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这几天很烦躁。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但始终抓不到要领。
  某天吃完早饭，猛子带着赵冰蝉来拜访。
  赵记者开门见山。
  她想要采访之前吃饭过程中提到的那一位性暴力罪犯。
  但是，必须要有律师在场见证。
  可巧了，那位上诉请的律师高阳认识，叶金超。
  叶大律师是东海数一数二的刑案律师，之前高阳打架被拘留的时候，表妹卢锦瑟软磨硬泡请他去救高阳。
  结果那一次，不但叶金超到场，连同另外两名大律师也一起驾到，搞得十分隆重。
  “为什么要从我这里转一圈？直接找卢锦瑟我估计她也能帮你办了！”高阳道。
  赵冰蝉哈哈大笑：“那不一样，卢锦瑟只是有几面之缘，而你呢，是自家人！不怕麻烦！”
  高阳乐了：“那成，我替你约！”
  这边刚打发了赵冰蝉，高阳又接到颜如玉的电话。
  一听内容，高阳的头也炸了。
  又发案子了！
  ……
  高阳直接赶去警局的解剖室。
  颜如玉等警员们早就全副武装，细致观察着解剖过程。
  高阳戴好口罩穿好白大褂安静得听着。
  解剖台上是一具妙龄少女的尸体，嘴唇惨白，失去了所有生机。
  室内只有法医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回荡。
  “死者性别，女。”
  “年龄二十三岁。”
  “死前曾经有过x行为，根据检测，死者体内有不止一名男性的体液！”
  警员们面面相觑。
  这说明什么？
  这个女人生活很乱啊！
  “和前几起一样，没有暴力胁迫的迹象……死者应该是在比较平静的状态下死亡的！”
  “完毕！”
  ……
  警员们回到会议室，颜如玉重重得把门带上。
  高阳知道她心中憋屈得要命。
  前几起，只是性犯罪，没有出人命。
  但是最近两起，已经带走两条人命。
  “小张，说说外围调查的情况！”颜如玉双手撑着头，一副颓丧的模样。
  “死者，现在无业！据家人和朋友反映，她一直混迹于东海外国人比较集中的场合，生前曾经跟好友说过，自己想要出国！还有……死者经常更换男朋友，其中几任都是外国人，我们走访之后，没有发现有用线索，她的几任外国男友都说和她只是玩玩而已，而且分手都是死者提出的！”
  “这种女孩，不知道自爱啊！”一名老警员拍着桌子道，“现在好了，直接连命都丢了。”
  “赵老师，这话不合适，就别说了！”颜如玉淡淡道。
  老警员面色微红：“我是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苍蝇不叮无缝蛋！”
  高阳淡淡道：“我不想说什么死者为大，即便这个女孩私生活混乱，她就该死么？我们就事论事，之前我曾经提过一个想法，就是给所有被害者进行特征分类，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结果！”
  “有！”小张从文件夹里掏出另外一张纸，一字一句道：“受害人的衣服都是暖色系，比如桃红、朱红、橘红，比如第二位受害人，当时穿的是一件亮红色半短风衣，而且下身是短裙，这种搭配在冬季还是比较显眼，或许这吸引了犯罪分子的注意！受害人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还有受害人的身材……这个有点儿诡异，从受害人夏季的照片来看，所有受害人最集中的一个特点就是两腿之间有缝隙！”
  小张颇有些尴尬得耸耸肩：“在座的都是老司机，就知道是啥意思，我就不多说了！”
  颜如玉补充道：“而且按照犯案的频率来看，这几天应该会出现下一起案子！”
  “所以，我很惭愧，辜负了东海市民的期望！”颜如玉无奈叹了口气。
  能够预估出对方犯案的频率，但是却无力抓捕，这确实挺让人丧气。
  “别泄气，我感觉……就快了！”高阳微笑道。
  “快了？靠嘴说么？”刚才被高阳抢白的那位老警员没好气儿道。
  高阳随意笑笑，没有和对方继续争辩。
  离开警局的时候，高阳那种烦躁且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感觉又出现了。
  高阳的烦躁无处安放，扭头去了警局的训练场，对着沙袋狂猛出拳。
  一队正在训练的警员都看傻了。
  那个桃花眼儿厉害得不要不要的，转眼间干掉了俩沙袋了。
  地上堆积的沙子都足够玩跳远了……
  高阳浑身大汗，剧烈喘息着。
  心中明明有某个线头儿，可就是牵不出来。
