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装下去，确实也没意思了，她很明白我对销售很懂，但是她不知道我对公司的这个行业熟悉不熟悉，实际上，从我之前做的到现在的器械类，在销售模式和流程技巧上的确有些不同，但只要把这个销售的流程看透了，变通一下，也没有什么难的，至于专业类知识类的问题，那时那两个工程师下来，跟我谈了不少，走时又给了一本很详细的专业书籍，我这些天就一直在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考我，或者说是想听我的高见。
  我说道：“我之前做的销售，和现在公司经营的产品虽然不一样，但我也研究过了，大体是搜集资料后先对采购方公司进行拜访，获得更具体的资料后再向他介绍产品，了解他的程序规则，然后是器械科设备科的……”
  滔滔不绝的讲了将近半个钟头，我喝了点水，说我说完了。
  她听完后，也就直奔主题：“公司正急着寻找一个负责国内产品销售的经理，我想跟你谈谈这个事情。”
  “李波不是做得很好吗？”我笑着问。
  “谢裴，你虽然若无其事地说着话，但眼神却带着些许诡异的笑意，想必你应该比我了解那几个单子其中的内幕，我知道你是个打哈哈的高手，我也不想绕圈子，跟你明说了吧，李波可以做，但是不能完全胜任，他离能开辟国内产品这个水平还很远。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行业领头羊已经计划规模扩张，实施营销战略。我感到极大的竞争压力，李波完全不能胜任，不能胜任。”
  她一连说了好几次李波不能胜任，我看她说得那么直接了，也不好再玩太极，说道：“按照我的猜想，没人会对这职位感兴趣，不想趟这浑水，对手公司不是省油的灯。”
  桃洁顺势说道：“既然你比我都明白，想必你心里早就有所打算，我也不班门弄斧了，这次来，就是要说服你接一单子生意。”
  我未置可否地一笑，还没答话，她接着说道：“李波和我说过了，让我找你谈，希望由你来接手国产产品销售。开始我很奇怪，后来听他讲了你的光荣事迹，是关于那两个起死回生大单的案子，他说了什么你做了几个计谋设计了人家采购部什么的，说是你忽悠客户高价买单还叫好的经典案例。”
  我听了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我赢这单靠的就是忽悠，是成功忽悠客户最高层而中的标，而且是以最高价中的标。不过，我从来不认为这是忽悠。”
  “的确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我说道：“这事情说穿了也很正常，是他们自己做错了，让我抓到把柄。”
  桃洁叹一口气，说：“那两个工程师说的我们公司卧虎藏龙，我早就猜到是你，只不过没想到你能耐那么大，以为李波也有些本事，可谁能想到竟然是我的助理做成了震惊整个行业的这两个起死回生的大单。我想和你讨论你下一份工作。”
  “不能做司机了，是吧？”我笑着问。
  “司机嘛，暂时还要做，因为我还没找到人，你开车怕死，不敢抢黄灯，车速没敢超过一百二，我就喜欢这么开车怕死的。”
  “呵呵，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但和你讨论你下份工作前，我希望你能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我们在东阳有个单子，已经谈得快差不多了，可是客户老是嫌我们的设备太大，占地方，操作麻烦，嫌装机太浪费时间，想使用别公司的产品。我出面了好几次，都没有能解决问题。这三天，我一直都在那边出差游说他们的领导，谈不下来，很无奈，他们的领导还是在徘徊犹豫。”她期盼的看着我。
  “你让我们公司的技术过去不行吗？”
  “你看那几个不成体统的技术工，几个是刚大学毕业，去了能做什么？还有两个恃才傲物，应酬一点也不行，人家一看，都懒得和他们说话。”
  我心里盘算着，她到底是通过这个单子来判断我最终的位置，还是在考验我的真实能力。我自己也不敢开口问她要职位，觉得好像很无耻似的，可她刚才又说还要做司机，莫不是要做她的助理？
  先答应了这事，尽量办好这事，我看她如何安排我。
  见我一直在考虑，她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公司小？考虑要离开？”
  她这话让我看到了我在她心中不轻的分量，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来，笑着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到底如何打算？你想要什么？”她那双炯炯的美目看着我。
  “先把东阳市这个项目谈完了再说吧。”
  “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她有些嗔道。
  “哈哈，不敢当。”
  “难怪老油条会被你整得团团转，他只是老油条，你却是老狐狸，他又如何斗得过你。”
