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作者:
盛夏采薇 更新:2021-05-21 14:49 字数:4403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了?
那时她的年纪尚小,还会跟他撒娇、跟他闹脾气,跺着脚、嘟着嘴,泪汪汪地骂道。“哥哥,你坏,你坏,你都不疼我!”
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岁月却已经走过如此之远。
记忆里那样的时光,竟是那么那么的少。柔顺驯和的唐菲胭看久了,都快忘了她其实有火一般的烈性子。
“坏脾气。”他伸手把她身上的礼服拉好,低下头去,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吮吻,手指轻轻地抚过那漂亮的胭红。
本来以为放手是件虽然困难,但至少不会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听到秦友枫嘴里的她和她的新男友,唐奕突然发现,他再也看不下去任何的案子。
从傅恒那里传过来的照片更是让他马上从英国赶回来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曾经,他以为,只要她还活着,可以开心,过得好,他便罢了。可谁知道,那一张张照片里,看见那个男人牵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肩,甚至,他低下头亲她的唇,她不止没有反对,还对对着他笑得嫣然,他胸中如火在烧似的灼烫。
没错,是他放手让她走,可他从没准许过她找男人,
从英国飞新加坡,不算长的时间里,唐奕都在静静地望着手表上指针的走动。
当她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时,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他跟她说,他后悔了。
这是真的,他真的后悔了。
因为,看到那样的唐菲胭,他不习惯,很不习惯。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习惯她在他的身边,习惯了她望他的眼神,也习惯了……让自己的眼睛只看她一个人。
可当那个唯一的人离开了他的生活,他发现一切都平静到可怕。他依旧可以分析那些案子,依旧可以处理那些复杂的资料,只是他的心,是空的,一片可怕的空荡荡。
感受不到喜怒,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那样的空白,如一潭死水。
但现在,看她望着另外一个男人,对他笑,与他轻松聊天,以及,她再度恢复健康颜色的脸颊。
在他的身边,她情愿死。
在那个人身边,她却可以笑。
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忍受这个。可他已经失去了任何一个可以留她在身边的机会了,因为他再也没有筹码威胁她了。
在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留住她的筹码时,有那么一刻,他的心是慌的!
而她,看似脆弱,可她握着的,是他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手段,一如她所说。如果可以留住她,他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哪怕,让她更恨他也可以,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
如果只有仇恨才能留住她,那就,再恨一点吧,有什么关系?
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放她离开了,永远不会。
此时此刻,她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怀中,那种无尽的空洞随着她睡过去之后细细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地抚平。
她说她恨他,那可真好啊!哪怕是恨一辈子,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至少那也是他跟她的一辈子,不是吗?
第二十六章 谁的劫谁的难?
唐菲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那打开的落地窗让她连起来都不必就可以看到花园里的美景。
从二楼的窗口往下望,小小的日式庭院里,静寂安宁,有花香,有鱼儿从水中跳跃的小小动静,使这里充满了家的气息。
家?她早已没有家了!
这是那个小别墅,是唐奕那个变态男人的地方。
那个她住了大半个月生不如死的的地方。
该死的男人,竟然把她带回这里来!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她马上要离开。
一想到这里,唐菲胭马上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起来,跳下床。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早已换上了一套睡裙,那个变态的唐奕应该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吧?
唐菲胭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动了动身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如果真的有跟他做点什么,她双腿还能从床上蹦下来,蹦得这么厉害吗?早就累得喘气都困难了!
“起来了就去梳洗一下,到楼下吃早餐。”淡淡的男性嗓音从身后传过来,顺着声音的方向,唐菲胭转过头,唐奕正一脸淡然的站在门口。
温润平和的男子,神情专注地望过来,清晨的阳光从大开的落地窗照进来打在他的脸上,清隽的五官分外俊雅。
一看到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像潮水一样地涌了进来,她想起来了他的威胁,她的妥协,想起了那种被逼到极限的不甘!
抬眸,狠狠地瞪他!
“看来你的精神不错。”对于她的反应,他还是淡淡的道,“下去把早餐吃了。”
昨晚在会场上,她是吃了一些点心,闹到现在好像真的饿了,可惜面对这个男人,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尤其是对他做的食物,更是恶心!
“要不要吃早餐,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现在要换衣服,请你出去。”她看着他一字一字把话说清楚,她再也不是他身边那个唯唯诺诺,做什么事情都要问过他的意见的小可怜了。
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将她强留在身边,就不要指望她有多顺从。她不拿东西砸他脸上已经对得起她的良心了。
一大早醒来就看到他,让人的心情想好都难。
“换衣服?”唐奕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似乎在玩味着这几个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一样。
“如果你想看我换衣服,就直接说好了。我不介意!”看到他似乎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唐菲胭也不想再让自己更气,径自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然后一边往衣柜边走一边就要脱衣服。
她在他面前脱衣服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而且还一次比一次变态,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反正他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不就是觉得还没有要够她的身体吗?
哼!
