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宗主，我不认识此人，从未见过！”衡言语气坚定，当即大声喝道。
  “就是你！就是你！”聂闵情绪激动的嘶吼。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衡言皱眉。
  “苍兄听到了吧？”
  赫连解风冷笑，说道：“衡护法不认识此人，总不能你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栽赃本宗护法，甚至倒打一耙诬陷本座——我赫连解风不是怕事的人！”
  当双方实力相当时，谁都不愿意兵戎相见，毕竟火拼可能导致双方，实力大损甚至是衰败。
  这种情况下得讲道理。
  显然，现在看来是天水坊没理：随便找一个人指征，空口无凭诬陷药神宗，赫连解风岂能干休？
  “赫连宗主是不是以为，就算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只要天水坊手里没证据，非但拿你们药神宗没办法，反而你还能趁机反咬？”
  冷笑声突兀响起，从天水坊数百人中，林昊慢悠悠走出来。
  “你是何人？！”赫连解风喝问。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林昊轻笑。
  “就是他！”
  林昊那边话没落音，衡言立刻传音道：“宗主，就是这小子！当日，我找的那几个人，就是被他揭穿的！”
  听到他的传音，赫连解风眸子深处，闪过不为人知的杀机，但是并未表现出来。
  “你是天水坊的人？”赫连解风不动声色。
  “不是。”林昊摇头。
  “那……”
  “好了，别问这些没用的。”
  林昊走到前排，站在了苍溟身旁，慢慢取出一块灵玉：“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在你们看来，就算聂闵中了销魂散，依然莫名其妙活下来，却依然没办法指认你们。因为他跟衡言只见过一次，而且手里没有证据证明，他曾经跟衡言见过面，可惜……难道赫连宗主没听过，有种东西叫绘影术？”
  何为绘影术？
  说白了，就是地球上的录像。
  不同的是，地球上的录像技术，是利用高科技完成，而异域九州的绘影术，却是利用灵玉记录出，事发现场整个过程——这是一种常见术法。
  自然之力注入灵玉。
  下一刻，各色光华从灵玉中飞出，在虚空中凝聚成了图像，有点类似于全息投影。
  嘎！
  赫连解风傻眼了。
  画面上，两个人坐在私密房间里。
  一个是聂闵。
  另一个分明就是衡言！
  不仅如此。
  随着画面不断播放，里面还传来两人对话声，正是衡言开出大价钱，让聂闵去栽赃天水坊！
  怎么会这样？
  片刻前还满脸怒意，指责苍溟诬陷的赫连解风，那张脸不由刷地一下苍白。
  他扭头狠狠瞪向衡言。
  “宗主！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怎么有人用绘影术……”衡言满脸惊惶。
  “闭嘴！”
  赫连解风差点活活气死。
  为什么会有人用绘影术，记录两人碰面的场景？
  唯一的解释就是，聂闵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这小子远比表面上聪明，所以提前留了个心眼。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即便有了这些画面，赫连解风也能推卸。
  毕竟那些画面中，是以衡言的立场找聂闵，栽赃天水坊卖假药，衡言没提到赫连解风，换言之……
  真要是万不得已，赫连解风大可以推脱，声称这是衡言的个人行为，跟药神宗没任何关系。
  弃车保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衡言虽是药神宗护法，在宗门算得上位高权重，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整个宗门都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影响——两厢权衡取其轻，在宗门和一个护法之间，必要时只能舍弃前者。
  可是……
  衡言这个蠢货，竟当众说他不知道，怎么有人用绘影术！
  不就等于告诉大家，这件事不是他的个人行为，而是赫连解风吩咐的？
  赫连解风当然不可能知道，衡言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自保。
  很简单。
  如果不假装失言，把赫连解风给拖下水，他会被推出去顶缸！
  赫连解风更不知道，这些画面根本就不是，聂闵当时留心拍的。
  当时，聂闵和衡言碰头的地方，是衡言临时选的一家酒楼，聂闵如何提前做手脚？他又不能未卜先知。
  没错！
  真相就是，这些画面是昨天晚上，林昊活捉了衡言之后，要挟他跟聂闵拍的——就是把当天的情形，重新再演绎一遍。
  可惜……
  就算地球上的摄像机，拍摄的画面有时间记录，也能用一些技术去修改。
  何况，绘影术虽然类似于录像，却没有任何时间标识。
  赫连解风怎么知道，他现在看到的这些画面，根本不是当日碰头画面，而是昨晚临时拍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苍溟须发皆张。
  “这个……”
  “好！”
  苍溟一咬牙，狞声喝道：“你药神宗实力强大，我天水坊也不会傻到，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正好！就把这绘影图像，给沧源城的人看看！”
  嘎！
  赫连解风吓坏了。
  药神宗是本地第二大丹坊，名头和声誉是何等重要？
  一旦这些画面传出去，药神宗的名誉就彻底毁了，会成为整个沧源城的笑柄。
  不仅如此！
  损失的不止是名誉，还有实打实的利益！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当世人知道药神宗的行径，再也没人买他们的丹药。
  能做出这种无耻勾当，天知道会不会为节省成本，在丹药上面做什么手脚？做生意讲的是信誉。
  总之。
  如果这段画面传出，即便药神宗不彻底玩完，也会因此而一落千丈。
  名声不好。
  没有钱赚。
  恐怕用不了多久，门中弟子都会陆续离开，最终多年创立的基业，会慢慢沉沦直到消失吧？
  “苍老哥，且慢！”
  看都怒气冲冲的苍溟，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赫连解风急声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在下……在下有愧天水坊，定然给出一个交代！”
  听到这句话，林昊忍不住笑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杀了衡言？
  甚至是杀了赫连解风？
  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种大势力来说，绝不会为了私怨而复仇。
  他们所求的是利益。
  想来，为了堵住苍溟的嘴，赫连解风肯定不惜一切，开出让他满意的条件——这才是天水坊的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