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飞的最底线，再度拉深了一些，于是心态稍好。
  ……
  境外，周东飞的兄弟们依旧在浴血打拼。而在境内，周东飞却承受着一股子憋屈。
  本来按照周东飞的级别和能量，到上层去了解一下肖天和孟祥帅为什么来海阳，或者陈洪、贺双明为什么边调离，并不难。但是周东飞已经没有了那种计较的心思，任其自然好了。反正上头的水那么深，自己就是去闹腾一番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反而会落下一个军人干预地方政务的恶劣形象。
  但是对于肖天和孟祥帅的来历，周东飞还是打听到了。这两人都是从基层爬升上来的公务员，升迁轨迹并无特殊之处。其中肖天来之前已经是副省级干部了——在另一个副省级城市做市长，这次来海阳做书记算是从二把手变成了一把手。至于孟祥帅，原本是在一个经济发展还算不错的地级市做书记，正厅级的官员。如今调任这里得了个副省级职位，算是升了一级。
  两人的履历很正常，包括私底下的打探也没有什么另类的情况。周东飞也基本上可以断定，其中没有什么阴谋，只不过上头就是不让周东飞自己的人主政海阳，仅此而已。至于谁来主政，并不是太重要。
  揭牌庆典召开，周东飞这个高官还被安排在了重要位置。而作为一个副省级区划的诞生，最上层也亲自派人前来——中组部的一位副部长带队。中组部级别高，副部长也是正部级的大员。这位副部长都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用来应付周东飞这个出了名的鬼难缠、滚刀肉。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周东飞只是和他笑眯眯的握了握手，就再也没有询问一句题外话。
  包括当日的晚宴，这位副部长也准备和周东飞再“聊聊”，试探一下周东飞的具体态度和口风——这也是上级让他带来的一项暗中使命。因为上头也肯定清楚，这件事恐怕会让周东飞这个“海阳太上皇”心生不爽。但怪异的是，整个宴会都没有看到周东飞两口子的身影，包括那吴晓梅也不见了。这位副部长询问了肖天和孟祥帅，才知道周东飞等人自称有事，没有参加这个宴会。
  避而不见？还是无声的抗议？这位副部长有点摸不清头绪。想了想，在无人处对肖天和孟祥帅说：“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我是说‘那位’……”
  肖天笑了笑说“一切正常”，孟祥帅则说：“依我看，多半是一种小小的冷战，或者说是一种微冷的对峙。这位周将军始终没有发难，也从未对我们两个发过什么脾气。这一点，似乎跟我们上任前得到的信息不一致。那时候首长安排说，这周东飞虽然脾气随和，但实则骨硬如铁。一旦触犯了他的逆鳞，恐怕能把天捅个窟窿。可是现在看来，人家连动静都没有。难道说我们两个的这次任命，还不算触犯他的逆鳞？”
  这位副部长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是他苦心经营的老巢，这样的任命肯定会让他很不爽。而且根据我们对他的了解，他这次也肯定算是异常表现了，实在有点出乎预料。这人大勇且大智，你们也别掉以轻心。”
  肖天点了点头，问：“要不然，稍稍做出一些举动，试探一下？”
  “不要！”这位副部长当即摆了摆手，“总的来说，还是要以工作为主。对于你们的任命虽然有些特殊原因，但你们两人毕竟是海阳的主要领导，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发展经济和社会民生上面。要对党和国家的事业负责，要对海阳数百万百姓负责。这座城市已经初现大都市的雏形，说不定将来就是第二个沪海，很不容易。说实在的，周东飞在这件事上居功至伟，功不可没。对于这一点，上面也是不否认的。”
  孟祥帅笑道：“也就是说，他不动我们就不动，能维持这微妙的平衡就尽量维持？”
  “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位副部长说，“给你们交个底：别以为这些都是我或者部里的意思。事实上，假如没有必要的话，我还真不愿意跟他闹别扭。”
  具体的原因，这位副部长没说清楚，他担心一旦说清楚了，肖天和孟祥帅就不敢开展工作了。
  第1207章 风起青萍之末
