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朋友吗？项宁想着。
  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的顾席城闻言，眸光暗了暗，但是很快，他便转开了视线。
  那医生没有听见八卦，顿时有些失落。
  “项医生，就算只是朋友也没有关系的，反正咱们医院里帅小伙还是很多的。”
  项宁扯了扯唇角，“就你胡说。”
  同事看她兴致缺缺，又看了顾席城一眼才道。
  “那我不耽误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同事们呼啦啦的走了。项宁这才看向顾席城，“进去说吧。”
  顾席城没有拒绝，他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跟着进去了。
  两人随便点了一杯咖啡，项宁便沉默着不出声了。想起之前站在顾席城身边的那个女人，项宁的心里有些冷意。
  还是顾席城最先开口，“看样子，你在医院里过的很好？”
  项宁一愣，她以为他会直奔主题，要和她谈论离婚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心下有些不忿，项宁也没有示弱。
  “我过的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顾先生你，不是也过的很好嘛？”
  顾席城这才不吭声了，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这一次是项宁打破了沉默。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顾席城皱了皱眉，“不是你要我来的吗？律师说你撕掉了离婚协议书，说要我来。所以，我来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项宁心下一沉，果然是来离婚来了。她竟然刚才还有些期待，还以为文珊说的，他或许有什么后遗症是真的。
  她还真是有点傻，项宁想着。
  “本来，我以为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亦或者是，后遗症。不过现在看来，你真的很清醒。”
  闻言，顾席城眸光黯了黯。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那么清醒。
  “关于这点，上次我不就说明白了。我厌倦了！”说完，他又狠心的补了一句，“我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好啊。
  项宁心口突然隐隐的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她强忍住想要捂住胸口的欲望，扬起了一个笑容。
  “我同意了。”项宁只说了这四个字。
  顾席城闻言，眉心皱了皱。他原本以为，她还会挽留一下。
  当初律师拿着撕碎的离婚协议书去给他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生气，其实还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离婚。但是，她拒绝了，他有些开心。
  可是现在看她这样毫无挣扎的同意了，他的心里真的不太好受。
  身后的盛南见状，也有些傻眼。刚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们是要和好的。可是怎么就离婚了呢？
  想说点什么，可是眼前这两位都是十分固执的主，盛南觉得自己的意见根本没有用。
  叹了一口气，盛南将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
  项宁接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协议。她记得上次律师说起顾席城给她的那些财产的时候，一脸的觉得她占了很大的便宜一样。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根本不稀罕。
  将那几项划去，项宁最终在下面顾席城对面的位置，郑重的签上了名字。
  签完之后，她将协议书推至桌子中央，“可以了，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顾席城没有吭声，项宁也没有再问。她起身拿起刚才自己打包的咖啡，便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你还记得向暖和项南吗？”
  顾席城一怔，旋即不屑道，“是谁？”
  原来，这些梦境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啊。项宁苦笑一声，默默的在心里为那两个无辜的孩子默哀了一声。
  “没有谁，就是一个梦而已。”
  说罢，她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她倔强的挺直了脊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软弱。
  直到走到了看不到人的地方，项宁的指尖传来烫意，她才意识到她的咖啡撒了。原来，从刚才开始，她的手就一直在发抖。
  眼眶也有些发酸，项宁抬手抹去了那点酸涩，旋即将手中的咖啡丢进了垃圾桶，她才转身回医院去了。
  ……
  项宁走后，顾席城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沉默了很久。
  盛南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顾席城原来一直都在默默的摩挲着那上面项宁签字的位置。只有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一点点温度。
  还有她刚才说的向暖和项南。顾席城苦笑一声，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会不记得？
  如果在那个梦里，可以白头到老，那该有多好？
  盛南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也堵得有些难受。
  忍不住的问道，“先生，您明明看起来也是舍不得少夫人的，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呢？如果您的心里真的有什么心结的话，你可以和她说清楚的。”
  顾席城摇了摇头，“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盛南急的不得了。为什么，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到了现在，还要分手？
  顾席城没有再说话，他就那样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直摩挲着那张离婚协议书。直到最后，那上面的温度渐渐的消散，再也没有了半点温度，他才低低的说道。
  “是我对不起她。”
  盛南一听更加纳闷了，那时候的顾席城一直都在昏迷中。他昏迷了之后，醒来就一切就变了。
  他却说他对不起她？
  还想再问，但是顾席城已经起身大步离开了。
  经过盛南的时候，他将那份离婚协议书甩给了盛南。“交给律师去办。”
  盛南忙接过，跟了上去。
  ……
  一下午，项宁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同事们都很纳闷，但是问她，她也不说。
  直到下班，项宁便马上回宿舍去了。
  头昏昏沉沉的，项宁也没有什么情绪。晚饭也没吃，便去睡了。
  翌日起床的时候，项宁的整个人几乎都要飘起来了。但是想起今天还有她的手术，她还是挣扎着起床了。
  洗漱好之后，她便赶去了医院。
  大家都到齐了，项宁一到那里就和大家一起开始准备手术工作。
  同事看她脸通红，忙问。“项医生，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