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叹了口气：“节哀！我是警察，有确凿证据才敢说这话，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亲人朋友？请他们接个电话。”
  当事人情绪不稳定，杜振歧希望可以和她身边的人通话。
  “亲人朋友？”林娅眼泪如雨落下，茫然的重复杜振歧的话。
  “娅娅，我来接。”康诺从林娅的话中，已经推测到几分情况，将手机从林娅手中拿过。
  “你好，”康诺将手机放在耳边说：“我叫康诺，是林娅的朋友。”
  “你好，我是锦鲤县警察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杜振歧，”杜振歧把刚刚和林娅说的话，和康诺重复了一遍，“希望林娅可以尽快赶回来，处理他父亲的后事，让他父亲入土为安。”
  顿了下，他又说：“我听说，林娅还有个哥哥，但是这边没查到他到联系方式，如果你朋友情绪不稳定，没办法处理这件事情，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她的哥哥。”
  杜振歧同情这个还在上大学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
  小女孩儿遇到这种事，肯定方寸大乱，还能处理什么事情？
  听说女孩儿还有个哥哥。
  遇到这种事，还是需要男人撑起来。
  只是这女孩儿的父母离异，父子感情不好，女孩儿的哥哥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
  康诺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杜警官，等我们到了锦鲤县再和你联系。”
  康诺挂断手机，迟疑了片刻，将手掌搭在林娅肩上：“娅娅，你节哀。”
  林娅哭倒在床上，哭的浑身抽搐，不能自己，嘴里不断喃喃重复着“这是在真的”。
  她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她爸妈离婚之前，她爸爸特别疼爱她。
  她爸妈离婚之后，她爸爸变得沉默寡言，又瘸了一条腿，性格渐渐变得阴鸷起来。
  可她知道，她爸爸最疼的就是她。
  上大学之前，因为哥哥的事，她和爸爸大吵了一架。
  后来，她爸爸见了她就不怎么说话，还让她寒暑假都待在京城，不要回家，说机票太贵，让她不要浪费。
  她和爸爸赌气，她爸爸不让她回家，她就不回家。
  她在京城上了三年大学，只过年的时候回去两次。
  见不到就想，见到之后，因为她哥哥的事，说不了两句就吵架。
  虽然总是吵，可不代表没感情。
  每次吵过之后，她都后悔，心里想着，等她大学毕业之后，一定把爸爸接来京城住，到时候，让他和京城的老头儿老太太一样，养花遛鸟，要是喜欢，还可以让爸爸养条狗，父女俩住在一起，让爸爸安度晚年。
  她想的很好很好，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甚至连她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爸爸就没了。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不是。
  康诺劝她几句，她哭的撕心离肺，混混沌沌，一点反应都没有。
  康诺无奈，想到刚刚她说明姝还在足疗馆那边，取过手机给明姝打了过去。
  明姝还在睡着。
  昨晚折腾的晚了一些，体力透支，足疗又太舒服，她睡的很沉。
  足疗师见多了做足疗做着做着就睡觉的人，甚至还有失眠睡不着觉，专门来足疗馆足疗促进睡眠的人，也不打扰，悄无声息的在旁边候着。
  明姝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还没醒，被手机吵醒了之后，懵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摸过手机，见是康诺的手机号码，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有些疑惑：“阿诺？”
  想不到康诺能有什么事情找她。
  “嫂子，”康诺问：“你现在是在伊莎会所吗？”
  “是啊，”明姝好奇问：“怎么了？”
  “我在708，”康诺说：“娅娅在我这边，出了点事，嫂子能过来下吗？”
  “当然！”明姝拿着手机下地出门，恍惚问：“娅娅不是在我和做足疗吗？怎么去你那里了？发生什么事了？”
  康诺难以启齿，顿了下才说：“嫂子，你过来吧，我们见了面再说。”
  “好的。”明姝挂断手机，匆匆赶到708。
  敲开门，还没进去就听到林娅哭的力竭的声音，明姝吓了一跳：“娅娅？这是怎么了？”
  她绕过来开门的康诺，疾步朝林娅走过去，扶起哭软了身子的林娅，急切问：“娅娅，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明姝刚睡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和林娅开开心心来做足疗，她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睡醒，林娅哭的像是天塌了似的？
  “姝姝！”林娅扑进她怀里，如同抱住救命的浮木一般死死的抱住她，“警察说我爸爸杀了人之后自杀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爸爸是好人，他不会杀人，也不会自杀，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他们骗人！他们骗人！”
  林娅嘶声吼着，失去了理智一般。
  明姝吓了一跳，抬眼去看康诺。
  康诺冲她点头。
  明姝震惊不已。
  林娅的爸爸杀人之后自杀了？
  这确实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大事，难怪林娅这么崩溃。
  她连忙拍抚林娅，“娅娅，你冷静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哭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想想，我们现在能做点什么。”
  必须找点事情做，给林娅找个心里寄托，不然看林娅现在这精神状态，明姝怕她会出事。
  康诺说：“娅娅老家的警察打来电话，让娅娅尽快回去，替她爸爸处理后事。”
  “是啊，娅娅，”明姝拍着她劝：“我们先回去帮伯父处理后事，还有，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我们总要去看看，伯父为什么要杀人，或者人不是伯父杀的，只是被人冤枉了，我们要赶过去，帮伯父申冤报仇，你说对不对？”
  林娅的哭声一下停了，猛的直起身子，用力点头，“对！我爸不会杀人，他一定是被人给害了！我要回家，给我爸爸报仇！”
  她猛的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明姝和康诺见她走的踉踉跄跄，连忙冲过去扶她。
  两人一左一右扶住她，明姝看了眼她手中死死攥着的手机：“娅娅……要不要通知你哥哥？”
  就算林娅的父母离婚了，林娅的哥哥跟了妈妈，父子关系并不亲密，可毕竟是亲生父子。
  “对、对……”林娅脸色惨白，颤抖着手指举起手机，“给哥哥打电话，让哥哥回来给爸爸报仇！让哥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