  肖天和孟祥帅知道周东飞的名气，也从不把周东飞当成一个普通的部级大员或一个军方首长来看待。但是不得不说，二人还是有点小瞧了周东飞的真正能量。
  而中组部那位副部长没有说明，实则是担心这两人一旦清楚了周东飞的恐怖实力，就不敢开展具体工作了。甚至于，有可能让这两人处处屈从于周东飞的压力。到了最后，甚至可能引发肖、孟二人惟周东飞之命是从的不利局面。
  所以，既要让两人对周东飞保持戒备、保持基本的尊敬，但也要继续保持初生牛犊不怕妖孽的干劲儿。这是个很微妙的事情，需要小心处理。所以，这位副部长先是推出了上级对周东飞的肯定，同时又说没事儿别主动招惹周东飞；而随后又说针对周东飞的这些部署，不仅仅是他们部里的事情，这就隐晦的透露出还有更深的背景。
  中组部，其一把手已经是最上层核心圈子里的首长，连这副部长都是正部级的大员。要说这件事甚至不是中组部的意思，那么这水就更深了。而有了这样一个深层次的背景，想必肖天和孟祥帅也会提振一下信心，面对周东飞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束脚。
  随后，这位副部长说：“总之一句话，在海阳的施政方面，你们坚持按照自己的思路办，按照上级的要求办。不要主动招惹谁，但也不要被谁左右。海阳是国家的海阳、人民的海阳，不是某个人的私产。你们按照原则和程序办事，谁都无话可说。”
  话到这一步，才算是个明确的交底。
  最后，这位副部长还联系了周东飞，说是周东飞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可以在海阳逗留一日。因为两人没能细聊，非常遗憾。而周东飞则在电话里很委婉的表示了歉意，说自己军务在身，已经离开了海阳。这次没能好好的尽地主之谊，实在是过不去。下次这位副部长再来海阳，他周东飞一定要好好的做东。
  都是虚于应付的场面话，混到这个层次的人都懂。但总的来说，这位副部长还是被周东飞婉言拒绝了——不见。
  挂了电话，孟祥帅有点小小的情绪，或许也是为了给这个副部长一个小小的下台阶：“这人，谱儿还真大！”
  这位副部长摆了摆手：“说不定人家真有急事。”说了这句含糊其辞的话之后，这位副部长再无任何言语，连夜返回首都。
  ……
  事情似乎朝着微妙平衡的方向一直走下去，但是很多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样小心翼翼的维持，终究有出现闪失的时候。而这个闪失，来自于一个很偶然的小事件。当然，即便这次不出事，但早晚也会出现问题。因为所有偶然的背后，往往都有其必然的原因。
  事情的起因，源于海阳市大混子郑涛被警方调查！
  郑涛，海阳市原本的大混子，也是心怡集团地下势力的第一批骨干。虽然和张大年他们一样，没有混到什么省级大枭的地步，但是作为早一批的兄弟，还是比较有面子的。在心怡这杆大旗之下，这两年也顺风顺水。这就像是直辖市一样，虽然管制的区域不大，但毕竟身在海阳这个核心，走出去也比寻常地市级大混子有脸面。
  郑涛的生意一开始局限在心怡?浣溪沙那些领域，但挣钱终究有限。后来看到兄弟张大年等人放高利贷比较挣钱，于是也走上了这条路子。地下世界放高利贷的事情很正常，三分利、五分利都不意外。只不过根据国家规定，私下借贷的利息超过了法定利率的四倍，那么这种利息是不受保护的。
  当然，所谓的不受保护也只是不保护其非法利息，对于本金的借贷关系还是承认的。比如说法定贷款利率为6%，那么国家最多承认私下里四倍——也就是24%的利息。超出部分即便打官司国家也不承认，但是承认你向对方借钱了，这个借的钱还是要偿还。
  但是，一般人谁敢赖这些大混子们的利息？所以，这也成了大混子们一个很普遍的生财之道。这也称不上什么违法，只能说是在法律边缘游走。最坏情况就是打官司输了，把高出部分的利息不要了算完事。这种生意不算伤天害理，周东飞也一直没管过。
  可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赖账的，但终究还有“二般情况”。
  一家来自外地的民营建筑企业，承揽了心怡房地产的一部分工程。心怡房地产也没有太苛刻，基本保证了给他一定的利润空间。总体承揽了一个亿的工程，多少能挣五六百万。对于一家刚起步的小企业而言，算是很丰厚了。
  但是，这家企业的老板是个嗜赌的。看到生意这么顺利，结果在赌桌上也就没了节制。工程尚未进行三分之一，竟然提前把几百万丢在了赌桌上。当然，他也是被当地那些黑势力赌徒给坑骗了，这跟心怡没关系，也和郑涛没关系，是他自己活该。
