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九死一生
  “那是自然，小姐又不傻，一个穆家还不够？再多个宋家，岂不是要把小姐撕碎了。小姐，您今日拦了穆老爷……
  穆老爷会不会记仇，找机会责难小姐？”
  凤喜忧心忡忡的问道。
  今天在穆家，穆臻表现的十分强横。
  这里是穆家，如果穆老爷真要计较起来，小姐会吃亏的。
  说也奇怪，今天的穆老爷竟然异常好说话。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竟然真的纵容小姐这般……
  上次在别庄，穆臻因为和穆老爷冲撞，最终的结果是被穆老爷扫地出门。
  不必穆臻解释，江言已经替穆臻说了出来。“你没看出来吗？穆老爷一定不会对咱们小姐动粗。”凤喜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咱们今天坐了什么马车回来？车上装了什么东西？给穆老太爷和穆老爷送的什么礼物？”
  马车，是宁九公子准备的。
  在凤喜看来，也就是车厢宽敞了些，马匹精神了些，驭夫威武了些。
  车上装的东西都是穆臻从云北带回来的。
  至于送给穆家父子的礼物……
  似乎是些玉器摆件，古玩字画之类的吧。
  凤喜对那些实在不精通，只觉得有买那些东西的银子，不如多买些米面。
  “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因为那些东西，穆老太爷和穆老爷对小姐刮目相看便够了。”
  “所以穆老爷不会为难小姐？”
  凤喜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不过一辆马车，几年东西，便能生出这么一番天翻地覆的改变。
  从先前的不喜，到如今穆老爷竟然会看自家小姐脸色行事。
  这变华，简直称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我虽然笨，可也知道无利不起早。穆老爷这么忍让小姐，一定有原因。他一定是在图谋咱们小姐的东西。一定是……”
  就像当初穆欣刚来时。
  看起来和小姐也是姐妹情深的很。
  可最终，她却打着暗算小姐的念头。
  所以这世上，从来不会有没有原因的好。哪怕是至亲骨肉之间。
  凤喜觉得自己似乎顿悟了……
  江言颇有几分意外的看向凤喜。
  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穆臻最倚重的是凤喜。
  凤喜即不精明，也不是那种有能力本事的。她就是个傻丫头，每天只知道嘻嘻哈哈。
  还经常给小姐惹事。
  此时，江言突然便明白了。
  哪怕凤喜诸多缺点，可有一样，她比任何人都强。
  那便是，她对穆臻的忠心。那种不管世人说什么，她只相信主子的执念，几乎无人能及。
  穆臻收回望向院内那担心的目光。
  轻声回答凤喜。
  “我不点头，穆家想要什么也是惘然。”
  凤喜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家小姐如今这样子，似乎完全学自宁九公子。
  无赖中带着小狡黠。
  不仅不会让人厌烦，反而眼睛晶亮亮的，流转间，美的不可方物。
  这时候，屋门被撞开，一个稳婆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来人啊。来人。要出人命了……”
  穆臻脸色瞬间一变，赶忙迎上稳婆。稳婆见到穆臻，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她一把抓住穆臻的手。
  “小姐，我没法子了。夫人实在体弱，无论如何也没力气生下孩子。再这样下去，血要流干了。”
  稳婆经验丰富，从她手中落地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双这种情形。
  血流不止，孩子死活生不出来。
  大人倒是用尽了全力的样子，可是因为身子太弱，无论如何孩子也生不出。
  再折腾下去，别说孩子，便是大人，怕是性命也难保。
  稳婆实在不能理解。
  穆家可是医药世家。
  开着云郡最大的药铺，有云郡医术最高的郎中。
  怎么穆家的夫人，会是这样的情况。
  外人看来的锦衣玉食，也不过如此。
  穆臻小脸惊的惨白。“妈妈，无论如何要救下她们母子。”
  “我也想救啊。可是怎么救？
  这种事，谁也没法子替夫人受罪啊。只能靠夫人自己。可夫人如今神智已然不清，她已经尽力了。可还是不够。”
  穆臻急匆匆和稳婆一起进了内室。
  刚才还不觉得，如今穆臻能清楚的闻到满室的血腥味道。
  腥膻的，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宋双身下，被子已经染红了。
  有婆子撤去污了的被子。垫上新的，可是瞬间，血又浸了出来。
  宋双此时几乎泡在血水里。
  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
  穆臻知道，宋双此时一条腿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若是不采取些措施，不快点让孩子出来。
  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
  屋中婆子们露出慌乱之色，两个稳婆也没了方寸，眼巴巴的看向穆臻。
  此时，她们早已不介意穆臻未嫁姑娘的身份。
  只要能担起事来。穆臻年纪小些也无妨。
  此时，穆臻便是屋中诸人的主心骨。
  只要穆臻不乱，屋里的人虽然心乱如麻，可还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唯今之计，只有一搏一搏了。妈妈，我们一定要让孩子出来……”
  两个稳婆看向穆臻，不知道穆臻有什么法子。
  这一天，事后回想，穆臻一直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事情是她决定的，也是她救下了雨泽，救下了宋双。可是事后穆臻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穆臻一头一脸的汗水。
  她死拿的握着宋双的手。
  刚才已经昏死过去的宋双，愣生生被疼醒了。
  她张着口，嘶哑的痛呼着。
  看到穆臻，她好半晌，才勉强吐出几个字来。她在问穆臻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下身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剜她的肉。
  疼的宋双恨不得立时死去。
  她坚持不住了，她尽力了。奈何老天不怜悯她。
  看着这样的宋双。穆臻痛如刀绞。
  她一字一顿的告诉宋双。
  穆绍堂已经同意了。
  她可以和她一起离开穆家了。
  宋双眼睛似乎亮了亮……接下来，穆臻回想起来，便是满眼的血红之色。
  最终，孩子是被稳婆生生从宋双肚子中强拉出来的。
  孩子落地的瞬间，宋双再次昏睡过去。
  穆臻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一分为二。一边是孩子的哭声，稳婆欢喜的告诉她，是个男孩。
  一边，另一个稳婆正在替宋双清理止血。口中菩萨佛祖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