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茫？”
  “这到底什么情况？”
  “你...我记得你不是在研究轴子吗？”
  诧异之后便是无尽的迷茫，范志龙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之间研究起外尔半金属了？而且这个外尔半金属不比你这个轴子简单，这个理论提出时间是八十多年前。”
  面对这个情况，
  徐茫只是淡然一笑，默默地说道：“其实...我发现外尔费米子可能和轴子有所关联，我想要先证明外尔费米子，然后根据外尔费米子的存在，去寻找轴子。”
  “你...”
  “你一下子要攻克三个难题。”范志龙无奈地说道：“从凝聚态跨越到高能粒子，差不多创造了三个奇迹。”
  “还行吧。”
  “不过...谁能知道呢。”徐茫面露微笑地说道：“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想要找到它们何其困难，不过外尔费米子和外尔半金属，有相关的理论支持，轴子却是单纯的预测。”
  “对了...”
  “范教授，我推测的外尔半金属的物理性能，您觉得符合其外尔费米子态吗？”徐茫问道。
  范志龙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给我半个小时，我需要好好看看内容，刚刚只是看了一眼。”
  “嗯！”
  “顺便我吃早饭。”徐茫笑呵呵地拿出一团粢饭，然后坐在边角处开始吃饭，他的这一团粢饭比较朴素，里面就只夹了一根油条，然后撒了一点盐。
  不过越是朴素的东西，吃起来却是越美味，徐茫几乎感受到了来自糯米和油条之间，那绝对的平衡。
  此时，
  范志龙教授开始翻阅起这本文稿，前面都属于正常的东西，一个从狄拉克方程式中得出的解，根据量子理论解释，外尔费米子并不是一种基本粒子。
  准确地说外尔费米子在凝聚体物理学里以准粒子激发的形式存在。
  紧接着，
  范教授便看到了神奇的转变，从外尔费米子态的存在中，推测出了外尔半金属可能会呈现的物理现象，根据徐茫给予的三种特征，外尔锥、费米弧和手性反常，范志龙隐隐约约联想到一种材料。
  这种材料他之前就遇到过，由于太奇怪了，加上研究难度太大，直接被放弃了。
  “徐茫？”
  “你所预测的这种物理现象，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材料挺符合的。”范志龙认真地说道：“从前...我在研究拓扑半金属的狄拉克电子态时候，根据狄拉克半金属材料理论，我冒出了一个想法。”
  徐茫愣了一下，满脸吃惊地看着他。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拓扑半金属通过解除其狄拉克锥上的自旋简并，并且劈裂成手性的外尔锥，这将是一种什么样的金属？”范志龙说道：“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但看了你对外尔半金属的推测后，我发现...可能是外尔半金属！”
  卧槽！
  似乎...似乎是这个情况！
  徐茫通过分析范志龙给的提示，发现只要将拓扑半金属进行改变，就能出现所谓的外尔半金属。
  “我靠！”
  “范教授...牛逼啊！”徐茫笑呵呵地说道：“话说到底是什么材料？”
  “不知道。”
  “我是说根据拓扑半金属改变结构，而改变之后是什么材料...我不知道。”范志龙无奈地说道：“这种破缺时间或空间的反演对称性来实现外尔半金属，有不小的难度。”
  的确，
  难度不小啊！
  根据徐茫现场的粗略猜测，范志龙的这种大胆猜测是通过引入磁性原子破坏时间反演对称性，或者是通过连续掺杂调控组分及能带结构实现外尔电子态。
  但是...
  体系中磁性原子带来的磁畴，以及原子对平移对称性的破坏又会妨碍外尔费米子本征性质。
  如何实现既能通过破缺空间反演对称性实现外尔电子态，又不需要掺杂等细致繁复的调控，这是当前最关键的因素。
  “...”
  “...”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彼此，目前的情况还真是挺尴尬的。
  这问题似乎无解啊！
  “徐茫...”
  “我能提供的帮助只能到这里了，剩下就看你自己了。”范志龙说道：“话说外尔半金属材料体系，是一个当前在凝聚态物理中一直挺热门的研究，许多人参与其中。”
  徐茫点点头，外尔费米子态最有可能出现在凝聚态物质。
  可惜...
  这是何其的困难。
  离开实验室，
  徐茫磨磨蹭蹭来到了计算机大楼，利用材料学数据库，根据三种推测出来的材料，进行了一系列的删选，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这对徐茫又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怎么办？
  回到公寓，
  徐茫面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系统的探索，最终觉得还是需要通过原理计算才行，从原理计算中找到符合性质的材料，能不能实现...以后再说吧。
  ...
