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启程
作者:
爻乂 更新:2021-07-17 01:52 字数:4205
大明崇祯六年九月一日,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安排,稳定了国家周边局势并建立了一条完善的内阁行政体系后,朱由检终于要动身了。
天津港口,蔚蓝色海面上,两艘银灰色的战舰和二十多艘护航战船正在做远洋前的最后准备,水手们尽量对的往船上搬运食物和淡水。
这两艘银灰色战舰就是要交付大西洋舰队的徽州舰和顺天舰,顺天舰的办公室里,朱由检光着膀子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的是都察院河南道御史齐大忠的折子,这份折子看着让他眉头凝成川字,如果这件事情属实那影响就太恶劣了。
这是有关徽州府的折子,早在六月份时徽州府发生大涝,涝灾退去,又是严重的干旱。
徽州百姓溺死、饿死者甚多,死者两千余,发生如此严重的自然灾害,居然9月才送到朝廷,而且折子不是徽州知府魏启瑞上的,而是与徽州府根本扯不上关系的齐大忠上的。
齐大忠的几个远方亲戚逃到他河南老家投奔亲戚,齐大忠才知道,折子上写的只是齐大忠根据亲戚说的灾情自己估计的数。
也结局了徽州府官员的不作为,以及一条贪污腐败链,每年的税收都留在本省,帝国对瓦剌之战消耗虽大,但消耗的都是西部各省的粮食储备,徽州府离新疆相距过千里,竟然会饿死人。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大西洋舰队派来接收战舰的孙刚舰长健步走了进来,“陛下,可以出发了。”
“再等等。”
朱由检吩咐了声,提笔在齐大忠的折子上写了一行小字后,对门外喊道:“来人呐.”
贾华快步走了进来,朱由检把折子递给他,“派人交给白翎,告诉他,严查!严查!还tm是严查!”
“是!”贾华捧着的折子退下。
朱由检从座位上站起抻了个懒腰,拍了拍孙刚肩膀,“开船吧。”
“是。”
……
北镇抚司,白翎在看到朱由检送来的折子后马上启程赶往徽州府。
能饿死人,说明徽州府的官仓出了问题,能压这么久说涉案官员还不小,有人故意控制舆论,不然徽州府各大报社肯定早就把消息捅出来了。。
徽州府位于新安江上游,古称新安,宋徽宗宣和三年改歙州为徽州,从此历宋元明清四代,统一府六县,是徽商的发祥地。
明清时期徽商称雄商界500多年,有“无徽不成镇”、“徽商遍天下”之说,每年徽州府都能大明带来不菲的商税。
……
朱由检出发的同一时间,明属东夷九州岛的广岛城像往常一样平静,街道上东夷人和大明的百姓和平共处。
帝国控制东夷后并没要求东夷人用汉家医官,东夷男人的地中海发髻式头型够丑的,没必要改,只在政策上做了改动。
把元朝压迫汉人的很多政策都套用了过来,比如名字,以后再出生的东夷人只能用数字来取名,一代代的往下叠加。
比如大郎、次郎,再往后就是三郎、四郎,一百年后就是十一郎,十二郎,只要广岛城头一天还插着明字旗,这种命名方法就要一直往下排去。
广岛城始建于1589年,原来是广岛藩的首都,城破之日,广岛藩的大名被明军刺死在官邸内,因为东夷历次进攻朝鲜,广岛都是兵力集结和发兵之地,明军攻城后在城里展开大屠杀,广岛居民十死七八。
接管城池的官员进城时是一地凝固的血肉和白惨惨的骨头。
东一街是小贩云集之地,白天这里是商业街,晚上街道两侧的歌舞伎町就开门营业,整条街更是热闹,是一条被歌舞伎町带动的街道。。
鱼龙混杂的东一街治安很糟,歌舞伎町也都是最低等的。
