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宝的脖子缩了下，继续睡。
  尼玛，真能睡。
  万米莱走到窗边，将窗帘整个拉开，阳光立刻全部洒了进来。
  “唔！干什么？”刺眼的唐宝立刻将被子扯到脑袋上盖着。
  万米莱走过去，再将被子拉下：“我说你还起不来了？”
  唐宝带着起床气不耐烦到：“我起来干什么？”
  “跟我一起吃早饭啊！你不饿啊？”
  “减肥。你自己去吃。”唐宝的脑袋还想往被子里钻。
  “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被子全掀了！”万米莱威胁。
  唐宝不为所动。
  万米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摇晃她，而是淡定地问：“你为什么要拿掉孩子？”
  唐宝长长的羽睫颤了下，眼睛慢慢地睁开。
  “昨晚喝醉酒你说的话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万米莱问。
  唐宝的思绪倒回到昨晚喝酒的时候说的话。
  她说什么了？
  她喝完酒总是有间接性失忆的症状。
  哪里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清醒了没有？清醒了你就说句话吧！”
  唐宝从被子里坐起身：“说什么？”
  “开始我就奇怪，为什么在帝少如此的细心呵护之下孩子会掉？问你你也不说，是你自己将孩子拿掉的？”万米莱问。“如果这样理解，那就明白了。”
  唐宝穿衣服，下床，往洗漱室走去。
  万米莱追过去：“你脑子是不是抽了？你为什么不要孩子？别告诉我你好端端的把孩子拿掉，我不相信！”
  唐宝回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伤痕：“能不要问我了么？”
  “帝昊天和你闹成这样是因为知道你拿掉孩子的事？也就是说你拿掉孩子他完全不知情？可是，孩子是怎么拿掉的？”万米莱问。
  唐宝沉默。
  帝昊天以为她的药是万米莱给她拿的，而万米莱什么都不知情。
  这算不算这整件事里的漏洞？
  她都担心万米莱会不会跑去问帝昊天。
  唐宝疲惫地叹了口气，说：“我吃了药，然后孩子就没了。”
  “你吃的什么药？你不是待在城堡里一直出不去么？你去哪里弄来的药？”万米莱疑惑地问。
  “帝昊天认为是你给我买的药。”
  “……”万米莱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宝，浑身上下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那段时间只有帝昊天的妈，蓝婉柔，和你去找我。而其他两个人是不会给我买药的，只有你有这个可能。”
  万米莱拍拍胸脯：“我是不是应该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帝昊天居然没有弄死我？不对啊！药买没买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那不是我买的，是谁买的？蓝婉柔吧？她一直对你心怀不轨。”
  “不是她。”唐宝说。
  要是蓝婉柔就好了。
  那她不需要隐瞒地这么辛苦，和帝昊天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谁？帝昊天的妈？那也不可能啊，肚子里怀的是她亲孙子，不会买药给你的。”万米莱说。
  唐宝垂下视线。
  万米莱会这样想，其实每个人都会这样想。
  哪有奶奶害自己的孙子的？
  “是她给我的药。”唐宝说。
  “……谁？”万米莱一时没理解。
  “帝昊天的妈。”
  “为什么？她疯了？那可是她的孙子啊！”万米莱气愤。
  “是，但是一开始她就给我下了避孕药，我吃了一个星期的避孕药，我去医院检查发现怀孕之后，孩子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帝昊天的妈给我下药时，我已经怀孕了，药性都被孩子吸收了。孩子根本就不能要。”唐宝回想之前的种种，脸色都有些苍白。
  “所以，这才是真相？所以，帝昊天完全不知情？”万米莱问。
  要是知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唐宝根本就是无辜的啊！
  “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让帝昊天去恨他妈么？那我他妈不是更恨我？帝昊天只有那么一个亲人，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的关系闹僵。”唐宝无力地说。
  “我不同意！凭什么这些让你一个人来承受？”万米莱愤怒地想打人。“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对你下避孕药？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后果！就算没怀孕，那样的药可以随便吃的么？那也是会伤身的！她只顾着帝家，怎么不想想你？到头来，你还要替她去隐瞒？我现在就去找帝少！”
  “米莱！”唐宝拉住她，眼眶发热，“米莱，我一开始不跟你说，就算怕你去找帝昊天。但是米莱，你是最了解我的不是么？你知道我在失去亲人后的悔不当初，我恨不能时光倒回，就算到现在，我对我爸还有愧疚。我不想帝昊天跟我一样。你明白我的。”
  “我知道你的悔，但是你总不能为了帝昊天，这么委屈自己啊！”万米莱替她不值。
  而且是为了那样城府深的女人。
  “我只是想等他气消了。”
  “那如果他一直不消气呢？这可是你自作主张拿掉孩子啊！这么大的事，换成哪个男人愿意接受啊？那段时间你还和帝均白的亲昵照片传上了网，在帝城谁不知道帝昊天的残酷？你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你可是唯一一个得罪帝昊天还活着的人，我真的是觉得你上辈子烧了高香！”
  唐宝当然知道帝昊天的为人。
  所以在被知道‘真相’的时候，唐宝心里是极度害怕的。
  可最后帝昊天说，她给他挡过子弹。
  这样无情的话，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脏。
  唐宝宁愿被帝昊天残忍对待。
  “米莱，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当不知道好么？”唐宝哀求。
  “这是为你好？你好在哪里啊？”万米莱反问。
  “那帝昊天和他妈闹翻了，我在帝昊天身边就能开心么？米莱，你替我想想好不好？”
  万米莱烦躁至极。
  她要是不替她想，怎么急着要去找帝昊天呢？
  唐宝现在可是比什么都冤。
  “其实，帝昊天知不知道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或许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唐宝无力地垂下视线。
  每说一个字，心里的沉重就更深了一分，直到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