纪墨这时正专心致志的面对着电脑，面试的人们都觉得这个年轻老总应该是在看什么重要案子吧。
  其实纪墨是在玩大富翁，这个经典的游戏此时回顾起来还是很有趣味的。
  九个人坐下了，剩下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出去搬了一张椅子进来坐下。
  然后纪墨就一直玩到了自己操控的孙小美中了炸弹住进医院，这才转过身来，眼镜后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面试者的脸，在其中一人身上微微凝滞，然后不显山不露水的滑了过去。
  “这位是我们宏图广告的总经理——纪总，下面将由他来给大家进行第二轮面试。”许诺在介绍之后，退了下去，十个人一起鼓掌，很热烈。
  但是事实上几乎每个人暗自腹诽，这么年轻的老总，到底行不行啊？这家公司不会是骗子公司吧？
  可是看看纪墨、刘爱军和许诺身上统一的高档制服，宽敞明亮的办公空间，都让他们又保持了一定的期待。
  纪墨把众人的轻视和疑虑都看在了眼里，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接下来我会以你们所坐椅子的编号来称呼你们，没有编号的那一位，就是十号。我们的第二轮面试其实很简单，我只是会问几个问题，不一定和我们的工作有关，当然我会给出我的理由。我这个人看起来貌似很善良，但是其实说话很实在也很直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方面我的朋友都可能会受不了我。所以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的话，那么可以提前离开，但是我觉得工作中就是该有什么说什么。对的，就要表扬，发奖金！错的，就要批评、扣工资甚至开除，就是这样。”
  说完纪墨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眯眯：“有人想提前离开吗？”
  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动弹。
  “很好，那我就视同你们接受我的说话方式，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纪墨笑着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就好像看准备材料似的，但是刘爱军看得清清楚楚，这位侃侃而谈的年轻老板分明就是在看孙小美出院了没……
  “好，那我首先要问一个问题，二号、五号，请问你们两位的白衬衫有多久没洗了？敞开的领口都油了！八号，请问你的皮鞋有多久没擦了？看上面泥点子的迸溅状况，让我想起上一次下雨应该是一星期前的事情吧？”
  二号、五号和八号三个男人脸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囧”字，其中五号和八号还好，二号和五号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显然是大学同学，二话没说，一块儿起身就走了。
  而八号男人红着脸反问道：“不好意思纪总，我认为我的皮鞋上面的泥点子应该不会影响到我的正常工作，我曾经的履历表面我是一个很有销售经验的人。”
  “也许你是一个很有销售经验的人，但是这个我并不能马上看到。”纪墨微笑着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道：“我能看到的只是你在细节上的疏忽，这是我今天送给你也是在座所有人的第一句话，作为一名销售人员必须记住的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谢谢。”
  八号男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很郁闷的起身也离开了。
  纪墨这一下搞得剩下的人都紧张起来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面试，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年轻的老总，也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残酷的面试，仅仅就因为皮鞋上有泥点子，衬衫领口有点油就直接取消了资格。
  有那么严重吗？剩下的人都在心里思考着。
  “第二个问题，九号，刚刚你是第十个进来的，当时你前面进来的小伙子回身去搬椅子，你选择的是让开路让他去搬椅子，然后你坦然的坐在了九号位子上，请问你是怎么考虑的。”纪墨目光盯着九号的一个时髦女孩。
  九号时髦女孩愣了下，显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个我觉得既然他要去搬，就搬嘛。反正就差一个椅子嘛……”
  “这个也是我要送给在座大家的第二句话——不要把问题留给别人。”纪墨说完对那九号时髦女孩点头致意：“九号，谢谢你今天能过来，再见。”
  时髦女孩狠狠一跺脚，一甩头发扭着屁股走了。
  这时下面已经有人意识到了，就掏出来纸笔把纪墨的话给记了下来，纪墨微微一笑又开始点名：“一号、三号、六号，你们两个没有带笔和本子吗？”
