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就算是洗手了，扒葡萄皮也能蹭上吧，你就爱吃我这一手的细菌？”
  没好气拿过来那盒子，开始上手扒皮。
  就算是真的给扒皮他也要讲上一讲，绝对不能寇熇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管我，我就爱这么吃。”
  霍忱在一边扒葡萄皮，偶尔递给她吃，她看着手机也不看他，他突然生了坏心眼，干脆把自己的手指头送过去，寇熇一咬那肯定就不对劲，白了他一眼。
  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烦不烦？
  “你还是别吃了，我看着都脏。”
  霍忱受不了，一把推开她。
  这不行。
  就算是男女朋友腻也没有这样腻的，扛不住。
  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再说这种事情他确实接受不了，谁吃葡萄不是自己吃的，还用扒皮。
  吃葡萄需要扒皮的女朋友他不要！！
  一把推开寇熇的脸。
  寇熇对着他嚷嚷：“有病啊，你那满手都是葡萄汁……”
  真的火大了。
  摸谁脸呢？
  霍忱起身出去洗手，寇熇一直在弄她那个手机，注意力都放在上面了，他回来拿着手帕给她擦脸。
  “这回行了吧。”
  叫的和老母鸡似的，多刺耳。
  嫌弃都放在了肚子里无声讲。
  “你看这个……”
  寇熇在看展品，首饰展，邀请函已经到了手上，她先研究研究。
  “看什么？”
  男人和女人的审美同不同这不好说，但寇熇和霍忱的审美一定是不同的，寇熇所喜欢的东西霍忱都没办法喜欢起来，他喜欢的是小而精致的一些饰品一类的，可寇熇喜欢的都是大颗大颗的宝石，就那种一看价格直接能砸死人的那种。
  蓝宝石！
  她相中一款十克拉的，做的特别精美，这种东西嘛，留着放一放将来也会值钱的，真的生了孩子还能传给孩子，当做投资。
  “好不好看？”
  霍忱吐槽：“就这个价格，你外面买也能买到一样品质的，多花那么多的钱，你可真是有钱烧的……”
  他看了一眼那价格，就只想说这话。
  十克拉的是挺大的，也应该挺值钱的，但他觉得价位一般来说也就六位数，寇熇看的这个已经达到八位数了，贵了点吧，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啊。
  “不一样，你看……”
  她指着屏幕给他讲讲讲，小嘴叭叭叭讲个没完没了，他很认真听，完了回头还是觉得她脑袋大。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思维，觉得贵的就一定好。
  反正是你自己的钱，你随意买啊，他不管。
  不到一小时就到了上中，两人没停车之前就出去等着了，寇熇把吃掉的葡萄皮一类的装好然后出去扔到垃圾箱，她自己能随手清理的一般都会清理干净，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在公司她也这样，大多数没什么架子，两人从车厢里出来出来，商务座外面就是8车厢，是普通的二等座车厢，外面也有一些人准备下车了，见对面出来两人。
  站在外面的几个人时不时用视线撩撩对面的两人。
  实在是俊男美女的组合，没人不喜欢看的。
  个子都高，寇熇的衣品向来没的说，她穿的东西有问题的话她的造型师就可以下岗了，霍忱是一身运动风，但人长得高又瘦穿什么都有那种范儿，站在一块儿怎么看怎么搭，戴着口罩也不影响他的形象。
  他问：“你毕业后回来过吗？”
  “回来呀，每年都回来，我爸一年当中要回来个三四次的。”
  寇银生很喜欢上中的，过年过节都会回到这边来，这边的家也一直保留着，她家过年是很热闹的，姓寇的都会在她家过，一屋子的人，其实也挺可怕的，但这种极致的热闹就是她爸所喜欢的，侄男和女多嘛。
  “你也回来？”
  “回来，我挺喜欢上中的，生活节奏不算太快，环境也可以。”
  想出去玩，能不重样的玩，泡泡温泉啊早上早起跑个步啊，她家那一片的环境真的挺无敌。