东夷人的娼妓有公娼和私娼之分,公娼分为大店,中店,小店,这些嫖娼之地比较风雅。
大店比较高雅,里面的妓女类似艺伎,价格昂贵,坐席游就是艺伎边吃陪玩的一种模式,这里的妓女可以自己选择客人。
中店妓女衣着也很华贵,但是没有选客权。
东一街上连小店都非常少,小店里的妓女坐在栏杆后面给人挑,没有选客权。
虽然小店是公娼里最低级的,但仍然花销不菲,类比一下也是后世三线明星这个样子,虽然是明星里最低级的,但也是明星。
而穷人们只能在夜店里消遣,夜店就是私娼夜里拉人,只能解决生理需求,没有歌舞表演之类的,价格也便宜。
再有就是汤妹,就是澡堂里伺候人洗澡也卖身的女人,洗澡就能顺便嫖的,身价相当便宜。
一个四十多岁的东夷武士别着一把木剑醉醺醺的走进一条小巷子里,刚进小巷子一个妓女就热情的迎了过来。
武士挽住妓女腰肢,一边动手上下摸索,一边笑着被妓女带到一间黑色房门前,妓女把门口的牌子扣了过去,这样表示里面正在接客,巡街的汉人衙役早就收了她们的孝敬钱就不会进来找麻烦。
进到屋里,武士脸上的醉态变成了严肃认真的模样,在妓女身上放着的手也拿开了。
“是将军大人要见我?”武士沉声问道。
“不是,这一年明人打压我国的活动越发频繁,将军大人很长时间都没露面了。”
“那会是谁?”武士嘟囔了一句走进卧室。
卧室里,一个垂垂老矣的东夷老人跪坐在小桌前,桌上摆放着一盏刚泡开的茶水,武士走进来恭敬地一点头:“次郎大人。”
老人伸手示意他坐到对面。
“嗨依。”武士一点头,跪坐在老者对面。
有压迫就有反抗,就算是还处于部落阶段的南洋土著也是如此,在明属东夷、明属印度、香料群岛、内外蒙古布政使司都有反抗力量在活动。
东夷沦为殖民地之后,各地反抗势力就起来了,领到这些反抗势力的都是以前的将军、大名们的儿子,反正那些将军大名死的死,跑的跑,谁都能扯张虎皮往身上盖。
武士隶属于广岛藩的反抗势力,首领浅野闲三郎自称是广岛藩藩主浅野长晟的私生子,倒地是不是也没人说得清。
1619年藩主正则由私自扩建城池被幕府没收领地,之后由浅野长晟入主,成为了广岛藩主。石高为43万5000石,直到幕末为止均由浅野氏统治。
广岛南方面向濑户内海,形成了广岛湾,城市位于流动的太田川河口上冲积而成的三角洲上。
而这个太田川的三角洲中心亦成为了广岛平原,其四周就成为了该城的西部及北部,东部则成为了丘陵地带。另外,广岛的命名,一般说这源于其三角洲的地形。
武士名叫斋藤备三,是土生土长的广岛人,明军攻进广岛那天,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被明军抓走,那天他不在家,他的斋藤福特拿起他的武士刀要跟闯进家里的明军拼命,被明军一脚踹开,在恶狠狠的用刀捅进他的胸口。
等他赶回来时,房子已经被明军一把烈火焚为灰烬,他多方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她们被送去明国本土当妓女,一夜之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颓废了一阵子,直到他被反抗势力发现,成为反抗侵略者的一员。
白天他是一个蓝酒鬼
跪坐在老者身边,斋藤备三倍感压力,“次郎大人,刚收到的消息,明国皇帝过两天要到九州,极有可能到我们广岛来。”
“目的。”老者的声音非常刺耳,真要形容的话就如同上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听说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待不了几天就要启程去大员。”
“可靠么?”