“唐菲胭,换好衣服就下来。”就在唐菲胭以为他会站在那里等着她脱衣秀时,那个男人竟然伸手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她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
呵,他竟然也会有这么好说的时候。天要下红雨了。
在浴室里舒服地洗了个澡,披着湿湿的头发打开衣柜,并不意外看到柜子里都是自己的衣物。
不意外的,这个男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充分的准备。他早就计划好要让她回来,所以这些东西,不过是意料之中。
或许之前就一直放在这里的,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清理掉,那就不是她能理解的。
换好衣服的她,站在穿衣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眼,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为什么要受那个人的影响?这样的情绪起伏在他的平静面前,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她不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再被他影响吗?
好吧,既然短期内逃不开他,那么就干脆不要逃好了。再恨,再怒,对现在的事情都没有丝毫的帮助,她受制于他,只能屈服。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的事情要自己作主,要玩,大家一起玩,看最后谁受不了谁。
她不会再在这种小事上发脾气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值得她为他动一丝一毫的情绪。
对着镜子,给自己露出了一个加油的笑脸,她这才想起来从昨晚那场意外的发生后,她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给舒怀安打过,他肯定是急坏了。
对了,手机,手机在她的包包里,而她的包包……在昨天会场的休息区沙发那里,被这个男人忽然强行带走之后,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拿。
糟糕!
正要跑下楼,在抬眸的瞬间,就看见自己的包放在沙发上。额,这个男人,竟然连她的包包也一起带回来了?她记得他们一起上顶楼时,他手上是什么也没有的?那她包包又是怎么回来的?
真是的,她还有心情想包包是怎么回来的,她要做的事情应该是马上打电话给舒怀安。
想到这里,她快步走过去打开包包翻找手机。
没有!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难道丢了?不可能。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拎着包直接往楼下走去。
那个男人果然坐在客厅里,手边依旧是永远都不会离身的笔记本电脑。既然那么忙,为什么还要特意回来折磨她?变态,变态!
“去吃早餐。”连抬头都不必,他坐在那里直接出声道。
“我的手机呢?”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直接上前问道。这个时候,谁还管它什么早餐啊!
“吃完东西再来跟我说话。”还是头也不抬的态度。
吃早餐是吧?唐菲胭转头看着那摆在桌上的熬得米烂贝香的干贝粥,盛在温润细腻的瓷碗里,旁边放着一双黑得发亮的沉木筷子,配上精心腌渍的小菜,传统而古意的简单早餐。
这变态的男人,明明长年都在国外呆着,他的生活习惯,从来都是中式的,所以,只要是在他自己的地方,在桌上根本就看不到吐司、牛奶之类的西式餐点,真的是够传统的。“我要不要吃早餐,吃什么早餐,我自己会做决定。”她气得手心发痒。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闹脾气。”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她忍着急冲而出的骂声,走到桌前拿起那碗干贝粥,干净俐落地倒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当然,那盘精心腌渍的小菜也没有逃过她的毒手。
倒完之后,她双手抱胸看向他。
他抬眸,安静地看她做完那一系列的动作,半响,“唐菲胭,这样的挑衅,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的手机呢?”管它有没有意义,反正她就是想要挑衅他。
“坏了。”他不再看她,手指重新在键盘上开始敲动。
“坏了?”怎么可能!?那支手机明明好得很,昨天她还在用,一点问题也没有中,怎么会突然就坏掉,“你把手机还给我!”
他抬眸,看了看旁边,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光滑的桌面上,一支崭新的红色手机躺在那里,映着阳光鲜艳得像璀璨夺目的红色宝石般,漂亮,动人。
这不像是他会挑的颜色,非常不像。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要我原来那只手机!在哪里?”她转过头来望向他,神情坚定。
“在那里。”他看了看垃圾桶。
什么?她走过去,看见碎成一堆的零件,简直要傻眼,“怎么回事?”
“昨天我不小心摔坏了。”
“不小心?”不小心就能坏成那样,整个主板都裂开了!惨不忍睹,如果是故意摔的话,是不是她连残骸也看不到了?
“所以我现在赔你一支新的。”
她会信他才有鬼,这个变态,手机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居然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不要你的。”这一点很肯定。算了,坏了就坏了,这个样子就算拿去修理都没有用了,“我自己买。”用他的东西,她觉得恶心,碰都不想碰一下。
“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次不小心弄坏你的新手机。”
他的话止住了她准备往外走的步伐,转身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着,不回答。
她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变态!”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就是要她用他给的手机,“我不是三岁小孩了,0k,不用连手机都要由你决定。”
“我知道你早就满十八岁了,嗯?”他唇边的笑,带着几分戏澹。
他的笑,让她控制不住的脸红!十八岁生日的成人礼,实在是……“我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监护人。”
“唔,当然。”他点头同意,“只是我既然不小心弄坏你的手机,赔一支给你,不是理所当然?”
算了,这种无意义的小事,实在没必要跟他争辩!变态的思维就是无法理解。她伸手抓过桌上的手机往外走,这是他欠她的,她用的理所当然,不用觉得恶心,不用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