  工程建设提前垫资严重，乍一抽出几百万，使得这家企业承揽的工程一下子断了资金链。干工程就是这样，你越是缺钱，越是拖，结果干得就越慢，赔得也越多。因为每天的人工费、机械费都是固定的，哪怕这几天一点工程没干，很多支出还是要扔出去，无形中大大增加了成本。
  所以概算下来，这个工程原本能有的五六百万利润，到了中期之后就打了水漂。而且，资金紧张的形势依旧没有缓解。
  为此，这货不是想办法解决，反而是在工程之中偷工减料，而且购买低质量的钢筋建材，试图蒙混过关。这事儿怎么能瞒得住心怡房地产？一经检查得知，结果勒令他把最近干的大约五百万的工程推倒返工！
  这是正常现象，谁叫你弄虚作假？要是对这种现象塔 读小说不闻不问，将来出现了危房或豆腐渣工程，甚至房倒屋塌死了人，心怡房地产替你背这个黑锅？而且，国家也不允许啊。
  但是，原本就已经苦不堪言的这个老板，最终又白白搭进去五百万的废弃工程，终于撑不住了！
  无奈之下，他结识了当地的大混子郑涛，请求郑涛借给他五百万的资金用于周转。说好了月利息四分，借款半年。月利息四分，五百万本金的话每月利息是20万，半年利息120万。也就是说，半年之后他要连本带息偿还郑涛620万。
  在地下世界之中，这个利息率不算黑。因为有的发狠的大混子，向外接待的利息甚至能达到八分、一毛！
  郑涛甚至原本不愿意借给这家伙钱，因为把钱借给赌徒和吸毒的这类人，是最不安全的。之所以还是借了，是因为这家伙干的是心怡集团的工程。要是眼看着这货趴下了，心怡集团这个工程也会受影响，总体工期也可能延迟——而延迟的可都是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切都还算合理。
  但是那家私营企业小老板就是个混蛋，是个改不了吃屎的狗。手中有了郑涛借给他的五百万，这货又上了赌桌！按照他的意思，是想把上次输的钱赢回来，哪怕赢回来一部分也好。但人家早就是设好的圈套，哪能被你给赢回去？结果捞本儿不成，连郑涛借给他的这五百万，也几乎输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别说翻盘了，连在海阳的那个工程也彻底干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心怡房地产认栽，赔了几百万之后把工程重新接了回来。
  可是，郑涛那钱咋办？
  郑涛向那个小老板要账，对方一开始还吓得不行，战战兢兢的应付着。但是到了后来，发现真的没办法偿还了，干脆耍赖要溜之大吉！
  郑涛岂能忍他这口气？好歹也是梅姐手下的元老级干将，江湖上多少大混子还都喊他一声“涛哥”。甚至，外省的一些大枭也给三分薄面。要是被你这王八蛋无赖给坑了，郑涛破财还是小事，以后还混不混了？要是借了钱的都赖账，郑涛还活不活了？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平凭啥你借了我的钱不还？
  于是，这货还没能开溜，就被郑涛的手下抓住了。言语冲突之中，郑涛的手下打了这货两巴掌。打得不算伤筋动骨，只是掉了一颗大牙。但是这下可给了这个无赖把柄，这家伙当即躺在地上装死！甚至回过头来向郑涛所在地——也就是海阳市的公安局报案，声称自己受到了黑涩会的威胁和勒索！
  我勒个去，这货这是要逆天呃！
  要是换做从前，海阳市公安系统肯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大家都知道郑涛的底细，那是飞哥的人，而且李巡视员（清芳）又是海阳公安系统走出去的老领导，大家老关系了。像这种无赖赌徒赖账的事情，大家懒得管。
  可是这一回形势变了，海阳市公安局还真的就管了！不但介入了这件事，甚至还把郑涛抓过去调查，说是郑涛涉黑！这其中自有原因，但总之算是挑起了一段是非。由此，这个偶然的小事件竟然越滚越大。
  风起于青萍之末。
  第1208章 彪悍到家了！
  这个小企业老板绰号徐秃子，标准的无赖、赌徒、烂渣，无需解释。
  而海阳市公安局这次之所以一反常态干涉心怡集团的事情，也与这个徐秃子有关。
  原来在新市长孟祥帅到了这里之后，为了确保自己的工作能够顺利开展，同时也听说了周东飞在地下世界的能力，故而把自己当初在外地当书记时候的得力干将拉了过来。其中最得力的一个，就是他原来就职所在地的公安局长汪大均。
