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和三房挨着，不过因为这声响有些大，就连三房这边都能听到，这又是闹什么呢？
  柳瑾瑶有些好奇，就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怎么感觉是梁氏的声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就有些为柳瑾璎担心，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有心想去看看却被三夫人拦住，“你过去不合适，帮不上忙指不定还出乱子，我让人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柳瑾瑶一想也是，而且小姜氏的能力不弱，应该能够解决，这毕竟也算是他们的家事，她过去反而不美，于是就点头同意。
  打听消息也快，冬梅回来就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原来就是梁氏在不满小姜氏的作为嚷嚷出来一些难听的话。
  姜姗姗自从上次去过武威将军府之后就念念不忘，一心想要嫁过去，这事儿自然是与梁氏说过，奈何梁氏没有门路，攀不上武威将军府的门，两家虽然都姓姜，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没有门路他们压根就见不到将军府的人。
  所以梁氏就又找到了小姜氏，让她想办法帮忙与将军府牵线，小姜氏本就不看好，自己也没啥门路，自然是不乐意去帮着跑。
  再加上姜铭与柳瑾璎的事情，被梁氏胡说八道弄的俩孩子真有什么似的，让小姜氏很是不满，本来就没影的事儿却说的好似真的发生了似的，这不是在毁她女儿的名声吗？就更是不满了几分。
  想着梁氏也在柳国公府待的时间不短了，于是就明示暗示表示他们该回去了，梁氏一开始就假装听不懂，废话，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哪里愿意就此离去？
  不过小姜氏却直接告诉她柳瑾璎不会与姜铭定亲，然后武威将军府也不是他们能够攀得上的，这一下子就把梁氏给惹急了。
  你这话是何意？嫌弃我儿子女儿不成？在她眼里她的一双儿女那是再也无人可及，哪里允许旁人诋毁？本就诸多不满，这会儿直接愤怒的嚷嚷开来。
  第87章
  小姜氏对自己大嫂和侄女的异想天开很是头疼，哪里来的自信就觉得武威将军府的人能够被他们所驾驭？珊姐儿是有几分小聪明，可是那点子小聪明在这些百年世家之人的眼中简直像个笑话，人家看着她犹如看跳梁小丑，也就是她自己还一直这般自信。
  武威将军府的公子就是再耿直那也是将军府的人，人家就真的那么蠢看不穿珊姐儿的那点子手段？若真如此他们府上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别看他们是武将出身，能够走到这一步真的就一点子弯弯绕绕都不懂？真是那样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何取得今日的辉煌？
  而且元氏本就是极为精明的女人，府上的老夫人也不遑多让，府上四少爷因为年纪最小兴许是单纯一些，但别忘了人家还有三个哥哥，据说武威将军府兄弟几个关系极好，人家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元氏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姜姗姗若是真长的倾国倾城还有这个可能让四少爷为之疯狂什么都不管不顾，她也就是客观的说句实话，珊姐儿容貌只能算是中等水平，柳国公府的几位姑娘哪一个拎出来都能甩出珊姐儿几条街，就连最为平凡的柳瑾芳都比珊姐儿耐看，人家的平凡是与一帮子更加优秀的人比较得出来的，并不是说她本身就真的丑。
  所以梁氏说的姜姗姗被姜振泽一眼看中挪不动脚步的事情，让小姜氏很是怀疑，当时过去的几个女孩子别说是柳瑾瑶了，就一个柳瑾茜就能把珊姐儿衬的黯淡无光，人家是得多瞎才能放着那么多好看的美人看不见，偏偏挑一个最次的？
  她当时想要问一下是不是搞错了，但是看着大嫂那自信而又自豪的神情，看着侄女那娇羞而又得意的表情，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了人家就真的乎听？指不定还把她当成是嫉妒他们呢。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只是比较隐晦的说了一声武威将军府的门第不是他们能够高攀的起的，结果大嫂就炸了，说什么她看不起她的儿女。
  小姜氏简直一脸无语，做白日梦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他们府上的庶女元氏能不能看上还是两码事儿呢，凭啥会看中你一个门第不显的小门小户？
  她一开始对自己的侄女是没有什么恶感的，还想着是自己哥哥的女儿，对她诸多疼爱，但是这一次却是着实让她有些不满，珊姐儿哄着璎姐儿要她的首饰头面甚至是胭脂水粉，若不是两人身量不同，连衣裳都不想放过，吃相难看的让她都看不下去。
  姜家虽然不是那大富之家，平日里也不缺这点子东西吧？这会儿看着什么都想要扒拉一把的贪婪样子着实让人看的厌恶，也难怪璎姐儿对她不喜，是谁都喜欢不起来这样的人。
  还有一件不满的是珊姐儿利用璎姐儿去接近柳瑾瑶，七小姐平时和璎姐儿相处中虽然表现比较恶劣，不过小姜氏毕竟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来她其实没有坏心，在外面的时候对璎姐儿也多有回护，否则她也不会放任女儿去接近她。
