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来。”
  洛子月不解地伸出一只手。
  郝牛手搭在她的手腕。
  洛子月畏惧地抖了抖小拇指，差点儿缩了回去。
  她强克制住这种冲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郝牛的双眉舒展开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这次的药效不错，你感觉怎么样？”
  洛子月点头：“身体很轻松，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洗髓与脱胎换骨亦不远矣。
  郝牛目光盯着她，犀利得仿佛要将她看穿。
  洛子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仙剑大会好好表现。”郝牛淡淡开口。
  洛子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弄得她紧张兮兮的，原来只是要鼓励她。
  她弯起唇角笑笑：“嗯，郝师叔不说，我也会的。”
  郝牛沉声道：“别只会口头上说说，现在就去修炼。”
  语气恢复了冷淡，仿佛刚才的温和只是错觉。
  洛子月身体绷紧，回了一声“是”，然后赶紧溜走。
  郝牛目光落在了颜芷枫身上，眼里满是审视的意味。
  颜芷枫以为他会寻根究底，然而郝牛只是看了她一会儿，便默默离开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费口舌解释。
  颜芷枫跑去看洛子月修炼。
  洛子月以前应该是受人指导过的，又或者说她修炼的功法应该还不错，舞起来威风凛凛，颇有气势，绝对不是花架子。
  但颜芷枫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虽然洛子月的功法没问题，但并不适合她。
  至少在短期内，很难让洛子月有一个明显的提高，即便经过洗髓改善体质，也无法在仙剑大会打败对手。
  她站在台阶上面看着洛子月练功，找出对方的不足，然后依据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功法，找出最合适洛子月的。
  在神风谷的那些年，颜芷枫除了如饥似渴地吸收各类医书药典外，看得最多的就是心法与功法类的秘籍，适合女子修习的功法不算少。
  她仔细回想，还真叫她找到了一本功法适合洛子月。
  洛子月的体质有些特殊，她的经脉比常人要细窄，且堵塞的地方太多，导致无法承受太多的内力，同时内力也难以在体内畅通无阻地游动。
  要知道，到了先天之境，体内便会自成一个小乾坤，无需打坐，身体便会自动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用。
  洛子月先天条件太差，别说是让身体自动吸收灵气，就算是她主动吸收，也比常人慢得多，而且她的经脉细窄，能容纳的真气少，这导致她与别人打斗的时候，容易力竭。
  洗髓之后，这一点难题倒是解决了，但也出现了新的问题。
  洗髓之后的洛子月经脉非常宽，普通的功法就浪费了这个好资质了。
  颜芷枫想到那个很适合洛子月的功法，立刻往屋里跑。
  洛子月看似胆小，实则非常有毅力。
  无人监督，她自个儿咬牙坚持锻炼到天黑，力竭倒地。
  身体很累，但她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痛快。
  从前她就是打坐一天，也不见得能吸收多少灵气。
  可今日只是在庭院里打拳，她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每一拳都能搅动天地灵气，而且感觉有一丝丝灵气钻进自己体内，如果她坐下来打坐，吸收灵气的速度是以前的几十倍。
  一直被人骂废物，洛子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展现出天才才有的天赋。
  她躺在青石地面，望着满天繁星，眼里比那星光还要闪亮，那是她对未来的期待。
  突然，一张纸落在了她的脸上。
  洛子月把盖在脸上的纸拿下来，翻身坐起，歪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小白猫，高兴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激动地感慨一番，洛子月这才低头借着月光看小白猫扔在她脸上的那张纸。
  洛子月越看越是吃惊：“这是天阶功法？”
  颜芷枫点头。
  洛子月指着自己的鼻子：“要我学？”
  颜芷枫又点头。
  洛子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小，我真怀疑你是只猫神，怎么什么都会啊。”
  颜芷枫可不喜欢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丫头片子摸头，抬起爪子把她的手拍开。
  许是今天太开心了，洛子月并没有害怕，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小害羞了。”
  颜芷枫斜她一眼。
  害羞？她从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洛子月拍拍手站起来：“好吧，我先试一试，要是好使的话，我就照这上面的练。”
  学的过程中难免出现磕磕绊绊，好在有颜芷枫在一旁指导，洛子月掌握得很快。
  其实也多亏她基本功扎实。
  尽管她天赋差，修为低，但她从来没有自暴自弃，纵使被排挤到山洞独居，她也过得有声有色，既未被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冷漠影响变成一个麻木之人，亦未因为世界的许多阴暗面而成为自私自利之人。
  她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踏踏实实地训练，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回内门，不辜负父母的名声。
  洛子月练了一遍，感觉状态很好，竟然没有感觉到累，反而比之前更加精神，这功法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她高兴地对颜芷枫表达谢意。
  直至她发现庭院里多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洛子月嘴角的笑意蓦地僵住，她猛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飞速瞥了眼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的郝牛，然后像兔子似一溜烟地朝厨房方向跑：“我马上去做晚饭。”
  郝牛挑了挑眉，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垂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小白猫，小小一只，看上去柔弱得很，他一只手就能捏死它。
  然而他心里却清楚得很，只是看着可以捏死而已，事实难以办到。这只猫绝对不是普通的猫。
  一人一猫对视片刻，各自移开。
  远远的能听到厨房里传出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
  时间过得飞快，十天一晃而过。
  这十天，洛子月除了吃饭睡觉做饭，其他时间基本用来练功，成果显而易见，不过十天功夫，她从一个地阶武者晋级到天阶武者，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必当惊呆外门所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