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她时刻在门外候着，听老夫人呼唤自己，马上就扭着胖墩墩的身子跑进来。
  “老夫人。”吉祥婶微微鞠躬，然后和霍云峥点头示意，很自然地牵起棋棋的小手，“走吧，我的小祖宗，和吉祥婶出去玩咯。”
  “恩恩！”小丫头本就很喜欢吉祥婶，也很粘她，仅次于自己的爹地妈咪吧。
  剩下祖孙俩后，霍老夫人平静地开口，“都知道了？”
  “奶奶，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现在，知道了多少？”老夫人不答反问。
  “您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还瞒了我多少？”霍云峥皱眉，神情有些不可捉摸。
  在老夫人没有回答的空闲，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问，“您不要告诉我，您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我这几年找不到小忆，也全都是您的功劳……”
  老夫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就是这样。
  “为什么？”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差，对于这个认知，有些接受不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奶奶的杰作，那晚顾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还有之后的选妻宴！
  情绪一下子变得很糟糕，自己就这么被两个亲近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太可怕了！
  那个女人，究竟参与了多少？
  老夫人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不由得叹口气，走到沙发边，示意他坐下，才缓缓开口——
  “第一，我需要时间来观察来试探，她究竟适不适合做霍家的主母。第二，棋棋出生之际，我找人为她算过命，四岁半之前，不能和亲生父亲走的太近！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其实在你本身，难道你不知道？”
  说到最后，老夫人的语气陡然变冷。
  “我本身？”霍云峥挑挑眉，似乎不明白奶奶的意思，却也因为这一解释，脸色变得愈发难堪。
  “呵，你还真敢不知道！”老夫人睨了他一眼，“能被一个女人耍了五年还不自知，真是好生厉害啊！”
  这一句话，就把他五年来的自大和骄傲都指明了，顿时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苏沐瞳这个女人，真的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污点。
  “所以谁都不要怪，都怪你自己！”
  老人的说教开始了就停不下来，霍云峥抚着额头只好求饶，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好了，陪我喝杯茶。”
  “是。”闹了一顿他还是最理亏的，哪有理由拒绝奶奶的请求呢，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是你三十岁的生日了，不打算和小忆回山庄吃饭？”
  “不用了，最近比较忙。”
  姑姑上次可说漏嘴了，那个女人给他准备了惊喜，不知道是怎样的惊喜呢，他还是有点期待。
  老夫人一边泡茶，一边回应，“就让棋棋留在这吧，后天再给你们送回去。”
  “这不行。”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也算是正式而立了，自然希望妻子孩子都围绕在身边了。
  况且好不容易和女儿团聚，他要抓紧每一刻和她相处。
  “要再过两天，棋棋才四岁半。”老夫人劝的苦口婆心，都有些无力了。
  “奶奶，不要这么迷信好不好，现在是21世纪了。”
  “不行！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者，四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一两天？”
  她为了棋棋的安全，必须要信。
  “当然差！别说一两天了，就一两个小时，我都不想让她离开我们。”
  “可万一真的出了事呢？”老夫人的声调拔高了几分，放下手中的杯子敲了敲桌面，“那样你会安心吗！”
  “……”
  男人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之前他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顾忆要和奶奶一起瞒着自己，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就是越在乎一个人一件事，就越害怕失去，也就会越小心，也会越容易妥协。
  他的大宝贝，就是这种心情吧。
  “我也理解你们夫妻俩的心情，但就剩一两天了，忍一忍吧。今晚没了棋棋这个小灯泡，你们正好可以努力努力，让我早点抱个小曾孙！”
  霍老夫人语气不再强硬，好言相劝。
  “我去找孩子。”
  霍云峥没有搭话，向奶奶恭敬地点点头，便朝外走去。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眸中滑过无奈。
  走出住屋，霍云峥径直走去草坪，那是他第一次遇见棋棋的地方。
  一个大宝贝一个小宝贝，真是亏欠她们太多了。
  远远望去，就看见棋棋身边围着几只小狗，不断传来欢声笑语，想必小丫头玩的很开心吧。
  晃神间，脚边滚过来一只皮球，霍云峥顺手拿起来走过去。
  “爹地爹地——”小丫头见到他，变得喜笑颜开。
  虽然身子小小的一点，但跑起来速度却很快，男人勾了勾唇，很像他。
  一阵风一样，小丫头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扬起笑脸望着他，好一双灵动的眼睛。
  “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男人黯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和奶奶的约定，就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丢下她，但是现在……
  “爹地——怎么不说话了？”小丫头的性子很急，见他沉默又扯了扯裤脚。
  男人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将她拥进怀里，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宝贝乖，爹地临时要出差，后来再和妈咪来接你好不好？”
  心中充满无力感，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么舍得离开自己的宝贝，但如果真像奶奶说的那样，后悔都来不及了。
  棋棋本就相信了爹地的承诺，可他竟然又反悔了，一个情急又“哇”地哭出来。
  这小妮子如此爱哭，还真是像极了顾忆的小时候。
  “呜呜呜——爹地就是个大坏蛋！棋棋不要理你了！”一边哭一边埋怨，以为这样爹地就会带自己走了。
  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那小模样可怜巴巴地，让男人也跟着湿了眼眶。
  擦了擦脸上的泪花，霍云峥沉声开口，“宝贝，爹地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