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雄的话语,带给周天浩的,是巨大的震惊,平静下来之后,周天浩很快有了自身的分析,淳于雄说到的这一切,绝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的,没有真正的证据,也许是众人私下里的议论,就说领导干部的子女亲戚,作生意发财,或者是拥有令人羡慕的工作,这的确存在,而且十几年之后,会引发很大的反感,但这也的情况,国外也是存在的,如果想着要改正,那还需要漫长的时间,群众对于领导干部所享受的待遇,也是见怪不怪了,很多人嘴上埋怨甚至是言辞激烈的评论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种种不良现象,但很多人的内心,巴不得自己就是官二代或者是富二代,埋怨总是指向了他人,没有想到自己内心的阴暗,这是人的本性,与社会的发展没有多大的关系,就好比说是激烈的社会竞争,令不少人的道德底线开始淡漠,一切都以达到目的为标准,一旦出现了不能够满足自身愿望的原因或者是事情,就要开始抱怨社会了,更有甚者,自身不努力,期盼着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于是也开始抱怨社会,什么社会不公平,自己没有竞争的机会等等,巴不得这世界上,一切都是绝对的公开公平公正的,其实这是一种病态的思想,也是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跟随淳于雄下楼之后,周天浩看见淳于雄从一楼的某个方面里面,提出来了几大包的东西,都是用帆布口袋装好的。一共是五包,也就是宋功伦和身边的四个工作人员。包括司机和保卫干部,人人都有的。
  将五包东西放进了轿车的后备箱之后,淳于雄再次走进了屋里,这一次,他提出来了两个口袋,口袋鼓鼓囊囊的,里面显然装了东西。
  上楼的时候,淳于雄提着这两个口袋。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周天浩本来准备在外面等候的,淳于雄示意他跟着进去。
  当着苏天成的面,淳于雄打开了口袋,里面放的同样是烟酒一类的东西。
  一共是十条中华的香烟,十瓶茅台酒。
  看着这些东西,周天浩不是特别的敏感。这些东西,他的家里不少,收受这些烟酒,你不能够说这是清廉,但如果领导干部,烟酒都不收了。恐怕就真的会成为了令人瞩目的人物了,群众对你表面上拍手称赞,更多的人会在背后说你作秀,不知道收了多少的黑钱,看不起这些烟酒了。装装样子的,至于说官场上。你恐怕没有了游刃的空间了,谁都会躲避你的。
  “老弟,这些东西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散会之后,我会帮着带到你的家里去的,我知道你今天要和红星小学的领导和老师吃饭,这是我专门准备的,送给学校的领导和老师,这样的情况,以前我也遇见过,是为厅里的领导安排孙子读书的,不要小看红星小学的领导和老师,他们的能量是不错的,孩子的事情是大事情,我也知道你家里有这些东西,这是我的心意,你可不要推辞啊。”
  周天浩楞了一下,马上开口了。
  “老哥,你想的这么仔细,我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的,对了,我们厅里有一个副厅长的儿媳,在红星小学教书,能力很是不错的,明年可能就要转回来带一年级了,我帮忙说说,放到她的班上,肯定是受到重视的。”
  “老哥,我也是那句话,感谢的话不多说了,记在心里了。”
  “这就对了,俗气的话不要多说了,有件事情,我还要求你啊,这次给宋书记的东西,你帮忙说说,虽然放到车里去了,可我还是担心,厅里的领导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错,所以要求我办好这件事情,要是宋书记发脾气了,你帮忙挡一挡,说说好话啊。”
  周天浩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几条烟和几瓶酒,不会有什么大事情,领导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不可能将自己封闭在真空中间。
  散会之后,一行人在财政厅食堂吃饭,名义上说是食堂,其实是财政厅办的宾馆,这种情况比较常见,有条件的厅局,大都有自己的招待所或者是宾馆,下面的干部来开会了,住在宾馆里面,吃住都很舒服,单位也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用于解决单位干部职工的福利,或者是壮大小金库的资金。
  吃饭的时候,周天浩和淳于雄坐在一起,宋功伦、季尚昌、叶明亮以及罗素林等人,在财政厅的领导陪同下,坐了一桌,罗素林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资格比较老,在季尚昌身边多年了,所以被拉倒了第一桌,至于说周天浩,是不会坐到那一桌去的,他毕竟年轻,也就是正处级的干部,叶明亮的秘书也和周天浩等人,坐在了一桌,财政厅的领导也就没有勉强。
  吃饭之后,宋功伦直接离开了,季尚昌也离开了,叶明亮留下来了,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上车之后,宋功伦没有说话。
  轿车一直开进了省委大院,在院子前面停下了,宋功伦示意莫磊下车等一下。
  “天浩,开会的时候,我看见你和淳于雄出去了,时间还不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导师,我一直都想说的,就是没有机会,淳主任和我出去,确实有事情,财政厅送了几天烟和几瓶酒,包括莫磊、蔡小平和龙松都有的,淳主任和我熟悉,所以请我帮忙看看的,东西都放到轿车的后备箱里面了。”
  宋功伦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你就没有拒绝吗?”
