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停在了一幢旧楼房前，周围停了几辆警车，单元门前站着两个警察，街道边有一群人拿着手机录像。其中不乏有匆匆路过的行人，看到拥挤的街区，皱着眉头赶紧走开。
  乔希一行人挺好了车，拿出证件带到了胸前，警察检查过后走了进去。他们来到了这一起连环凶杀案的另一个犯罪现场。
  电梯停留在六层楼，乔希仔细观察了一下电梯中的摄像头，又看到电梯的按钮旁边的地方有些许轻微的划痕。
  丰子寓此刻很是紧张，他没见过凶杀案现场，就算考古有时候会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那也可以归因于各种自然因素，更重要的是，他带着一颗尊重历史的心，倒也不会特别害怕。
  相比而言，还是活人更加恐怖一些。
  乔希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于是握住了丰子寓的手。
  他转过头对她笑了笑，虽然紧张，但是心中有几份安定。
  他们停在凶案的门口，警察递过手套和脚套，穿戴好后才走进去。
  一进门，一股血腥气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恶心的尸臭和发了霉的味道。丰子寓捏住自己的鼻子，胃里面泛出酸水儿。再往里走，还没进到卧室中去，丰子寓便转身就跑，跑到了卫生间。
  门口的警察还没来及的拦住他，推开卫生间的门就打算吐，但是就差那么几步路，他没走到坐便旁边，蹲在地上就吐——
  浴缸里全是血，里面还飘着一个人的脑袋，一般是血肉，上面还有蠕动的虫子，另一半已经是白骨了。
  乔希听到丰子寓的呕吐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旁边的几位警察赶紧过去照顾一下自己的男友，她则要投入到现场的勘查中。
  不得不说，这个凶手在艺术上有极高的天赋。无论是在妓女博物馆的那两幅“艺术品”，还是眼前这一副，她都从中感受了美。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美，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理解——那种绝望的对于生的向往与死的脆弱。
  叁具尸体被凶手分尸，然后用鱼线串起来，悬挂在空中，以奇异的角度拼凑成一幅画——《堕落天使》，卡巴内尔的一幅作品。男尸身后的翅膀使用女人的肋骨做成，只不过还滴着血，像是被折断的翅膀。
  另外男人的头上，肉皮几乎没有，白花花的头骨上，偶尔会有苍蝇飞上去，然后再飞下来。
  床单上全是零碎的肉，还有血染红的床单。用不到的手指和胳膊全都扔在了地上，上面有白色的正在蠕动的虫子。不知怎么地，乔希感觉凶手对待死者就像是对待石膏一样，从他们的身体中剥离出另外一个自己。
  “死者的人际关系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叁名死者中的男性死者叫罗拉，是其中一位死者的哥哥，两个女性死者中一个叫罗杰，另一个叫希拉。”
  乔希环顾四周，听着警察和雷蒙德在一旁的对话，随口一问：“乱伦吗？”
  警察看向乔希，顿了一下，点头说：“是的。”
  乔希从床底拿出一个用完的避孕套，还有一个带着假阳具的情趣内裤。
  “物证袋！”
  原来是看到了情趣用品啊，警察微笑了一下。他是不太懂，为什么总局要请一个莫名其妙的私家侦探来这里调查呢？这原本是他们物证科的事情，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侦探来这里不是捣乱吗？
  乔希打开衣柜，仔细地翻看里面的衣服，顺便拿出了一部手机。
  “这个…”
  好吧，是他们物证科的失职。
  从卧室到客厅，取证过后又收集了一些指纹。乔希才来到卫生间门口，看着丰子寓刚才吐出的东西，还是无奈地摇头，真不应该带他来，原本就是捧在手心里的大少爷，养在温室里的花，真是…为难他了。
  乔希心里默默地叹出一口气，跨过去，看到了血上面漂着的那颗人头。
  里面的另一个刑警回头笑看着她，“你好，乔希，我是荷兰总署分局新来的一名刑警，我叫英杰。”说着就要伸出手和乔希握手。
  乔希看了看他的手套，又看了看他，苦笑着摇摇头，“你好英杰，这里..不是交朋友的好地方。”
  “抱歉…我只是，有些激动，因为看到了偶像，”英杰干笑了两声，然后低着头指着鱼缸里的头和血说：“这里只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头，另一个还没有找到，我刚才伸进去了摸了一下，里面是一些人体的内脏。现在在等法医同事过来。”
  乔希点头，没有接话，仔细走过去细细地看了一下，白色的手套在浴缸边缘划过，她闻了一下手指上面的味道，皱了一下眉头。
  此时警局的法医和卡勒一同走进来。
  “受害者什么时候死亡的？”
  “比妓女博物院那两个的死亡时间要早很多，这里应该是连环凶杀案的第一起案件，”卡勒翻着笔记说，旁边的警察点头，“是这样的。”
  “另外两起案件的现场照片有吗？”
  “有的，在物证科。”
  “卡勒，那个头仔细研究一下，”乔希说完就走出去了，脱了手套脚套，出门找到了丰子寓，他正躲在通风口处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