  “你是好些年没回来了吧。”
  她记得好像他有五年没回过上中了。
  “嗯。”
  “这次回来，你奶高兴吗？”
  想想霍老太太的那张脸，寇熇就开心，在挺孤单寂寞的岁月里，那张多表情的脸带给了她很多的乐趣，真的就是那种很小市民生活的真实感，她家某些时候可能是因为有钱，已经脱离了正常的生活范围之内，她呢就喜欢有烟火气息的地方，霍奶奶更像是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她奶那种……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的后妈吧，坏的叫人没办法去理解。
  “不知道。”
  “养你这种孙子有什么用，高不高兴你都不知道，你智商也就和花生粒一样大了……”
  狠狠吐槽他。
  霍忱嗤了一声。
  懒得理她。
  到站下车，寇熇下了车冲过去去挽他的胳膊，霍忱搂着她，晚上还是有些降温了，她有穿那么一点。
  “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回来当度假，也挺好的。”
  “没人认出来的时候就挺好。”
  出车站去打车，直接回她家。
  孙悦父母还在寇家呢，这不可能因为寇银生父女俩不在房子就这样扔着，过去请的人都在，每天该做什么也做什么，就是厨师一类的已经取消了，因为家里大多数都没人开火。
  车在门口就停了，他们俩是走进来的。
  孙悦妈妈出来接，见到霍忱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有点眼熟。
  但是没认出来。
  看了两眼，觉得长得真好看，就是太瘦了，这种风格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大小姐喜欢的类型，寇熇不喜欢风一吹就跑的那种。
  “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阿姨你回去休息吧。”
  “你给我来通电话就好了，家里也没有什么水果。”
  没有人去买，过去厨房有采买这一块儿，但是随着主人都去外地生活了，采买这块就砍掉了，大多数都是孙悦妈妈看着给办，孙悦妈妈是个很老实的人，这也是她能在这家待这些年的原因。
  “不用的，我们在车上都吃过了。”
  寇熇叫阿姨去休息，她拉着霍忱进了主屋。
  屋子不开灯就特别黑，开了灯以后整栋楼瞬间亮了起来。
  “你和你爸不回来，家里就这样扔着？”
  他闻了闻，好像并没有什么味道，通气应该挺好的。
  “家里佣人都在，不影响什么。”
  寇熇去翻冰箱，果然还真是没有什么吃的。
  “有钱人！”他耸肩。
  寇熇回头瞪他：“你以后也会变成有钱人的大明星，讲话不要酸溜溜。”
  “听出来酸了？”他笑。
  他就酸啊。
  小时候就被她骗，她总说她有多惨，霍忱现在想想，寇熇那就是矫情啊。
  自己过成她这样，他绝对不喊自己惨。
  寇熇的新家她并没有住上多久，考试以后就离开上中了，家里上上下下和过去差不多，大房子住的太多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兴奋的感觉，反正不就是个屋，就住呗，能有什么新鲜感。
  “什么都没有，想做也做不成，超市估计也都关门了，明天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做着吃吧。”
  “你哪天走？”他问。
  “明天晚上呗。”
  按道理白天就应该飞回去的，不过既然偷懒，那就偷到底吧。
  “行啊。”
  霍忱上了二楼去转转，其他的他觉得都还好，就走廊的位置上挂了一幅特别大的油画，油画里面的人他并不陌生，寇熇啊！
  “我发现你无论住在哪里，都喜欢挂这种特别大的照片。”
  寇熇关了一楼的灯上了二楼。
  “这点你还真冤枉我了，我对这些没讲究，那都是老寇搞的。”
  她一搬家，屋子里肯定有幅巨大的画或者是照片。
