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说她太矫情[娱乐圈] 第72节
作者:
笙一诗 更新:2021-06-29 00:30 字数:4273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红了的眼眶,尤记得探班那天他看到这一幕时的心惊,也是那时,他确定了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抚摸着她眼尾的红润,认真对她承诺: “娇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
秦云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里莫名委屈,她抽噎几下,断断续续地说:“不一样,他没有选择。”
“确实不一样,”顾天义抬手轻揉她的脑袋,声音宠溺又极具占有欲,“你是我夫人。”
秦云岫微微怔楞,心底的难过逐渐化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盯着他看了半饷,最后小声嘟囔了句:“幼稚。”
顾天义唇角轻勾,幼稚就幼稚吧,关于名分,他是一定要计较清楚的。
大屏幕上的电影还在继续放映,后面的重点是讲将军的成长。只到一切尘埃落定时,楚青烟才在将军的幻象里出现,一如当初她送他离开时那般体贴,她笑意盈盈地站在府外等他回来,好像从未离开。
电影结束。
放映厅内灯光亮起,观众却没有立刻起身,仿佛还在缓解情绪。坐在秦云岫前面的几个女生哭得比她还惨。
“好心疼将军啊,出去时意气风发,回来时满目疮痍。”
“别说了,眼泪刚干。”
“能理解将军的选择,可还是心疼我的夫人,那么美好的女子就这样没了,难受。”
“将军才是最痛苦的啊!”
“妈的,是谁跟我说是甜美爱情来着?”
“前面的互动是很甜啊,戏外也很甜,我总觉得他们在一起了,要不然怎么演得那么真情实感。”
“嘘,姐妹,你小点声,小心唯粉揍你。”
“怕什么,那么长的拍戏时间,谁敢肯定有没有那么一刻,他们真的动过心?”
听到这里,秦云岫心想完了。
还是躲不开啊,没想到这么小的影院居然有粉丝,而且好像还是她和沈韵的cp粉。
余光瞥见顾天义望过来的视线,她立即摇头否认,黑白分明的眼里清清楚楚写着:我不是,我没有。
说实话,被认可演技对秦云岫来说是很开心的事情,但她们所期盼的美好,真就是演员处理出来的结果。
这话残忍,可真相就是这样。
比如她大部分时候的处理是偏向于楚青烟本身的情绪,而在表达喜欢将军时,她想的是纸片人,偶尔会想到某人。
她喜欢将军,不代表她喜欢沈韵。
她是真的分得很开。
但这话不好和顾天义解释。
秦云岫突然觉得她是在自找苦吃,换部电影看不好吗?想知道观众的反馈去网上搜评论不行吗?非得出来看线下观众的反馈,《将军》差她这两张免费的票房吗?!
怎么解释啊?
女生精致的脸蛋上表情丰富,看得顾天义忍不住出声问她:“在想什么?”
“呃,你不生气吗?”秦云岫以为顾天义会吃飞醋生闷气,毕竟她体会过他的占有欲,结果看他神情好像并没有异常?
“我一开始也以为我会嫉妒,”顾天义眉心紧皱,“现在看来,光是心疼就占满了我所有情绪。”比起她受的苦,他那点难以启齿的心酸根本不足为道。
“啊?”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秦云岫憨笑两下, “真不疼,我都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顾天义定定看着她,随后,他依从心底的欲望,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疼。”
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措不及防抱住,秦云岫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好在男人兜里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缓解了她的窘迫,她小声提醒:“顾天义,接电话......”
顾天义本来不想动,想到什么,他松开女生,拿出手机瞟了眼屏幕,眸中暗光闪过。他身体稍稍往后倾斜,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而后才接通电话,声音冷淡:“有情况?”
“顾总,顾夫人醒了!”
当头一棒不过如此。
顾天义神情僵硬得一动不动,心脏陡然破开一个黑洞,犹如深渊要将他吞噬。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秦云岫,像找到了光,那些混乱的恐慌骤然退散。
他冷静回复,“我知道了。”
秦云岫看他的情绪明显不对,主动开口说:“你有事先去忙,我可以自己回去。”
顾天义没说话,抬手揉她的脑袋。她略微嫌弃地嘀咕:“这是假发,别碰乱了。”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不知为何,秦云岫总觉得他的笑里藏着抹似有若无的难过。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兜里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嫂嫂来电话了,嫂嫂来电话了……”
她只好先接电话。
那边嫂嫂说自己有事抽不开身,让她替她去幼儿园参加侄女学校的元旦晚会,她点头应下。挂断电话,扭头催顾天义: “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忙吧,我也得走了,再晚就赶不上小朋友的元旦晚会了。”
顾天义拉住她, “我等你回来。”
秦云岫望了眼他急急拉住她,又缓慢移开的手指,终是什么都没问,笑着应道:“好。”
她的离开仿佛带走了他的灵魂,顾天义孤身伫立在影院门口,望向远方的黑眸里只剩下看不到底的清凉。
第52章
医院。
徐振比顾天义早一步到医院, 找医生了解了基本情况后,侯在医生办公室等顾天义。瞥见他人过来,跨步上前简述:“顾总, 夫人醒是醒了,但她好像忘了些事情。”
“失忆?”顾天义神色微怔, 求证的目光缓缓看向医生,等着他的详细解释。
“从我们之前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顾夫人的头部并没有发现异常损伤,不过创伤后应激障碍临床表现确实可能出现逆行性遗忘的症状, ”负责治疗盛万红的医生耐心解释道, “她之前有偏执性精神障碍的相关病历,我们刚刚测试了她的语言逻辑思维都算正常, 短时间内看不出来她的病情会不会复发, 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不记得了吗?