  三号看了看六号，六号见三号不说话，她是比较大胆些的，就先说道：“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呢？”纪墨盯着三号，显然是一定要她给个回答。
  三号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马上狡辩道：“我以为你们会提供……”
  “不要说我以为！”纪墨曲起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如果你是我的员工，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都会对我说我以为，你觉得我能接受吗？我想听的，不是你对我说你以为，而是你是否认识到问题，以及如何解决问题。嗯，这就是我要送给在座的第三句话，不要说我以为！”
  三号撇了撇嘴，起身拎着小皮包走了。
  一号一直沉默，显然是个很内向的人，见纪墨看向她，什么都没敢说，低着头自己走出去了。纪墨心中只好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只怕到哪里都无法做的很好。
  六号也跟着站起身，纪墨却招呼她道：“六号，我们公司欢迎敢于承认错误的人，这也是我要送给大家的第四句话。”
  六号显然很意外，但是也很兴奋，毕竟纪墨招聘条件上标出的工资待遇十分诱人，她兴冲冲又坐下了。
  纪墨扫了一眼面试的人，已经又少了一半，只剩下了四号、六号、七号、十号这四个人。四号、十号是两个男士，六号和七号是两个女士。
  “我很高兴，剩下的还有四个人，先送给大家第五句忠告，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恭喜五位，你们成为了我们宏图广告的试用期员工。”
  “啪啪啪……”掌声响了起来，能够从那么多人里脱颖而出，四号、六号、七号和十号都很高兴，可是这次面试有着意想不到的难，却又是意想不到的简单。
  “大家看，我说话是很实在也很直接吧，我说过我这轮面试其实很简单，看，你们里面有的人我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什么，就直接通过了，是不是很简单？”纪墨笑了，但是笑容总是给人无限遐想。
  四个人也都笑了，但是却都感觉到这位年轻老总不简单，这个年代能提出这五点概念的老板就真的不简单，给他们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且这次面试别开生面，与众不同，虽然貌似简单却又处处暗藏凶险，可能真的如这位年轻老总所说的：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吧。
  身临其境的体验，倒确实让通过的四人都切身体会到了纪墨所说五句话的含义。这对他们来说，对以后的工作前途都是有很深远的影响。
  刘爱军起身出去拿出来四套制服，分别交给每一个人。这四个人都是眼前一亮，有识货的小声嘀咕着在浪潮商场看到过，貌似是要一千多块一套呢。宏图广告给他们的感觉立刻就提升了几个档次，他们中间有工作过的，也穿过公司配发的制服，无论做工、面料那可都是没法和宏图广告比的。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些制服只是高管才有，没想到他们试用期员工都会得到一身，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但是有人就忍不住问出来了：“纪总，这个……我们需要交多少保证金呢？”这年头的公司已经开始有交保证金的说法了，而制服押金一般也是包括在保证金里的。
  “为什么要交保证金？”纪墨笑了：“我们公司能够给你们提供这么好的工作待遇，销售顾问底薪三千，执行监察底薪两千五，这还没包括奖金和提成。
  “不仅是在整个行业里，即便是在秦海市全市都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同样优厚的待遇，我怕你们跑吗？呵，多少人挤破头想进都进不来呢！”
  四个人都是暗自点头，他们这一批面试的二十三人现在只留下了四个人，淘汰率确实不低。而且这只是一批面试，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批次面试呢。这位年轻纪总也没说假话，确实这工资在整个市里都别想找到第二家了。
  而且说出去还要面子，这个年代秦海市里做销售的还大多叫业务员呢，说出去倍受歧视。这个据说有中外合资的宏图广告就称作销售顾问，明显就有档次有面子多了。
  “钱就摆在这里，但是还要看你有没有能力拿到。”纪墨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指关节又敲了下桌面，“当”的一下让四个人心里都是一颤。
  “做销售顾问的，如果你们连续几个月一个单子都做不成，这钱你好意思拿吗？做执行监察的，你所执行的案子老是出现漏洞，这钱你好意思拿吗？”纪墨将了所有人一军。
  第82章 皮包公司
  四人都感觉自己被这个年轻的老总压制住了，而对方靠的却并非是权势，而是道理。
  谁都想多拿钱，可是，光拿钱不干活儿，这钱拿的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