  这汪大均跟着孟祥帅来到这里，顺风顺水的平白提升了一级，成了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局长，自然对孟祥帅感恩戴德，这点不提。
  汪大均工作能力很强，以前的成绩也很突出。而且，表面上这汪大均极为清廉，原则xing也很强，要不然也不会被孟祥帅倚为左膀右臂。但是实际上，此人也不是两袖清风的主儿，只能说表面文章做得不错。
  来到海阳之后，汪大均就对当地的治安情况进行了基本的排查。他不是傻子，也知道心怡集团是很强势的地下势力。而且，公安部正厅级巡视员李清芳也是这个集团老板的爱人。这些情况的了解是必须的，汪大均自以为心中有数。但他还是低估了心怡集团和周东飞的能量，总觉得哪怕你再强悍的地下大枭，也不敢明目张胆跟警方彻底死磕，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正厅级的二级警监，同样的牛叉。即便是清芳这个一级警监，也只是一个非领导职务的正厅级巡视员，而汪大均这个公安局长却是实际领导岗位。
  总之，这个汪大均对于心怡集团和周东飞确实保持了一定的敬畏，但还不至于害怕。当重大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敬畏之心渐渐消隐，害怕之心则更是无从谈起了。
  原来，徐秃子使钱了！
  徐秃子在海阳市公安局状告郑涛打人，并且以黑势力相威胁勒索的时候，接警的人员根本没在意。但是徐秃子不死心，竟然直接跑到了汪大均的办公室，递出了所谓的伸冤信。
  汪大均虽然知道心怡集团的厉害，但是新官上任志气高昂，不想给下属造成一个惧怕心怡集团的形象，否则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于是，还就把案子接了下来。在他看来，郑涛无非就是个小角色，连心怡核心圈子都进不去的基层混子。即便把郑涛小小教训一下，心怡集团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人物而和市公安局长彻底搞僵。到时候，汪大均在本市公安系统就烧起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显示出了自己的不畏强权。
  而徐秃子见到事情有戏，咬了牙在外头举债五十万，悄悄塞给了汪大均。反正这件事要是做成了，一旦把郑涛给弄垮，损失五十万不算啥，至少可以赖掉自己欠郑涛的620万债务，划算的很。
  其实汪大均的想法不错，假如他真的教训教训郑涛，不出什么大事的话，心怡集团确实不会为此跟他死磕。而徐秃子之所以这么做，则是不清楚地下世界的水究竟有多深。就好像当年的郑涛、张大年无法接触到邱得用那个级数的大枭一样，现在的徐秃子更无法了解心怡集团在地下世界的真实背景和能量。可以说，徐秃子的告状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茫茫然。而汪大均接下这个案子，则一方面有利益驱使，另一方面也想打开工作局面。
  但是，汪大均没有控制住意外的发生。
  在接了这案子之后，郑涛被带到了公安局。这种小事犯不着周东飞等人出面，梅姐只是让安保部经理白家林去公安局走了一趟，说是请各位照顾照顾。反正事实摆在那里，无非就是放高利贷欠债不还的事情，最多就是多出来的利息不要了。
  至于郑涛的小弟甩了徐秃子那**掌，连轻伤都算不上。打掉的大槽牙不是门牙，打掉门牙能构成轻伤，大槽牙根本不算啥，最多补偿一些医药费。而且根据心怡集团以往和公安局的关系，这点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
  当时接待白家林的区公安分局局长也是笑脸相迎，说只要是没有别的案子扯出来，这件事马上就过去，郑涛在里面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一切，看起来都很简单。
  只不过审讯过程中，出了些意外！负责办案的刑警队长曾和郑涛有过交恶，当初也是怯于郑涛所在势力集团的背景，这个刑警队长一直没下狠手。而这次看到了机会，又以为有新任局长汪大均撑腰，应该没事。所以，这个刑警队长在郑涛身上打了几拳。他心道打了郑涛也不算啥，又不是打你心怡集团的核心人物——事实上他也不敢得罪心怡的核心圈子成员。
