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夜非墨垂眸。
  想到昨晚上云轻歌问的问题，心情不由得再次烦躁。
  她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可不就是代表她对自己没什么心思，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念着夜天珏的。
  即便是真的想扳倒夜天珏，也是因为……在乎吧？
  因爱生恨？
  “青玄。”他想到什么，忽然唤了一声门口的青玄。
  青玄应了一声。
  “上次在皇家园陵的刺客一事，处理得如何？”
  青玄倏然抬眸，正好对上他家主子眼底的嗜血杀气。
  “属下已经派了朱雀阁的人去，刺客们的事也专门捅到了陛下那儿去了。”
  夜非墨手指微曲，敲在桌面上，若有所思。
  虽说是捅到了皇帝耳边，但对他来说，真的不痛不痒。
  对皇帝，他从一开始就看透了那点心思，并无什么想法。
  倒是青玄，还在一个劲说：“不过陛下如今也把皇陵里太子麾下的侍卫们全部都撤下了。”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嗯……你明日回四阁里寻寻有什么值钱之物，能送给老人的。”
  青玄暗自琢磨了一番，突然恍悟。
  原来是要讨好侯府的老侯爷和老夫人呢，毕竟是王妃的娘家人，当然要好好讨好一番。
  ……
  这个时辰点，万宝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大部分都是穿着华贵之人在此闲逛。
  街道两旁的店铺，乍然一看都明白是陈列了贵重物品的店铺。
  吉祥也是头一回来此，双眸瞪大，好奇至极。
  “王妃，我们要一家家逛吗？”
  云轻歌没怎么打扮，随便戴了一张面纱就出了门。
  白衣白裙白纱，走在街上，反倒是出尘绝色，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遮了半张脸，可上半张脸还显露几分深紫瘢痕，多少有碍美观。
  男人们被云轻歌的身姿与气质吸引，但很快看见她的脸，即便是戴着面纱也不能完全遮掩这脸上的瘢痕，他们立时便知道这位是靖王妃，纷纷退散开了。
  云轻歌的名声太臭，即便是最近没有作妖了，可在所有人心中都是丑八怪加花痴女。
  云轻歌也不在意，领着吉祥踏入了一家首饰店。
  店铺极大，陈列了许多宝贵首饰，因为店内光线充足，所有饰品放置着竟然还散发着晃眼的光亮。
  只是……
  店中的客人寥寥无几，只有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
  云轻歌看见那名正在挑选首饰的女人，眼神一深。
  吉祥也看见了，惊了一下，忍不住道：“太子妃也在？”
  突然听见她们的声音，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转过身来看向她们。
  云挽月一张天仙般的脸上极快地染上了绝美的笑容，仿佛上次小产时和云轻歌撕破脸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般。
  “四妹妹也是来给祖母挑首饰的吗？”
  她笑得美艳动人，尤其是看着云轻歌还特地遮着面纱来，似乎更加欢喜了。
  她心底也不明白，为何已经与她撕破了脸皮的云轻歌还故意装丑，不肯露真容？难道，云轻歌想把这张脸留在最后，当做王牌不成？
  云轻歌也笑了笑，但是神情都掩在了面纱下，唯有一双明眸里闪烁着笑意。
  “三姐姐，可真巧。”
  演戏，行，她就陪这女人演下去。
  云挽月肯定在想着这次祖母寿宴，好再次赢得夜天珏的心吧？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对夜天珏有几分真爱？
  反正这对夫妻都不是什么好鸟。
  “四妹妹要送什么给祖母？”云挽月柔声问。
  她的声音轻柔，令人如沐春风。
  一旁的掌柜早已在她的声音中几乎融化了，双眼迷离，整个人都要醉了。
  云轻歌将掌柜的模样看在眼底，心下冷笑，“三姐姐，我才刚来，哪儿有机会挑选。不过……三姐姐这皇宫里应该珍宝无数，竟然还要出门挑选，三姐姐这在东宫的日子都落魄到这地步了？”
  一听“落魄”二字，云挽月整个人像被刺激了一般，凶神恶煞。
  “四妹妹，你别太得意了！”
  “哦？”云轻歌暗笑，到底她哪里表现出得意了？
  云挽月看了一眼掌柜，拂袖就走。
  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尤其是这碍眼的云轻歌。以前从来没把这蠢货放在眼里，甚至觉得很容易就能除掉，可现在……她错了。
  她对付云轻歌的招数一次一次失败就罢了，她的催眠术对云轻歌也毫无作用。
  难道……云轻歌真的和她一样也是穿越的？
  想到这个可能，云挽月的心慌了。
  云轻歌的改变，实在太明显。
  丫鬟跟随着她走出店铺，准备去往下一家。
  丫鬟说：“小姐，听闻昨日如妃娘娘还去了靖王府住了一宿，听说今日这靖王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还是在靖王的房间中。”
  意思是，这残王夫妻感情可真好。
  云挽月再次狠狠握了握拳头。
  她真是小瞧云轻歌！
  她怎么能让云轻歌坐着靖王妃的位置高枕无忧呢？她应该让云轻歌也尝尝满后院小妾的滋味、尝尝失宠的滋味！
  “最近让靖王府的那两个眼线好好盯着，尤其是盯着他们夫妻两。”
  云挽月不知道云轻歌和夜非墨这对夫妻到底是不是平日里装成的恩爱，可在靖王府里的眼线都说夫妻两十分恩爱，云轻歌甚至还给王爷亲手做饭之类。
  云轻歌亲手做饭？
  以前在侯府，云轻歌也会做饭，但她从来没想过给珏哥哥做过饭。
  那么……云轻歌真的喜欢那残废？
  她得试探试探才行。
  “你去同时萧将军，让他派人帮我抓了云轻歌。”
  丫鬟一怔：“青天白日，抓了不太好吧？”
  “抓了就行，少啰嗦！”虽然夜非墨这手头势力确实不容小觑，可他毕竟已经残废又失了武功。
  她不信夜非墨真的会在意云轻歌。
  ……
  云轻歌见云挽月走了，目光才落向眼前的首饰，撇了撇嘴。
  “王妃，您想买什么？”掌柜见自己的最大买家走了，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云轻歌。
  云轻歌把这些首饰都挑选了一把，略微嫌弃地摇摇头。
  “看来不行。”
  “啊？”掌柜哀嚎，见人要走，连忙道，“王妃，您想要什么货，小人可以帮您注意注意。”
  云轻歌微顿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