“绝对可靠。”
“喝茶。”
“嗨依。”斋藤备三端起茶杯仔细品着,茶水味道很苦,放到以前他这种武士大爷根本不会喝这种低劣的茶水。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种碎渣似的茶叶也是一般人买不起的价格,战争之前东夷的经济情况就不算太好,很多百姓连饭团都吃不上。
就算东夷因为捕捞技术的落后,捕鱼量也不是很多,能在战争前吃饭团和鱼干的都是小康人家,现在还能吃到那两样的,不是当了明朝人的狗就是本来的富豪。
目光偷偷打量着对面的老者,老者瘦小枯干,站起来可能还不到一米五高,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
对这老头的厉害的斋藤备三可是亲身体验过的,当初就是这个名叫次郎的老头找到他,邀请他加入组织。
三招之内,老者的竹竿顶在他喉咙上,这要是在战场上老者要杀他不过是一照面的功夫。
“这件事你怎么看?”
“卑下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明人对我国的侵略行动就是他一手策划,只要我们能杀死他,我广岛藩就可名扬天下,率先复国!”
老者默然不语,斋藤备三的想法是好的,但要施行起来却困难重重,要刺杀大明帝国的皇帝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火枪手也要靠近50步才有一枪毙敌的把握,要是派忍者也很难完成任务。
老者在思索着计划的可能性,刺杀明国皇帝的机会就这一次,这是他们复国的最佳机会。
“大人您别犹豫了,你给我派几个好手,我来办这事,只要能杀了那暴君大不了一死。”
“杀也轮不到你。”老者瓮声说道,将军不在时,他是组织里的最高掌权者。
一番思索后,老者眼中寒光一闪,“斋藤君,你认为我们用什么方法最有把握?”
“刺杀!”斋藤备三想也不想的说道:“只要有悍不畏死的忍者,就有把握成功。”
“那你觉得自己能趁黑溜进官署,躲过明军守卫的封锁,成功刺死他们的皇帝?”老者端起茶杯,轻轻转动茶杯,语气无悲无喜。
“卑下必舍命完成。”
“是必须要完成。”
这下斋藤备三心里打鼓了,他跟明人夺妻杀子之恨,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枉死,世界上怕是没人敢说自己一定能成功刺杀明国皇帝。
看见他沉默了,老者嗤嗤一笑,“回去休息,有什么消息再来禀报。”
“大人,如果决定行动,请务必带我一个,拜托了。”斋藤备三弯腰鞠躬。
“去吧。”
“嗨依。”
斋藤备三走后,内室恢复安静,一扇屏风后边,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走了出来。
男人穿着不起眼的灰色武士服,露在外边的大脑壳油光锃亮,典型的落魄武士。
他身边的少年长的非常清秀,清秀的像个姑娘,天生的脸蛋稍加打扮再穿上女装绝对比姑娘还美,少年身披羽织青衫,小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冷淡,腰间挂着一米长的剑。
老者赶忙站起,对着男人一点头:“将军大人。”
男人就是浅野闲三郎,他本人也是个武士,一直在屏风后面偷听,斋藤备三一察觉都没有。
“这是个机会。”浅野闲三郎开口说,老者点头附和道:“很好的机会,太危险了,不建议行动。”
浅野闲三郎把手搭在少年肩头,“敢去么?”
“杀了他,此生无憾。”少年的声音跟他的脸色一样冷,他叫竹下秀,也是广岛人,跟明军有血海深仇,他活着的唯一一就是杀死明军。。
他出身忍者世家,从小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城破那日广岛城沦为人间地狱,竹下家也没能幸免于难。
明军冲进他们家里,把这些的走黑道的忍者全部格杀。
几个明军士兵当着他的杀了他的姐姐,当那个明人要杀他的时候,他挣开绳索冲出房门才得以活命。
从那天起,他发誓要让明人的用鲜血偿还竹下家的雪斋,浅野闲三郎发现了他惊人的天赋,开始为组织服务,没玩他都出去猎杀明人。
在他眼里,侵略者就是侵略者,没有士兵和平民的区别,城里每天死几个人太正常了,没人会管死掉的人是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