  “别这么夸我，哈哈，我现在不就是被你这个猎人捉了吗？”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发？”她问我。
  “我没事，如果你也有时间，就现在吧。”我说。
  “现在？”她考虑一会儿后，说道，“服务员，买单！”
  “开车去？”她问。
  “难道走路？”
  “高铁不快点吗？”
  “买票不要时间吗？”直接开往外环上高速。
  路上，我让她介绍了一下这个单子的具体情况。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问起我为何之前的公司会倒闭，让我把详细的内幕告诉了她。
  “这不能怪你，是你们老板的错。”
  “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想让公司做得更大……可谁也想不到，唉，不说了，感觉就是两个字：悲哀。”
  到了东阳市，一开窗。
  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一路上熟悉的喧嚣和车流伴随着我，我有种呼吸自由空气的舒畅。
  没有太多的时间供我用，桃洁强调，这个单子不是一般的难做，客户是软硬不吃，我说让我出马。
  可是我没有想到，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真不是一个一般难缠的客户，这也不叫那也不吃，横竖一个油盐不进，到了那边，和他吃饭，说话，根本没几句话好聊的，是个老古板。
  请他吃了饭后，总之饭也吃了，而事总是没办成，合同迟迟不肯签下来。
  这下，桃洁对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看来我得想想办法了，不然这个客户的合同签不下还是小事，只怕我好不容易才点起来将来的曙光也黯淡了下去，那就真的有大麻烦了。这下咋办呢，我脑子中开始急速转动起来，他又不肯去那些不正经的场所，不要贿赂，不稀罕女人……
  不管怎么样，客户的饭还是要陪着吃，只是今天选哪家餐厅比较好呢？这老家伙，喜欢吃饭，可以说是个吃饭的货，好吃，其他的对他都是浮云。古人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我则是行动未动情报先行。于是我与他们公司的员工套磁，终于知道客户因为是广东人，所以很喜欢吃乳鸽，又因为他曾经留过学，所以很喜欢吃鹅肝。收到这样的情报后，我行动了起来。
  我通过关系找了一家专门搞乳鸽的饭店。然后，就去找那家伙吃饭，没料到，还没等我开口，客户就不耐烦地说：“不吃啦不吃啦，今天很忙。”
  我努力挤出微笑来：“好吧，我自然不能强求您跟我们继续谈，不过买卖不在仁义在。为了表答对你的谢意兼向你辞行，我们今天中午就和您吃上最后一顿愉快的饭，请您务必赏光，好吗？”
  客户看着我和气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带着他到了那家餐厅，这家伙吃饭的时候尽管还是一言不发，但是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后，我点了一些广东特有的糕点和凉茶。他一高兴，话就多了，打开了话题后，和他滔滔不绝了一个下午，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经过我一点一点的分析和解说，他终于愿意接受了我们的产品，和我们合作了。
  此间，桃洁因为不想看到客户这张拉着的老脸，确切的说，是客户也不喜欢桃洁，照理说，客户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后来我和他聊多了才知道，这老家伙有个心理习惯，觉得女人出来谈生意，就像是卖身拉单似的……很变态的心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心理，反正他有就是了。
  所以，我出去和这个家伙吃饭，桃洁就一个人先回去了，原先以为两天能搞定，没想到陪客户吃饭吃了五天，还差点没谈成。
  幸好啊……
  如释重负，给桃洁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她这个合同已经签了的消息。
  她很高兴的说道：“李波一直夸你是个人才，果然不假，幸好有你在，如果是别人，这个单子早就飞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
  开了一早上的车，从东阳市到了那，到了奇耀公司接了她。
  我开车载着桃洁回去。
  桃洁带着我去吃了饭。
  第一次以一个高级人才的身份和她说话，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她对我比以前尊敬了许多。曾经的那些自卑和压抑的感觉都消失了，我和桃洁之间的差距，一下子缩小了几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