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梦回头看着他，“怎么还不走？”
  厉漠谦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神却带着冷光，“我觉得，郑先生完全可以不用过去了。”
  秦小梦闻言，心下一梗。
  虽然厉漠谦今天救了她，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偶然是意外，她到现在都还准备着跟他离婚。
  所以，郑先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成了她另一半。
  好吧，可能永远不能的。但，秦小梦心里清楚，即使郑先生跟她最后也没什么关系，她也还是把他当做是自己人。
  因为在他身上，她能找到爸爸的影子。
  所以听到厉漠谦说这话，秦小梦顿时就有些生气，“厉漠谦你什么意思？郑先生是我的客户，也是我带过来的，难道你准备让我把他丢在这里？”
  秦小梦的语气有些急切，甚至还全向着郑晟。
  这让厉漠谦心脏微疼。
  他抿了唇，语气依旧淡然，“那，你是想着，在我们夫妻之间插个外人一起？嗯？”
  虽然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马上就要结束的关系，忽然在此时被拆穿，秦小梦还是忍不住心内升起怒火。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找律师写好了，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这句话，只说出两个字，厉漠谦就已经猜到了秦小梦接下来的话，立即便提高声音，“郑先生，你觉得，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吗？”
  郑晟目光复杂的望着秦小梦。
  纪经理那边有撮合他跟秦小梦的意思，他就以为秦小梦跟他一样是单身，没想到，她现在身上还带着婚姻。
  郑晟眼神里的光亮一寸寸消失，一贯的优雅成熟的笑，此时也露出几分落寞来。
  “没事，我插进去是有点不合适，那你们过去吧，我没事的。其实我之前也是江城人，秦小姐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秦小梦见郑晟这个样子，也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厉害。
  但，现在也不是什么解释的时候，而且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叹口气，秦小梦神色复杂的看向郑晟，“那，郑先生，我先带着厉漠谦去检查检查。”
  郑晟脸上带着笑容，目送秦小梦跟厉漠谦一道离开。
  刚见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便逐渐消失。
  有甜腻的嗓音，从他耳边响起，“郑先生吗？我跟秦小梦可是很多年的朋友，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去喝杯咖啡？”
  秦小梦跟厉漠谦坐在车子上，两个人谁都没开口。
  司机询问地址，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语气都弱了几分，“总裁，总裁夫人，我们去哪里？”
  秦小梦皱眉，对着这个称呼，总觉得不爽。
  厉漠谦倒是波澜不惊，“最近的医院。”
  车子走了许久之后，秦小梦才开口询问，“那个女人身体好了？”
  厉漠谦眼眸微闪，“没有，但关我什么事情？”
  秦小梦轻嗤一声，不相信。
  厉漠谦也察觉到了她的态度，眉目微沉，最终还是轻声道。
  “她们家族遗传病，说是会活不到25岁，今年她才24岁。那天晚上我抛下你，就是她正生命垂危抢救着。原来我以为要出国，没想到，走到路上，她妹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就在江城。她到江城很久了，说是不想打扰我。”
  秦小梦听到这话也只是挑了眉，语气带着嘲讽，“所以，厉总当时是不是很感动？感动到，都差点忘记了你户口本上的妻子，是我！”
  厉漠谦无话可说。
  他心里一直都知道什么最重要。
  秦小梦受到伤害了，却可以弥补，而逝去的人，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他承认当初对秦小梦确实少了些关注，但，不是人之常情吗？
  当时，她闹脾气，他甚至心里也呕了气。
  她一直指责他，有没有为他考虑过呢？
  即使关心他一秒，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一点，连身体不好几度进抢救室的白悠然都能做到，为什么，她就不能呢？
  因为这个，他甚至在回到江城看到秦小梦拉着行李要走的时候，满腹委屈全部燃烧成了熊熊怒火。
  不体谅他也就算了，还要离婚。
  就那么不喜欢他吗？
  连等等他，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关心他都不愿意吗？
  哪怕只是假装关心他？
  那天晚上他知道他很暴力，甚至太过着急，伤害了她。
  因为这样，他甚至不敢回去，不敢去见她，生怕看到她看着他冷漠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蒋墨生那通电话，他恐怕真不会回来的。
  他也应该感谢他，天知道，在看到秦小梦没了防护，直接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时候，他有多心疼！
  也许，他应该按着蒋墨生的那套宝典好好学习学习。
  这么想着，厉漠谦心里也有了几分意动。
  他轻嘶了一声，不看秦小梦。
  秦小梦听到这一声，即使心里还别扭着，却还是咬了唇看着他，“还疼吗？”
  厉漠谦侧着头看着窗外，“不疼，比不上你让我心疼。”
  秦小梦微怔，却还是极为别扭，“我告诉你厉漠谦，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的伤是为了我受的，我也只负责到你伤好那一天。”
  这怎么行？
  厉漠谦眼眸微闪，却是轻哼一声，“秦小梦，你真绝情。难道你就觉得，我会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会伸手接住他，哪怕伤害到了自己？”
  秦小梦心尖一颤。
  她又想到了刚才那一瞬间，被厉漠谦接住的滋味。
  忽然坠落，被人接住，那满心的安心感，让人无比贪恋。
  如果不是还有几分自控能力，秦小梦可能真要跟三年前一样，要致力于追求厉漠谦了。
  “谁知道呢？”
  这种满不在乎的声音，总让人胸闷。
  厉漠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在快要下车那一秒，忽然亲吻了秦小梦的唇角。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接住你那一秒，是我最幸福的一秒。”
  秦小梦感受着被触碰的唇角，眼神微动一秒，最终还是沉了下来。
  虽然很感动，但未必不是意外。
  到了医院，秦小梦跟着厉漠谦一道去看手，结果医生看了看，就让秦小梦出去。
  秦小梦微愣，“不就是看个胳膊吗？为什么我不能看？”
  老医生看了秦小梦一眼，“你懂什么？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还想不想你家属好了！”
  真是第一次见戾气那么重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