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明摇摇头。
  费扬不想放弃，“亲爱的，你说过，咱们之间没有秘密。”
  陆思明双肘肘在膝盖上，手心盖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对费扬道，“每次杀了人，我都会觉得头特别痛，狂躁症也会加重。”
  “大家都这样吗？”
  陆思明摇摇头，“只有我，杀了人会加重狂躁症。”
  “那你今晚杀了很多人吗？”费扬抚摸着陆思明的脊背，声音里安抚的意味更多。
  陆思明点头，彻底对费扬敞开了心扉，“我已经救出了我爸妈，但是守卫被惊动了，很多人围住了我们，然后我——”
  陆思明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费扬赶紧替他放松着头部的穴位。
  陆思明头轻松了一些之后，眼神悠远，像是在回忆极久的往事，很累的样子，直到闭上眼睛，才无力地对费扬道，“那时候，我六岁，哥哥打仗回来，被白布盖住，我兴冲冲跑过去，拉开白布的那一刻，哥哥浑身是血。”
  第74章
  费扬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一直觉得陆思明是那么刚的一个人,他在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他的果决。
  原来，即使是太子,是元帅，即使生来高贵,又那么努力的人，也有这样难以忘怀的伤心记忆。
  费扬拉过他的右手，用力握住，心疼地问道，“别人知道吗？”
  陆思明摇摇头。
  “小机灵也不知道？”小机灵可是陆思明的贴身助理，说不定看陆思明不穿衣服的时候比自己都多。
  陆思明摇头,“就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费扬点头,怕父母担心,这个他能理解。
  “都过去了，你现在做得很好，我相信哥哥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骄傲的。”
  陆思明点头,“哥哥什么都很优秀，永远都是我的榜样。”
  虽然还是有点失落,但是有费扬在身旁，陆思明觉得好多了。
  “我爸爸也是死于夏战天和贝塔联盟的勾结吗？”费扬问，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好像不仅如此。
  以前同事们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了,现在他虽然不是女人,但是孕体好像第六感也不错。
  陆思明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小扬真相，还是算了，小扬开开心心的就好，那些沾染鲜血的、污秽的事情，就让他来做好了。
  “对。”陆思明低着头，看着地毯。
  因为曾经的互相之间没有秘密的承诺，陆思明撒起谎来便有些心虚。
  每次陆思明有撒谎迹象的时候，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而且会不自觉地用大拇指摩挲食指关节，而现在，他的大手，就在自己手里，不停地摩挲啊，摩挲啊。
  “你在撒谎。”
  “啊？你怎么知道？噢，不，没有啊……”费扬淡定且自信的眼神让陆思明瞬间没了底气……
  “说吧。”费扬强迫陆思明和自己对视，大有一种不说实话，就会失去这个老婆的架势。
  陆元帅自来有气管炎，而且久治不愈。
  “费元帅的不幸，有夏战天的缘故，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在背后插刀子。”
  “谁？”
  陆思明对上费扬单纯的眸子，虽觉不忍，但又不敢撒谎，“你叔叔，费方圆。”
  费扬有那么一丝不可思议，转而是理解，最后淡然了。
  陆思明倒是觉得费扬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你难过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费扬摇摇头，笑道，“不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