  偏偏那个线头好像应该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就在最烦闷的时候，叶金超打来电话，定好和那名罪犯见面的时间，让他带上赵冰蝉。
  ……
  三个小时之后，叶金超、高阳、赵冰蝉这个奇特的三人组进入了监狱。
  赵冰蝉拿到了采访许可，不过路上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第一次采访这种罪犯？”叶金超淡淡道。
  “嗯……据说他很嚣张！”赵冰蝉知道自己不该带着倾向，但是想起对方的认罪态度，还是忍不住郁闷。
  “你见过他？”叶金超又问。
  赵冰蝉摇头。
  叶金超呵呵一笑：“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见到罪犯的时候，赵冰蝉是惊讶的。
  和预想中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
  坐在另一边的是一名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高阳也微微吃惊。
  这位就是那名对女子施暴之后又取人性命的罪犯？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心中有沟壑的学者啊！
  “韩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记者赵冰蝉，这位是我的助理，高阳！”叶金超朝高阳打了一个眼色。
  高阳欣然点头。
  “记者？采访我？”韩西微笑问道。
  赵冰蝉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犯罪心理……”
  韩西歪着头，看着赵冰蝉，一字一句道：“你吃饱了撑的？”
  呃？
  赵冰蝉没想到对方是这种态度。
  叶金超道：“韩西，给个面子！好好聊聊，说不定我们能找到新的角度给你减刑……如果你一直这个态度，恐怕……”
  韩西低下头，大拇指快速得相互环绕，然后抬头道：“行，你问吧！”
  赵冰蝉立刻把录音设备架好，幸亏是在会客室，中间没有坚硬的玻璃阻隔，录音效果会好不少。
  “你……怎么挑选作案对象？”赵冰蝉的第一个问题就十分尖锐。
  韩西却没有什么大波动，淡淡说道：“看自己喜好！我比较喜欢胸大的，略丰满的……呵呵，大概是我小时候吃不饱吧！”
  “这和吃不饱有什么关系？”赵冰蝉道。
  “无知！”韩西甩了她一眼。
  赵冰蝉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
  高阳暗叹一声，开口道：“这和人类的生殖心理有关……女性的某个部位的大小，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她哺育孩子时候奶水的多少，族群想要繁衍下去，那么男性就会不自觉得寻找某个部位比较大的女性交配……这种心理留在我们的基因中，带到今天……所以，你懂了？”
  “说得好！”韩西朝高阳竖起大拇指，同时呵呵一笑，“所以我喜欢胸大的难道不正常么？叶律师，你也喜欢胸大的吧？”
  叶金超张了张嘴，却被韩西打断：“行了，假话就没意思了！”
  叶律师无奈摇头。
  “那除了你的……个人爱好之外，还有其他因素影响你选择作案对象么？”赵冰蝉继续问道。
  “有啊！”韩西身体微微前倾，“那些不知自爱的女人，也是我的猎物……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抓了！”
  “举个例子说明一下行么？”赵冰蝉道。
  韩西点点头：“前一阵子，我晚上拉了一个活儿，一个外国小伙子带着一个夏国姑娘。”
  “说实话，外国人就真那么好？狗屁吧！”韩西满不在乎道，“多少外国人在他们自己国家根本就是混不下去的垃圾，跑到咱们夏国来当上等人！泡上等妞儿！”
  “最可气的是，有些妞儿还真就往上贴！我就想啊，这种女人，送给外国人是白玩，那还不如我自己玩了先！”韩西一脸云淡风轻，“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次的那个妞儿，还真是漂亮，朱红色的短款大衣，穿着短裙，两条腿又长又直，关键是两条腿中间还有一条缝，这样的女人是极品，是男人就懂……”
  高阳霍然站起。
  叶金超和赵冰蝉都有些吃惊得看着他。
  “你再说一遍，那个女人什么模样？”高阳盯着韩西问道。