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礼物(八)
作者:嘤嘤糖      更新:2021-12-21 14:26      字数:2145
  重谣挥舞着马鞭迅速赶往中州,似乎如此便能将今天遇到齐怀菘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想来想去,阿绿的生辰礼物有了,但阿九的却还没有什么着落。
  夜幕降临,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就着对付了一晚,第二日,他便往中州著名的兵器阁走去。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排剑前。
  小东西刚刚学剑,先送一把普通的剑对付着?
  他脑海中不知怎的,忽然浮现出自己儿时挥着一把小木剑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木剑倒是不错,还是等他回到了蝴蝶谷,亲手做一把更好。他摇着头走出兵器阁,扭头又走进一家卖小装饰品的。
  他盯着琳琅满目的发簪,心里又开始犹豫起来,发簪……似乎又太暧昧。
  送一个小男孩,送什么好呢?
  他的目光心事重重地落在货架之上。
  老板见他神色为难,便热络地问道,“公子是给自己买还是给别人买啊?”
  重谣道,“别人。”想了想又道,“给徒弟,十一二岁的模样。”
  老板拊掌笑道,“这好办,公子不如看看长命锁。”
  重谣表情一空,老板见他神色冷淡,又道,“玉佩也是不错的,还有……”
  老板还要说话时,重谣伸出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我自己看看。”
  他的目光从一溜儿的玉佩上,落在一个墨色的祥云状的玉佩上。
  他伸出手,“就这个了。”
  老板忙不迭地将这块玉给他包起来。
  重谣怀里揣着兔子,包袱里装着玉佩,心满意足地置办了些衣物食材,又给云水递了封信,便往蝴蝶谷走去。
  这一趟出来不过几天,相比上次,效率算是极高了。
  阿绿今天又偷懒了。
  她蹲在阿九身旁,骚扰阿九扎马步。
  “九儿九儿,你陪我玩嘛,反正哥哥也不在。”
  阿九的额间划过一颗又一颗冷汗,他扎了一整天的马步,虽然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但对于他来讲,依然不敢松懈片刻。
  “不行,等师父回来,会骂我的。”
  阿绿眨了眨眼,古灵精怪道,“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偷懒了啊,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阿九固执地摇了摇头,他犹豫了片刻,道,“师父回来后一定会抽查你背的医术的。”
  阿绿顿时将脸耷拉了下来。
  阿九道,“算算时间,师父也快回来了。”
  重谣从院子后面翻了进来,见两个小孩有说有笑,蹑手蹑脚地将毛球藏在了自己房间,旋即他又溜出院子,从正门进来。
  他背着包袱,轻咳了一声。
  阿绿打了个寒颤,僵硬地转过身来,脸上挂起一丝牵强的笑容。
  “哥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重谣痛心疾首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她自己说的让他早些回来吗?
  “《黄帝内经》背了多少了?”
  阿绿埋下头,灰溜溜地往书房走去。
  重谣哼了一声,转而又看向阿九,他伸出手戳了戳阿九的膝盖,见他咬着牙,愣是没动一下,不由笑道,“不错了,歇会儿吧。”
  阿九摇头,“今天还没练完呢。”
  一个懈怠的要死,一个又严谨的不行。
  重谣无奈地走进房间。
  容寒尽急哄哄地冲进血月教,见傅悬月竟在书房专心地画画?他大声道,“小雪被人抓走了!”
  笔尖一顿,傅悬月拧眉,“谁?”他今日依然没有收到师祖的消息,连日来的暴躁无处释放,便罕见地画起画来,没想到这才刚刚下笔,容寒尽便带着这个令人心悸的消息冲了进来。
  容寒尽手里握紧了应千雪的双剑,声音喑哑,“不知道。”他在承安城墙上取下小雪的双剑,一时心绪大乱,哪里知道是谁做下的。
  傅悬月大怒,如今江湖上谁不知道应千雪乃他傅悬月的结拜兄弟,竟还有人敢……他神色忽然一顿,的确有人敢。
  他嘴角一动,“你们去了何处?”
  容寒尽道,“承安。我们本来遇到了重兄,中间出了争执,小雪一气之下跑出了承安,然后就出了事。”
  傅悬月皱了皱眉,“重兄弟?”看来少不得又要去悯天山走一趟了。
  他当下放了笔,命人备下厚礼,要去悯天山一趟。
  容寒尽愣了愣,随后急忙跟了出去。
  刚到南无天地界,傅悬月便对容寒尽道,“你在外面等我,若两日后没有我的踪迹,你便去找云楼主。”他从腰间扯下教主令,“拿着,到时候你领着血月教的人与云楼主一同,攻上去。”
  容寒尽道,“让我上去,你等我。”
  傅悬月皱眉,“我轻功不及你,你去寻云楼主比我更快,且我恶名昭彰,在这边并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求助。”
  他目光定定地看向容寒尽,“容兄!”
  容寒尽咬了咬牙,“好,我只等你两天!”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重谣起了个大早,在山上溜达了一圈儿后,抱着根木头回到了小院。
  见阿九勤奋地在院子里练功,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他一点儿也没有辜负自己手上的这根木头。
  旋即他在院子里开始做他的小木剑。
  印象里关十楼的小木剑除了是木头做的以外,其他地方都与正儿八经的剑没有什么区别。
  重谣抓耳挠腮地回忆着关十楼的小木剑到底长什么样,最后他放弃了一般的将月华搁在石桌上,就按照月华的样子开始做起剑来。
  阿九在一旁不时地向他投去疑惑且好奇的目光,在他眼里,这位名为他的师父,实则算是他哥哥的年轻人,总是会做一些令人惊喜的事情。
  重谣磨磨刻刻一上午,总算做出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剑身,他为难地看了看剑鞘,觉得可以忽略掉这个东西——反正是把木剑,要不要剑鞘又有什么关系啊……他略有些心虚地看了一下十分专注刻苦的阿九,想必阿九也是不会介意的。
  他心安理得地说服了自己,便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将剑身拿回了房中,丢下一烂摊子走进了厨房。
  累了一上午,总得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