  “华老！”
  “你知道徐茫最近在做什么吗？”范志龙找到了华老，一脸认真地说道：“他从你们的粒子物理转到了凝聚态物理。”
  “什么？”
  “他...他不研究轴子了？”华严峰一脸迷茫地问道：“这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徐茫觉得轴子不可能被发现？”
  范志龙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并非如此...相反这是找到轴子的必经之路。”
  华严峰急忙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徐茫觉得外尔费米子可能和轴子有关联，但想要证明外尔费米子，需要找到外尔半金属，今天早上我看了他的文稿，发现他对外尔半金属研究挺详细的。”
  华严峰虽然是粒子物理教授，但对其他的方面也有点了解，比如这个所谓的外尔半金属。
  这...不比轴子简单！
  虽然拥有方程和相对的解，可实现起来依旧很困难。
  “这...”
  “想不到一个轴子的研究，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华严峰无奈地说道：“估计这段时间他比较忙。”
  “呵呵...”
  “何止是忙这么简单。”
  “我估摸着现在的徐茫已经处在焦头烂额的状态。”范志龙苦笑道：“首先要找到外尔半金属，其次证明外尔费米子的存在，最后根据外尔费米子去探索轴子。”
  “...”
  听到范志龙的话，华严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一波三折...这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
  华严峰思来想去，决定先找一下方骏，最好物理系可以给徐茫提供一点帮助，让他一个人单独干着这么多的事情，估计不出一年的时间，人就变得傻了。
  片刻，
  华严峰找到方骏，把徐茫目前遇到的情况告诉给了物理系的主任。
  “这个问题...”
  “我只能说无能为力。”方骏连连摇头：“并不是系里不想支持徐茫，是能力有限根本帮不上忙，外尔半金属的课题研究，从来就没有提出过，包括后面的外尔费米子和轴子。”
  “我们可以提供的只有金钱和设备。”方骏说道：“要不...我问问科院的那些院士？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在外尔半金属上对其提供帮助。”
  话落，
  方骏便拿起座机听筒，拨打了某一个号码。
  很快这个号码通了。
  “喂？”
  “老纪...是我方骏。”方骏一脸淡然地问道：“你是凝聚态物理方面的权威，这个外尔半金属了解吗？”
  片刻，
  电话那头陷入到了沉默中，久久都没有说话。
  “方骏...”
  “你们复大物理系在研究这个？”电话那头的人好奇地说道：“正好和我的团队撞在一起了，话说你们研究到了什么地步？”
  “什么？”
  “你们...老纪...你该不会在骗我吧？”方骏震惊地说道：“你们也在研究外尔半金属？”
  “对！”
  “我们科院凝聚态研究所，和清大北大科大三所大学联合，共同研究外尔半金属，目前已经完成了理论部分，马上就要进行实验了。”这位叫老纪的男人说道：“你们到什么进度？”
  一时间，
  方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情况，科院下属研究所联合清大北大科大，共同研究外尔半金属，这...这不是又把徐茫给闭上绝路了？
  “没什么...”
  “我们才刚刚开始，既然你们在研究了，那么我们把课题给取消了吧。”方骏淡然地说道。
  老纪听到方骏的话，急忙说道：“是不是徐茫？”
  “...”
  “不是！”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挂断了。”
  方骏没有给老纪说话的机会，直接把通话给挂断了。
  “什么情况？”
  “科院那边...也在研究外尔半金属？”华严峰问道。
  “情况...情况很糟糕。”方骏无奈地说道：“科院下属的凝聚态研究所，和清大北大科大三所大学联合，一个研究所加上三所顶级大学，徐茫...徐茫真是生不逢时。”
  科研下属研究所加上三所国内顶级大学，而这边只有徐茫一个人...
  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
  “其实也好。”
  “让徐茫休息一下。”方骏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他反而觉得这对徐茫是一件好事情，可以借此机会放松一下，一个人逼得太紧...容易出事情，甚至精神崩溃。
  “是啊！”
  “谁去研究不是研究呢，相反我到觉得徐茫休息一下比较合适。”华严峰笑道。
  待华严峰离开后，
  方骏当即给徐茫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一些现实的情况。
  “喂？”
  “徐茫？”
  “你是不是在研究外尔半金属？”方骏说道：“算了终止吧，科院下属的凝聚态研究所，和清大北大科大三所大学联合，一起在研究外尔半金属，目前他们已经完成理论框架，你休息一下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累。”
  “什么？！”
  “你...你也完成理论框架了？”
  听到徐茫的答复，
  此时的方骏方主任一脸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