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根问底舟舟最擅长，苏寒一个爆栗敲在了他的头上：“那是商业机密了，boss怎么可能轻易的告诉我？”
  舟舟委屈巴巴：“您是核心啊，怎么会有核心不知道的？”
  “核心才是死的最快的，因为知道的太多了。”
  褪去了不苟言笑的苏寒带着顽童般的可爱，洛晓靖继续当她的空气，听雕刻师们聊天。
  清酒一瓶一瓶的没，斯文的日料被雕刻师吃出了大排档的豪迈感，大事聊的差不多的雕刻师开始三三两两往一起聚聊着酒话，苏寒也喝了不少，微红的脸透着微醺。
  “晓靖，你想没想过，雕刻大赛结束后你应该去做什么？”
  灯光下他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看似不经意，一丝郑重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洛晓靖身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突然变的正式，洛晓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低头啜了口清酒：“想法很多，但实施起来好像不会那么容易。”
  “例如？”
  例如开立属于自己的雕刻工作室，但这话，洛晓靖现在还不敢对苏寒说。
  她进苏寒雕刻工作室都是空降的，在她伪装成新手小白的时候，苏寒也没嫌弃她，还挤出时间教她雕刻，离开容易，但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可没等她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坦白，就听苏寒迫不及待的道：“开一家自己的雕刻工作室吧晓靖，你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而不是呆在我这接一些你不想接的定制。”
  洛晓靖慌了：“苏老师，今天冷董的定制我不是不想接，而是……”
  “我明白，我都懂，我要是你，我也不会接冷董的定制，因为你是洛晓靖，不是洛柔。”
  她的心事苏寒都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苏寒端起酒杯，又灌在一口，好像不多喝点，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似的：“其实，我已经挡下不少为洛柔的定制了。为什么段先生和冷董我没挡，因为我看出来，他们两个是真心想在雕刻上，给你一些帮助。”
  洛晓靖和苏寒从没这么敞开心扉的交流过，在一起雕刻，也只是赶工的南红锦鲤和御饰的粉碧玺繁花。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比师徒更近了一些，变成了潜移默化的关心。
  洛晓靖红着眼眶，学着苏寒，灌了一大口清酒：“苏老师，我没为工作室做什么，而且你对我，真的已经很尽心了。”
  “你是不是觉得，修改一个差一分钟都不行的南红锦鲤没什么？”苏寒眯着眼睛，视线扫过工作室的雕刻师，一点点微光暗淡下来，“晓靖，我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不是没被人蒙蔽过双眼，但在那个时候，敢把这事往身上揽的，没几个。”
  洛晓靖似懂非懂的看着苏寒，只听他继续：“成了，会被人说有意卖弄。不成，兴许我就要拿你去挡枪。这是两头不讨好的事，其他雕刻师就是有你的雕工，也不会轻易的往身上揽。”
  “苏老师，那都是过去事了。”
  “但在我这里，没过去。”苏寒锤了锤胸口，“还有繁花，暂且把我能拿起刻刀重新雕刻碧玺的事放在一边，你知不知道，你不要署名权相当于把所有功劳都给了我。”
  苏寒忽然睁大的眼睛带着红红的血丝，酒气上涌音量也大了些，洛晓靖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苏老师，您小声点，虽然都是自己人，让别人听到也不好。”
  苏寒不介意的摆摆手，紧接着又喝了大半口酒，心里被不吐不快驱使着，重重的一摔酒杯：“晓靖你看，这个时候你都还在替我着想。”
  接不上话，洛晓靖只能陪着苏寒喝了一小口，她做这些之前，也没考虑这么多，就是觉得这么做对，就这么做了。
  仅此而已。
  “晓靖，你肯定不是我的最后一个徒弟，但你这个徒弟，我敢说我再找不到比你更优秀的了。难道我不知道我可以把你当摇钱树吗？就冲洛老师唯一的女儿，盎然的雕刻师，工作室接慕名而来的定制就能接到手软。可我是你的老师啊，你对我什么样对工作室什么样我心里清楚，我不能把你这只已经展翅的雄鸟，关在我这个小笼子里。”
  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掏心掏肺了，洛晓靖想到刚刚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隐瞒，有些愧疚的：“苏老师，我考虑过雕刻大赛结束后就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不瞒您说，前几天我还决定，不管多难，我都要试试。但段先生和冷董的定制又让我看清楚了自己，我除了拿了十几年的刻刀，其他都不行，还需要历练。”
  “什么不行？”苏寒摆了摆手，“人情世故？行业地位？人脉？平台？”
  说完他狂妄的勾了勾唇：“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只要你肯迈出那一步，其他的我不敢说都能帮你摆平，摆平一半不会有任何问题。”
  苏寒没开玩笑，以他在行业内的地位，不管是谁，只要他公开表个态，都会卖他些面子。
  “苏老师，我开工作室的事没那么着急，雕刻大赛才进行到初赛。”
  苏寒眼睛一瞪：“我怎么能不急？你天天在工作室，哪有时间准备初赛作品？”
  “下班时间啊。”
  她说的理所当然，苏寒听的却想用乱拳敲醒她的榆木脑袋：“心无旁骛懂不懂？你不会还不知道这次参加雕刻大赛的有多少厉害的雕刻师吧？”
  洛晓靖当然知道，所以一点都不敢松懈。
  “雕刻大赛是一件事，你开自己的工作室又是一件事，虽然是两件事，但这两件并不冲突，你可以一边准备初赛的作品，一边筹划开工作室。”
  洛晓靖听的云里雾里的：“那工作室的定制呢？”
  “吃完这顿饭，你就离开苏寒雕刻工作室，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你的第二个雕刻老师，但你不在是工作室的雕刻师。”
  洛晓靖惊的差点把酒杯打翻：“苏老师，您是要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