  但是在他打出那几拳的时候，力道没有把握准。而且郑涛也比较倔，恶狠狠的和这刑警队长对着骂。开玩笑，跟着梅姐和飞哥混了这么长时间了，郑涛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憋屈的事情了。结果，这种抵制情绪招来了这个愣头青刑警队长的更进一步的毒打。打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加之郑涛当时倔强的抬着脸，于是其中一拳竟然把郑涛的左眼——打瞎了！
  动用私刑，而且造成了残疾！
  这下子可真的捅了个天大的马蜂窝！
  你抓我的人去公安局配合调查，没问题；颠倒黑白冤枉了债主、私下帮无赖的徐秃子，好吧，也不是大事；甚至，你动用私刑打郑涛几拳、踢他几脚，心怡集团也特妈认了。但是，你敢下这么狠的手，愣是把郑涛的眼珠子给打瞎了？！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梅姐和周东飞在地下世界就不要混了！
  再说了，郑涛终究是老一批的兄弟，你这么打了他，还不是往梅姐和周东飞的脸上抽？！
  当然，那个愣头青刑警队长也吓坏了，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别说是打残废了心怡集团的人，哪怕是个普通人，你私自用刑把人打残也是不行的！简简单单的冲突，肯定引不出来梅姐和周东飞那样的高人；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谁知道这些手段通天的大boss会不会勃然大怒？！
  这个刑警队长甚至连隐瞒都不敢，直接脸色苍白的向分局局长汇报。而分局局长一听，脸色也刷得白了——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二话不说，分局局长又把情况上报给了汪大均。由此，汪大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这回可能玩儿过火了！
  在另一方面，心怡集团内部炸开了锅！
  李贵涛、张大年等一批大混子都是和郑涛一样，随着起初加入心怡旗下而成了越来越铁的兄弟。听说郑涛被打残了，这群嫡系大混子一个个跑到白家林那里哭诉，说是兄弟们没法混了，而且这事儿也太让人憋屈。要是忍了这口气，以后兄弟们都抬不起头了。张大年说得更直接：“家林哥，要是任凭二涛（郑涛）被打残，咱们总部却不管不问，就怕兄弟们都寒了心。”
  白家林也是同样的恼怒，毕竟他觉得自己很丢脸。当初说好了的，郑涛进去就是走个过场，问一问情况就出来。玛了隔壁的，眼珠子都打瞎了，这也叫“走过场”？老子的手下就是放点高利贷，大不了那些利息不要了，也不能把人给打残了吧？
  而且白家林当时和分局局长协调之后，就已经对张大年他们说了，让大家不要担心，无非是个小问题。这下倒好了，白家林觉得自己说话简直就是放屁。在一群手下面前，一点面子都没了。
  二话不说，白家林当即开着车去了公安分局。一群大混子带着上百个混子，浩浩荡荡跟在白家林的身后。这些人都自称是心怡集团的员工，说是要给自己的中层部门经理郑涛讨要一个说法！
  但是整个海阳市谁不知道，这些员工都是正儿八经的混子？！哪怕那黑色立领工作服再整齐，哪怕口口声声自称是郑涛的同事，也只是为了不给对方留下把柄而已。
  白家林带着上百人，怒气冲冲的杀进了公安局。乌压压的一群人站在了公安分局的大院里，外头的看客更是将之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公安分局没敢直接应对。一来，他们知道心怡集团不好惹；二来，更是由于他们自己理亏。动用私刑的事情不少，但是违法，一旦说出去这就是事儿！更何况，还是动用私刑把人家打残了。正是抓到了这样一个死把柄，白家林才会这么大张旗鼓。
  站在公安局的大院里，百十号兄弟来了个生猛的“攻占”！而在这百十号人的最前头，白家林怒狠狠的来回踱步，抬着脑袋看着办公楼，一只手指指点点，骂的狼烟动地！
  “王八蛋刘二（公安分局局长的绰号）你给老子出来！老狗ri的，你说就是配合审讯一下，眼珠子都被你们打爆了，这还叫配合？……你他妈bi说话就是放屁？！”
  “谁他娘的动的手？主动给老子站出来！要是个带ji巴的玩意儿，你特妈就别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