  “没有,我觉得这不是太大的问题。”
  “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说说原因。”
  “导师,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肯定也是不能够提倡的,毕竟这些烟酒,都是价值不菲的,算起来也值不少钱了,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觉得导师不应该在这些方面出风头的,如果有人直接送钱或者是送红包了,我肯定会拒绝的,但要是连烟酒都拒绝了,人家会觉得不近人情,可能会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
  “天浩,看来有些话,你是不便直接说出来啊,我刚刚到江南省上任,还在熟悉和融合的过程中,这个时候,不能够表现出来异于他人的态度,有些时候,领导和下级融洽关系,就是通过这些礼物来进行的,你是不是这样考虑的。”
  周天浩点点头,内心暗暗嘀咕,都知道这些潜规则了,还要说出来啊。
  看见周天浩没有说话,宋功伦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有些可悲啊,这样的情况,成为了惯例,成为了潜规则,谁都要去适应,要是做出来不同于其他人的举措,下级会担心,同事会猜疑,工作就不好开展,唉,不知道这样的风气,什么时候能够得到改正啊,老是这样下去,这种灰色的收入,就会被群众所诟病的,老百姓习惯了领导干部抽好烟,喝好酒,社会上不是说吗,买好烟好酒的人,是不会自己用的,抽好烟喝好酒的人,是不会自己买的,都成为老百姓的共识了啊。”
  看见宋功伦说完之后,周天浩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
  “导师,我刚才真的害怕您说下不为例了。”
  宋功伦瞪了周天浩一眼。
  “我正想着说下不为例的,你还准备帮着我收多少的烟酒啊,家里都没有地方放了,这些烟酒,你都拿去,不过你可记住啊,不准处理,我早就听说了,有人专门收购名烟名酒,而且还在党委政府大院里面来收购,你在我的身边工作,要是传出去这样的事情了,影响不好的。”
  “导师,我觉得不合适,您要是下不为例了,我就不好做事情了,您是大领导,我是虾兵虾将,人家不敢难为您,可对我就不一样了。”
  “怎么,你还认为收这些东西应该啊。”
  “不是不是,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烟酒之类的东西,不超过一定的限度,问题就不是很大,但绝不能够收红包,只要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很了不起了。”
  宋功伦无奈的摇头,年底了,各单位都时兴拜年,特别是基层的,肯定会到省城来,给相关单位拜年,自己也不可能禁止这样的情况,如果说要求周天浩来代替自己,做到绝对的清廉,什么都不能够收,可能真的是难为周天浩了。
  宋功伦没有说话,准备下车了,周天浩连忙首先下车,帮着宋功伦打开了车门,他知道自己的建议,得到了宋功伦的默许。
  周天浩更加的无奈,按说受到这些烟酒是好事情,但是太多了也不行,家里是无法处理的,更不能够拿出去交易,最终的办法,就是送人了,过年的时候,带一部分回家给父母和亲戚,给向红轩送一部分,反正向红轩做生意,需要这些东西来结交关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