  对寇银生来说，女儿长得太好了，这种美好就应该展现给别人看，要放在很明显的位置里，谁来家里第一眼就能瞧见我漂亮的女儿，为什么不显摆，必须显摆啊。
  “正常不应该放你爸的画像吗？”
  他记得应该是这样的。
  寇熇说：“我家老寇啊，哎呦怎么说呢……可在乎自己那张脸了，过了四十岁就觉得自己有点老了，不太愿意拍照了……”
  寇银生偶尔照镜子就不愿意看，想他年轻的时候多帅气，虽然四五十也没老到哪里去，但还是不一样了，脸部发生变化了，五十多的人和二三十能一样吗？还是不一样的吧，又生了一场病更家不喜欢照镜子了，越不喜欢照镜子就越喜欢看寇熇的这张脸。
  因为年轻，因为能让他开心。
  谁都说寇熇长得像他，他年轻的时候确实也是如此帅气的。
  “男的还在乎这些。”
  他算是开了眼界了。
  对霍忱来讲，他更家喜欢四五十岁的人，觉得到了那个年纪，人生阅历什么的都出来了，人会显得更加成熟，他现在不行，所谓的气质什么的都是后天养出来的，差远了去了。
  “谁知道了呢。”
  寇熇耸肩。
  这点她还真的就不知道了，不知道是她爸一个人这样玻璃心还是也会有这样的男人。
  孙悦妈妈回了房间里，让丈夫给儿子打电话。
  “你叫孙悦明天不要过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撞上不太好。
  他们佣人都是挺有分寸的，大多数并不会让外人进门，只是偶尔儿女过来给送点什么，也会坐一下下再走，比如带了孙子来，会沿着小路散散步往大门的方向出，小孩子嘛也没见到过这么大的住宅区。
  孙悦孩子都一岁多了，早就结婚了。
  毕业就结婚了。
  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普通又比父母能稍稍好一点的生活，三中虽然排名不行了，但毕竟还挂个重点高中的牌子，孙悦上了个不好不坏的学校，毕业以后就去了沿海城市的软件园工作，每天就是加班加班加班，一个月工资能达到一万上下浮动，日子过的还算是可以，妻子是在银行工作的。
  “你明天不用过来了，大小姐回来了撞上不太好……”
  孙悦都多少年没听见别人提起来寇熇了。
  寇熇啊，那是个不太真切的梦。
  “噢。”
  “寇熇带男朋友回来的。”
  其实……做母亲的叹口气，就算曾经抱过幻想吧，也不过就是个幻影而已，你看她就知道最后会这样的，大小姐的男朋友就不可能是儿子这种普通人，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好看吗？”孙悦多嘴问了一句。
  “好看，又高又瘦，两人站在一块儿可般配了，你说这世界上真的就有叫天作之合的，五官长得可好了，脸就巴掌大啊……”
  这种孩子都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孙悦笑了笑，早就放下了。
  想想也知道，寇熇那种是生活在天上的，天上地下距离多远呢，敢想吗？
  老百姓就是过普通的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生个孩子好好养孩子，也就这样了。
  “她条件好，找的就不能是一般人。”
  “别的不知道，人长得真的漂亮。”
  孙悦他妈用的是漂亮，对男人而言某些时候漂亮这词儿吧似乎带了点别的意思，可她觉得漂亮比英俊更能形容一个人。
  *
  霍忱讲着电话。
  霍敏打过来的，霍奶奶说霍忱去住酒店了，霍敏一想可能是觉得家里环境不好？那来自己家吧，她家怎么样也叫装修过的。
  “……你过来吧，别说那么多了，住什么酒店花那个钱做什么……”
  寇熇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听他讲电话。
  心里想，他不是乱花钱呀，他是为了和她待在一块儿。
  酒店虽好，可没有她寇熇呦！
  “姐，我都住了。”
  “那明天来我家睡，我把大屋留给你。”
  他们觉得睡在哪里都不是事儿。
  霍忱：“……”
  一个人住惯了，就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