  柳瑾瑶很聪明这一点小姜氏从来都不否认，她平时就没少感慨，肖氏有两个十分精明的女儿，大姐儿的稳重威严自不必说，七小姐也不遑多让，甚至她更加柔和，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她愿意照顾璎姐儿一个方面是因为一个府中的女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一个方面又何尝不是看出来璎姐儿本性不坏这一点？
  但是珊姐儿算什么？不要说柳瑾瑶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小孙女，本就对姜家人心怀厌恶，压根不会愿意与珊姐儿接近，就算是没有这一点，她都不可能会愿意和珊姐儿成为朋友。
  凭什么啊？你一个家世不显还满眼算计的去接近人家，人家又不傻就这么站着让你算计？给你一个面子不直接把人撵走已经算是看在璎姐儿的面子上了，还妄想和人家攀亲戚，多大脸？
  铭哥儿更是过分，一边哄骗璎姐儿还一边与自己房中的丫鬟暧昧不清，那些丫鬟都是小姜氏派去伺候他的，他却一直黏黏糊糊，是不是若不顾及这是在柳国公府就直接收用了啊？在府中都这样，那要是在家里他得多嚣张？
  令她更加不满的是梁氏，竟然还欺骗她璎姐儿对铭哥儿情根深种，而铭哥儿也极为喜欢璎姐儿，两人是天作之合，很该亲上加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璎姐儿现在有多讨厌铭哥儿，她竟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在她面前倒是无所谓，但是万一要是传到外面呢？将来她璎姐儿名声还要不要？让她不得不怀疑大嫂的险恶用心。
  看着梁氏现在还在大声嚷嚷，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样子，她就不得不加深这个怀疑，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决定的正确性，她确实不安好心！
  有理不在声高，你喊破喉咙也无非就是想要无理还要搅三分，小姜氏皱眉看着梁氏叫嚷，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的道：“大嫂你这是作甚？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把实情告诉与你知道，你何必牵扯这许多出来？”
  一看就知道她是不想要与自己的大嫂结仇，所以在苦苦相劝，眉宇之间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悲凉，似乎极为失望伤心。
  不过她还是继续讲道理企图让梁氏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她耐心的道：“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无论是珊姐儿还是铭哥儿我一直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疼，如何不愿意看到他们好？您自己说说，我对珊姐儿和铭哥儿有哪里是不尽心的？璎姐儿有的珊姐儿样样不缺，甚至有时候还要璎姐儿让着她姐姐，珖哥儿更是处处让着铭哥儿，为了他们我明知道两个孩子委屈却还劝他们友爱兄妹，还要让我如何？”
  四房院子里伺候的人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八小姐的好东西可是被表小姐拿走了不少，他们都看过好几次表小姐抢了八小姐的心爱之物，让八小姐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少爷一直谦让有礼，反倒是表少爷派头十足，俨然一副他是正主的架势，就这舅夫人还处处埋怨，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们是下人，毕竟人微言轻，就算是知道小姐和少爷受到了委屈，也是不能说什么，毕竟四夫人还顾忌着那是自己娘家侄子侄女，那些一直伺候柳瑾瑶和柳衡珖的丫鬟仆妇心中对小姜氏都有些不满，觉得她为了自己的侄子侄女连自己的儿女都不顾，实在是不称职的很。
  一看这些人的表情，梁氏就忍不住皱眉，那是什么眼神？鄙夷？平什么对她鄙夷？还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若不是主子的情绪影响这些下人如何会对他们产生鄙夷的情绪？
  因此梁氏就觉得小姜氏是在狡辩，她面带嘲讽的说道：“本以为都是亲人，也是想要走的近一些亲香亲香，奈何我们是待的时间太久了，终究是让人觉得厌烦。”说着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们回去便是，免得惹人讨厌。”
  小姜氏狠狠的皱眉，虽然她是有想要让他们尽快离开的想法，可是梁氏这话是何意？想要撕破脸皮？
  自己本身就是带着目的而来，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小姜氏心中不免厌恶，总是这样，每次黑的也能让她说成白的，她还委屈上了，你有何可委屈的？
  “大嫂这样说是要置我于何地？真是让我感到羞愧万分，我何时对你们厌烦？只是觉得大嫂一直在柳国公府而家中没个掌家之人，生怕日久生变故才劝说一二，没成想倒是让大嫂误会了我的意思，也是我不会说话，觉得都是自家人不需要哪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下次我注意！”
