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何信没有理会这人的无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顿时把他噎住。
  这人心说，你有名，我没名气，我今天就是来踩你的，只是不好明说。
  “我听说，柯教授是来质疑的，我是小字辈，自然不敢和您辩论，不如这样，这位仁兄怕是您的学生吧，也算我的师弟，我就以大欺小，和他辩论一番，您这边坐着点评一下即可。”
  何信悄然伸手，将柯教授拽着，塞到一边的沙发里。
  “你——”
  被何信这么一搞，柯教授也拉不下面子亲自上阵和何信辩什么。
  何信都说了自己和师弟辩论是“以大欺小“，柯教授这个“师叔”和何信辩论不是更大的“以大欺小”。
  看到导师气鼓鼓地坐下，三个跟进来的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好出头。
  开玩笑，和何信辩论，他们够资格吗？
  为首的第一突然推推眼镜：“我是硕博连读，何信你是本科生，我才是师兄呢，我就算了。”
  这人哧溜一下做到导师身边，目不斜视，让柯教授也咬牙切齿。
  还有人这么无耻吗？
  扑哧——
  “这个叔叔，真好笑。”严晓静在边上笑出声来，笑魇如花，顿时让三个科研犬看呆看傻。
  “你们既然来辩论的，自然也是通读过我署名的论文，不知道你们想辩那篇，伟人都说过真理越辩越明，我也希望我的论文能千锤百炼。”
  我擦，合着我们是来做磨刀石的？
  两个年轻人顿时泄气。
  柯教授只好站起来：“何信，你在论文里写到我的论文……”
  “教授，打断一下，如果我这样写的话就是不尊重您，我应该是引用了您的观点，然后提出不同意见，如果这样也不行，您的论文为什么要投sci，不能被引用的论文，就不能称之为sci，更没有影响因子，我觉得您是不是被蒙蔽了？”
  扑哧——
  马平平在边上恨不得出来点赞。
  引用是引用，不过这种辩驳式的引用只会让影响因子失去……
  何信这一把概念偷换的绝妙啊！
  “胡搅蛮缠！何信我希望你正面回答我，你所说的绿釉不管是什么材质都可以用一号新型黏合剂，但是柯教授主张的宋代绿钧因为没有使用钧窑特有的孔雀石釉料，所以只能用三号，这是什么意思？”柯力杭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主张的那就是宋代钧窑绿瓷，没用孔雀石釉料，那根本不是问题。”
  柯力杭根本不给何信辩驳的机会，直接一通啪啦啪啦：“在北宋钧窑这个议题上你们根本没有发言权，凭什么否定我的论点，凭什么你的新型黏合剂还有鉴定作用吗？我希望你们立刻修改，不要贻笑大方，还想投到国际上去，你们是不是嫌国内出丑不够啊？”
  何信皱皱眉头，这倒真是个问题，钧窑瓷器是不是从北宋开始算的，还是从明代才算钧窑，这个带国内都是有争议的，如果从这上面解读，这篇论文的确有偏颇之处。
  柯力杭是故宫一系的，是北宋钧窑论的坚定派，虽然饱受质疑，但是燕大考古系其他多数教授，包括周子耒教授从来没有否定过，也没有站到否定派的立场上。
  倒是刘正奇教授虽然和故宫关系密切，却也曾经从景泰蓝釉料的角度上，否定过绿釉钧窑是宋钧标准器的说法，马平平这是把何信也带到沟里了。
  一想到这个何信有愠色，这不是学术的严谨态度。
  何信站起身。
  “你想干什么？”柯力杭突然被何信的身影遮住，立刻退了一步。
  “我向你道歉，这篇论文在这里的用词的确不妥当，不能用含混不清的态度，来隐射问题，在北宋绿钧的问题上我的观点是，不做任何有偏向性的解释，我会予以修改的。”何信鞠了一躬。
  “不行！”柯力杭教授厉声说道：“既然你提到了，就必须按照我论文上的观点修改。”
  这就是强人所难了！
  何信冷冷地说道：“有争议的事情，我的论文上不能提，如果要提一定是要站在我认为正确的立场上，对不起，这是学术之争，和我的黏合剂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参与。”
  “你信不信我会投反对意见？”柯力杭的脸色红扑扑的，应该是很激动，“你要想清楚，如果我踢反对意见，这篇论文不会被审核通过的。”
  “这是威胁吗？”何信忍住怒气，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用得着威胁你吗？你这个小字辈，懂不懂道理啊？周子耒就是这样教你尊师重道的？”
  何信一拍桌子：“柯教授，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周教授，既然你说道理二字，那么我可以照您的意思修改。”
  这话一出，躲在后面的马平平也急了。
  而柯力杭教授以及三个学生都面露喜色，好像打赢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但是，您必须提供北宋钧窑以及绿钧的实物给我看，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何信反过去将一军。
  “这个……宋钧珍品都是价值连城……”
  “瓷片也行！”何信说着笑笑，其实他这里就有类似钧窑的瓷片，只是他没时间找出来鉴定。
  他突然想到因为自己又异能，倒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由来已久的“北宋钧窑”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五彩瓷是不是明代才算正式出现”。
  这是瓷器上的，还有像殷都和夏都的确定……
  民国晚期器件的确定等等。
  “我需要时间。”
  何信一摆手：“论文公示的时间是一个月，现在还有二十五天，我们可以有一次修改的机会，那么就在二十天之内吧，这是学术上非常严肃的一件事情，希望柯教授不要轻视，我等着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个硕博连读又冒出来。
  “这是正确的态度！严谨的态度！”龙剑铭直接走出来，“柯教授，这件事情我会报请学校研究所一通见证的。”
  柯力杭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何信暗暗说，祝你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