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良挡住传来的酒：“我来喝。”
  在座的人，立即传出了起哄的声音。
  律诗这头刚拒绝完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做这样的事。
  “不用了，我自己喝。”
  说着，律诗抢过那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西洋酒的温度极高，律诗觉得自己的胃有股火在燃烧。
  “就这一杯了，大家尽兴。”
  律诗放下酒杯，大家都给她鼓掌。
  周一良有些失望，他坐在律诗身旁，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只是能遇见这样一个动心的，确实不想放弃。
  蒋舟见他闷闷不乐，便和他说话。
  律诗看了看蒋舟，蒋舟给她一记眼神。
  这多年的默契就是好，律诗趁此偷偷地出去。
  她赶紧上了趟厕所，在厕所吐得一塌糊涂。
  这酒的后劲很大，律诗觉得自己的胃都在燃烧。
  她在洗手台上清洗，镜子里倒映出她有些凌乱的身影。
  出了洗手间，律诗低着头，手里拿着包包，走路有些不稳。
  “总裁，车子在外面，您等等，我去开过来。”助理向司熠衍说道。
  司熠衍点点头，找了个避风口，在那里等着助理。
  律诗捋了捋头发，总算是走到了门口。
  她吹了吹手，脸都被寒风吹得红了。
  “陈芳，你在哪儿？”律诗到了避风口，打电话。
  “我在和人谈合同呢，你怎么了？”陈芳说话，听起来很忙。
  律诗揉了揉眉心，却说了句：“没事，你先忙吧，我挂了。”
  挂了电话，律诗靠着墙坐在地上，从包里拿出一根烟，她点燃吸了两口。
  大概是和司熠衍分开几天后，她就学会了吸烟。
  这玩意儿，闻着苦，但却能安神。
  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司熠衍忍不住咳了两声，起身抽开她手里的烟。
  律诗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见鬼了，头往墙后靠过去，却不相信撞了一下。
  “嘶。”她摸了摸后脑勺。
  司熠衍灭了她的烟，将她拽了起来。
  “受伤了吗？”司熠衍眉头紧皱。
  律诗心头烧得难受，甩开他的手，却无果。
  “放开我。”律诗冷声道。
  司熠衍却紧紧抓住她，只问：“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去找医生。”
  律诗忽然觉得可笑，他这副模样，还真是讽刺。
  “你真的很假，我怎样关你什么事，你总是惺惺作态地关心我，你不觉得恶心，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律诗眼里有些细小的红血丝，眼眸有些泛红。
  司熠衍闻出她身上的酒气，她应该是胃里不舒服。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司熠衍拉着她走起来，完全不管律诗的挣扎。
  “喂，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不要你管！”律诗提高了声音。
  司熠衍见她如此，虽然脸上没什么，可是心里却像被人刺了一般。
  他打横抱起律诗，塞她到车里，然后对着助理说道：“开车，去医院。”
  助理从后视镜看到律诗，他有些惊讶，却还是选择了沉默开车。
  “我不去医院，你耳朵聋了吗？”律诗再次说道，可是车子已经开了。
  司熠衍转过头，没理她的发飙。
  但他心里却在庆幸，此时此刻，他们的距离如此相近。
  律诗整个人处于防备状态，她离司熠衍很远，头歪过一边，也不看他。
  司熠衍转过头，盯了她好一会儿。
  “总裁，医院到了。”助理说道。
  司熠衍拉着律诗的手腕，却被律诗甩开：“我自己会走。”
  律诗下了车，既然来了，那就来了吧。
  司熠衍从助理手中拿过钥匙：“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
  助理离开，他总觉得，今晚的司熠衍，好像没那么清冷了。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医生。”司熠衍让她在椅子上坐着。
  律诗没说话，也不看他，却抓住司熠衍的衣袖。
  “我不看。”她冷言说道。
  司熠衍沉了沉眼眸，“拿点药吃也好。”
  律诗彻底累了：“你能不能听我说话，我不需要你这样懂吗？”
  司熠衍嘴唇微启，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司熠衍放软了语气。
  律诗站起身，头脑清醒了不少。
  “我不看。”她眼里有着倔强。
  司熠衍看了她一会儿，说了句：“好，那就不看了。”
  律诗拿起包，转身便走。
  司熠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律诗顿了顿脚步，转头看见司熠衍扶着椅子咳嗽。
  他似乎很痛苦，还隐忍着咳嗽声。
  律诗后知后觉，才发现他的声音确实是沙哑了。
  “搞了半天，该看医生的人，是你吧。”律诗走回来。
  有个医生走了过来，律诗叫住了他。
  “他好像不太舒服，您可以帮忙看一下吗？”律诗指着司熠衍，他已经咳到脖子都发红了。
  医生扶起司熠衍，律诗觉得自己没啥事了，便转身走。
  “哎，小姐，请等一下。”医生叫住了她。
  律诗愣了愣：“有事吗？”
  司熠衍也看着她。
  “有些后续需要您在场，请您等一等再走。”医生说道。
  律诗僵住了表情，却还是答应了。
  护士让司熠衍坐在轮椅上，将他推进了急诊室。
  “喉咙发炎，不是很严重，刚才那一下，应该是被气到了。”医生拿了个本子，让律诗签字。
  律诗边听边失神。
  气到？
  被她气到了吗？
  “那我可以走了吗？”律诗说了句。
  医生收起笔：“您请便，只是他今晚要打点滴，最好有个人陪着。”
  律诗犯难，心想自己出一趟国，还真是倒霉。
  当然，除了拿了个奖杯。
  “你还活着吧？”律诗走到门口，看着司熠衍。
  他闭着眼休息，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
  “我没事，你走吧，开我的车回去。助理的电话没变，你再联系他，让他去取车。”
  司熠衍沙哑着声音说道。
  律诗没说话，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晚了。
  她拿了钥匙，往门外走去。
  “把烟戒了吧，吸烟，对身体不好。”司熠衍沉声说道。
  律诗愣了愣，然后往前走。
  头也没回。
  司熠衍揉了揉眼睛，靠着床，眼眸毫无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