  梁氏看着她也是一脸冷漠，本就是想要撵他们走还要找出这样一个理由来，小姜氏倒是一直这般能言善辩。
  想了想她冷冷一笑，“本来我当时让你帮你侄女一次你却一直推三阻四的，就该想到是我们高攀了，也是我不懂那些个弯弯绕绕，明明都已经被人拒绝了还不自知，惹人讨厌也是常理。”
  看来她是非要把这盆脏水倒在她头上不可啊，不过小姜氏终究是不大乐意背这个锅，苦着脸无奈道：“您说这话就让我无地自容了，珊姐儿也是我的侄女，但凡我有那个能力帮一把的，绝对义不容辞，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啊，大嫂怨我也是应该，谁让我没本事呢！”
  梁氏闻言怒瞪着她，“你是真的帮不了还是不愿帮忙你自己心中清楚，你也说了那是你的侄女，等她好了还能亏待你不成？”
  小姜氏点头附和，“是啊，不说会不会亏待于我，就算有个出众的侄女我脸上也有光啊，若是能够办到我为何要推诿？大嫂你好生想想，这于我有何好处？”
  梁氏一直认为小姜氏是有办法的，就算是她的四房办不到那不还有整个国公府吗？求求人家难道就不能牵个线？说白了还是她不愿意为此求旁人，这若是她自己的女儿，看她会不会积极想办法？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小姜氏苦笑一声，“在您眼中我是不是无所不能？我这一堆的烂摊子我又找谁？”四老爷那个德行她又不瞎，会不知道四房如今的艰难处境？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开口啊？
  之前她有任何困难的时候都不见哥哥嫂子的身影，而一旦姜家有个什么事情那次不是她帮着操持？落不到一句好不说，就这么一次帮不了还结下了仇，真是，该如何说才好呢？
  四老爷的事情梁氏自然清楚，而且老国公本就没有任何实权，现在又为了儿子更是边缘化到几乎无人想起的地步，她曾经也暗恨过老太太和其余三房做人太绝情，把四房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没有其他人的刻意打压，依着国公爷对四老爷的宠爱，那国公府将来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要真是这般，那他们姜家也不会是今日这光景了。曾经做过无数次的美梦，梦想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也就是姑母在世之时他们跟着沾光风光了一阵子。
  姑母是个命薄之人，本以为等到小姜氏嫁到柳国公府姜家也能够同之前一样再次辉煌一把，可惜因为国公爷的不作为，四房一脉大势已去，姜家更是跟着占不到什么便宜，至今门楣不得改变。
  梁氏其实对小姜氏是有些不满的，觉得她身为正妻都不如姑母一个姨娘给姜家带来的好处，这次过来所求之事又是一样都没能达成，更是让她心生不满。
  这会儿有心想要再说几句，回过头一想真的要把人往死里的罪吗？这要是撕破了脸皮将来可是什么都别想捞到，她到底是舍不得这块香喷喷的肥肉，于是就软化了态度。
  换了一副面孔，笑着道：“你看我，一着急就什么话都朝外说，凭白的得罪人，你也知道嫂子的性子，不要介意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会不希望看到大家都过的好，也是我心急想岔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都这般了，小姜氏自然也不会去撕破脸皮，同样笑着回应，“怪我没说清楚徒惹大嫂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咱们也不要说那些生分的话，免得生了嫌隙。”
  梁氏对她的识趣很是满意，不过也是知道不能够心急，免得得不偿失，然后就笑着道：“你说的也是，我离开这许久也是担心家中出乱子，明日就告辞归家，等有空咱们再聚。”
  小姜氏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变脸和前后不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依然热情的回应，“大嫂何时再来定当扫榻欢迎。”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颇有种一笑泯恩仇的意思，柳瑾璎后来与柳瑾瑶讲起来的时候也还一愣一愣的，“我当时还以为她们会吵起来，谁知道后来就这么完了。”
  柳瑾瑶笑，其实她当时也听到一些，对梁氏的能屈能伸也是格外的佩服，这就是个人才啊！
  不过他们第二日倒是真的收拾东西回去了，也让柳瑾璎松了一口，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其实我当时可怕了，怕她态度一转就又要留下来。”说着开始抱怨，“你不知道表哥有多讨厌，整天看着我一脸的委屈，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烦死了！”
  柳瑾瑶笑，“那是因为他觉得他都喜欢你了，你怎么能够不喜欢他呢？简直不可饶恕！所以，他认为你不喜欢他就是背叛！”
  柳瑾璎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表哥就是这么想的，还质问我为何对他这般冷淡，他都这样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