顾天义眸光闪动, 清俊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辛苦了。”
“应该的, ”医生客气地回应, 随即关问道,“顾夫人现在的状态不错, 顾总要去病房看看吗?”
徐振眼看着男人的面色变得冷淡。
几秒后, 顾天义转身朝外走去。
盛万红所住的vip病房在医生办公室的隔壁,几步路就能到。但顾天义去的次数不多,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医生办公室里呆着。
他总觉得这段路太长,这么多年, 逼迫自己跨过去是因为他内心还有一点期盼, 可他始终跨不过心里的鸿沟。
僵硬的手指缓缓搭上门把手,顾天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抗拒,理不清是喜悦还是压抑。他垂下眼睑,那些来势汹汹的错综复杂最终化为没有波澜的平静。
推门走进去。
“顾总,你来了。”
最先和顾天义打招呼的人是江彤,顾天义却没有看她,淡漠的视线直直望向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恰好对上她扭头探过来的目光。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那双跟他相像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少情感,有的只是冷漠和迟疑,“你就是我儿子?”
顾天义沉默不语。
盛万红想不到面前的男人如此冷漠,她意外地挑眉,目光扫向告诉她各种事情的江彤,意有所指道,“看来儿媳比儿子乖。”
顾天义冷硬出声: “她不是。”
江彤刚露出来的笑容僵住,看着男人丝毫不客气的冷漠,心底悄悄升起的羞涩化为一阵苦涩,苍白着脸解释: “我没说我是......”
“哦。”盛万红瞧了眼比她还没气色的女生,不冷不热地反问:“谁是?”
顾天义眉心微皱,似不想同她聊这个事情。他迈步走到病床前,盯着盛万红的眼睛冷声问:“你还记得多少事?”
盛万红病态的脸上闪过迷茫,她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试探性地开口,“你好像不希望我醒来?”
“谈不上希不希望,”顾天义清醒又冷酷地说,“醒不醒都是你的命。”
这不太客气的话语盛万红听了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江彤怕她误会,急忙开口替顾天义说话,“红姨,你千万不要被义哥表现出来的冷淡给骗了,他性子就这样,不善表达。其实他心里很担心你,你看收到消息他不是立即赶到医院来看你了吗?”
“是这样吗?”盛万红勉强笑了下,似乎并不介意顾天义冷漠的态度。不过她躺了太久,才几句话,声音就开始透出股疲惫不堪的感觉,“还是你体贴。”
“分内之事,红姨过奖了。”江彤笑道,“您要是累了,再休息会吧。”
“不睡了,你陪我说说话。”盛万红顿了下,歇口气又问,“我儿媳什么时候过来?”
“呃……”江彤下意识看向顾天义,他望过来的黑眸里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冷漠,以及,无声的警告。她垂下眸,嘴角微扯:“我不知道。”
秦云岫怎么会来,那个女人甚至都不知道红姨还活着。江彤扯唇,想笑,笑不出来。以前她总觉得秦云岫和顾天义只是商业联姻,她以为秦云岫在顾天义心里一点都不重要。那时她内心还暗自窃喜,觉得秦云岫蠢不自知,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问不生疑的大小姐,有什么好担忧的?
可她错了。
顾天义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才会极力隐瞒他不愿承认的身份。他不在意其他人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过去,唯独在秦云岫面前,小心翼翼维护着自尊。
他只在意秦云岫一个人的看法。
其他人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江彤有时候很讨厌她对顾天义的了解,女生敏锐的第六感让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唯有不甘在心底作祟。以她的情商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可她凭什么替秦云岫说话?
“你不知道吗?”盛万红语气略显惋惜,她看了眼顾天义,想到什么,淡淡开口:“是不是我同她关系不好?”
“是我不想让她看见你。”顾天义直白又残忍地开口,黑如深潭的眸底尽是凉意,“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想得起来。”
盛万红神色不解地望着他,她不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出来他不想她过问儿媳的事。她移开视线,没再开口追问。
没人说话,病房里气氛僵硬冷滞。
徐振看这场景有意想缓和气氛,抬眼瞥到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男人,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好在没僵持多久,顾天义转身出去,他笑着开口打圆场:“夫人,顾总还有事要忙,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盛万红神色淡淡,没吭声。
徐振内心轻叹口气,跟上顾天义的脚步。
刚出病房,顾天义停驻在门口,若无其事地回头望向病房内,没有他,里面似乎很和谐。他很快收回目光,仿佛随口一问:“正常吗?”
徐振不敢妄下定论,斟酌着小心开口,“好像是正常了些,也算是因祸得福。”
顾天义眸光冷凝,因祸得福吗?
谁知道那场祸事是怎么来的?一个刚醒来不久还失忆的植物人,能冷静面对周遭的环境。关注的不是她自己的事,而是他和秦云岫的事,以前都不见她这般“清醒”。
“派人仔细看着。”
“是。”
徐振手机振动声响起,他掏出手机,瞟了眼屏幕说:“顾总,是许光。”
顾天义去看电影前换了手机,私人号码只有秦云岫,徐振和医院这边知道。他从徐振手上接过手机,那边汇报声传来, “振哥,沈昀四年前确实在国外住院很长一段时间,我查到了当初那家医院,至于住院资料……顾总没吩咐,所以我没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