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唐造镜抖了抖。
  帝流浆在上头滚来滚去的，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紫光。
  这东西真是玄妙，能够叫畜生开启灵窍，能够感应天地间的灵气，就像是人一样能够开始修炼。没有这东西，不知道多少野兽浑浑噩噩。
  连蛟龙都要贪吃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得了什么机缘，但你在太白山肯定生活很久了，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是替我办成了，这一滴帝流浆就给你。”
  豹子低沉地嗷呜一声。
  “这片山林有一块巨大的陵园，里头葬着许多尸体。你在这儿生活久了，一定知道那个陵园的位置。”
  带我去，找到它，这一滴帝流浆就是你的。
  豹子在原地打着转儿，冲我呜呜地叫了声。
  李武惊诧道：“这畜生真是神了，它难道真的知道？”
  我心里也拿不准，但这是一个希望。
  “只是外头风雪太大了，现在出去，怕是有些风险。山里头有一些冰窟窿，还有雪坑，要是一个不小心栽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这豹子冲出去，然后我们就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声，在山林中远远地传出去，在风雪中掀起了巨大的回声，重重叠叠地响亮无比。
  “这畜生疯了吗？”有个猎人低声道。
  过了好一会儿，风声小了些。
  “我去看看。”
  这猎人扒着洞口，一脸错愕。
  “怎么了？”
  “你们看外面啊。”这家伙回过神，指着洞口大叫着。
  我们一股脑儿凑过去。
  停了。
  那么大的风雪居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风已经小了，没一会儿工夫，雪花也不见了。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头了，天空格外澄净，虽然没有月亮和星星，但是天空仿佛是蓝色的，山野中白雪皑皑，透着一股莹莹亮的美感。
  我使劲儿跺了下脚，一直埋到了膝盖。
  好大好深的雪，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不过看李武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倒是这豹子一声吼，顿时叫停了风雪。
  这种改变天象的法术，就算是我都做不到。
  人力有穷，怎么能够跟天地伟力抗衡。
  这豹子轻盈地在雪地里走着，竟然连一点脚印都没有留下。我们跟在它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地上留下了一串的脚印子。
  李武低声跟我说：“我听族里老人说，这山里有一头山神爷的坐骑，浑身都是黑色的，每次出现就跟闪电一样，豺狼虎豹看到了，立刻就会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让神兽把自己给吃掉。这神兽一声叫，就会刮风下雪。”
  这畜生是山神的坐骑？
  看它神骏的样子，的确不是一般的野兽能够相比的。
  现在天地变化，还能有这样的灵兽，当真是不凡。
  “唔，前头是悬崖啊。”有个猎人叫了声。
  我们跟了上去，果然，这里就是一道冰封的山头。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根本就无路可去了。
  耍我们？
  没有必要这么做，这头豹子这么通灵的话，一定能够听得懂我的话。而且，我自信这一滴帝流浆对野兽来说，绝对是拼了命也要夺取的稀世珍宝。
  “你确定陵园在这下面？”
  我把陵园的事情又重新描述了一遍，这头黑豹子灵性地点点头，就轻盈地跳下了山崖，刚好落在一个凸起处，冲我们咆哮了一声。
  “这不行吧？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有个猎人叫道。
  李武问道：“你怎么看？岳爷让我听你的。”
  我眯着眼睛，就道：“我要下去。”
  “成，”李武立刻就吩咐道，“我和你一起下去，你们在上面等着。”
  他拿出了绳索，让我缠在了腰上，然后带着我一起往下头滑去。这片山崖正好是背风的一面，雪花并不厚。李武拿着粗大的铁钉，乒乓地敲了进去，然后缠着绳子，带着我一点点地往下滑动着。
  下到了几十米的地方，总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是山崖上凸起的一块巨岩。
  李武从我竖起了大拇指，叫道：“行啊，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改天咱们切磋切磋？”
  我笑了下，我只是身手敏捷而已，又没有正经地练过功夫，哪里打得过能够跟虎豹搏斗的猎人？
  “能用法术吗？”
  “那就算了。”
  这块巨岩绕过去，赫然就出现了一个山洞。我们从洞口攀爬进去，李武点起了一根火把，照亮了这里头的光景。
  “你看，这是什么？”李武低声道。
  这地方人迹罕至，落满了灰尘，但是却有一些细小的脚印留了下来。李武趴在地上，就像是猎犬一样深深地嗅着鼻子，然后捡起了一根黄色毛发。
  “黄皮子。”他低声道。
  我心里立刻涌起了狂喜。
  黄大仙座下可不就是许多化作人形的黄皮子吗？在我的梦境里头，这些畜生好些都被当年我爸和爷爷给斩杀了不少。
  这里该不会是黄大仙的老巢吧？
  这头黑豹子到底是忠是奸？它把我们引到这儿来，不会是跟黄大仙勾结在一处？
  “多少？”
  我没有李武打猎的经验，只能凭他的推断。李武在洞口看了看，说：“起码有几十头在这儿出没过，一股子骚味。”
  我只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野兽气息。
  黑包子扭头看着我们，这畜生灵性非凡，但是比起人的百变心思，就差了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心里一笑，既然来了，难道我会退缩不成？
  如果前头是陵园，自然最好。
  如果不是，这么闯进了黄大仙的老窝，我就把这儿一下端了，让你知道作恶害人的下场。
  “小心些。”我提醒了一声。
  李武嗯了声，走在我前头。
  我拿出一张护身符咒，就贴在了李武的背心。这家伙当真是雄壮，提着砍刀，就朝着前头摸了过去。这个洞穴不仅隐蔽，而且弯弯曲曲的，不是供活人进出的地方。好些个地方只有窄窄的腰宽的地位，需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进去。
  “啧，”李武突然轻轻出声了。
  前面豁然开朗，李武拉着我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